方卓英趁着当值大步流星的朝凌锦司走去,还未到门前就看到几个侍卫趴在凌锦司门口偷偷向里看,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束花。这是要挨打的节奏,几个侍卫被方卓英教训一顿,撵得远远的。
方卓英飞身上房,老位置倒好,就看到院子里一群宫女在练习盲绣。柘榴指导着大家学习,一边教授,还一边念叨“风神大人保佑,让这群小师妹们快点进步吧,这样就能帮上姑姑和我的忙了。还有我在为那位新射声校尉做新官袍,希望这位大人能够喜欢我做的官袍。”说着风神大人,柘榴想起来,今天还没有给风神大人摆放贡品,连忙跑进去,端出准备好的柘榴花饼,放在远处的石桌之上。
方卓英看着娇俏可爱的柘榴,忙里忙外,又看了看手里的平安珠串,这是送呢?还是不送呢?不若先送个小兔子吧。趁着柘榴收拾绣架的时刻,方卓英悄悄把兔子放到石桌旁边的草丛里,拿走香甜的柘榴花饼,继续趴在房顶上看柘榴的表情。
等到柘榴把草丛中的小兔子抱进怀里,抬头看看自己准备的柘榴花饼已经不见了。朝着石桌的方向,行了一礼“谢谢风神大人,柘榴很喜欢,这小兔子的我可以叫他风神兔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方卓英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从房顶另一边溜了出去。笑道果然女孩子们都喜欢,海市自从把上次那些个活物折腾成美食后再不养这些东西,她只怕是喜欢香喷喷的兔肉更多一点。
方海市一大清早刚要吃早饭,宫里的内管穆德庆又来传旨,说是要给小公子送准备武举的弓马骑射的装备,又是满满六个箱子,方鉴明一边谢恩一边送穆德庆出门。东西照例搬到海市房内,等到方海市把帝旭送的东西藏好,就看到师父已经到了门口。
“师父,陛下没送什么好玩意过来,你瞅瞅,就这也能当宝贝一样送过来,哪一样能拿的出手的。”方海市心虚道。
“不喜欢那就都送到库房里去吧!”方鉴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发人去弄,快过来吃饭。”
一家三口吃着早饭,方鉴明安排着卓英陪海市练习弓马骑射,卓英坚决不干。“师父,海市现在武功比我高,箭术早就在我之上了,也就剑术能比她好一点点,让他天天虐我没天理的。想要再次精进,只有师父亲自上了。”方卓英吃完饭溜的比谁都快。
方海市照例早饭后给师父吃完解毒的秘药,招呼刘御医过来把脉,看着刘御医流露出的喜色,海市知道成了。
“指挥使余毒基本已清,指挥使可以试试,再使用内力应该更加畅通无阻。只是小公子能否赐小人……”
“有空再说,你先下去吧。”方海市撵人了。
“师父,咱们库房里我能不能翻一翻有没有什么好用的兵器?”方海市试探道。“我觉得我剑术不行,应该是武器的问题。你看着陛下送的也没什么好的……”
“走吧,去库房看看没有你需要的。”方鉴明领着海市去了库房。方海市把大箱子,小箱子,大柜子,小柜子一个个的打开。
“这是以前猎到的优质皮毛,各种都有,冬日里给你做的大氅就用的这个。这些个是比较沉的长剑,适合力量型的,你还是用你身上的软剑杀更加轻巧好用,持久性最强。”
“师父,这个金色的衣服,沉甸甸的,不会是刀枪不入的铠甲吧!”
“这个铠甲,战场上用效果也是极好的,你现在暂时用不到。也没有刀枪不入,你的银针就是破解它最好的暗器。”
“师父,这怎么这么多羽毛?这也是宝贝?”
“这个雕翎刚好拿出去,给你做箭羽用刚刚好,只是这些都是以前的存量,只怕不够你折腾的。”
“我省着点用”方海市见到好东西,已经默认它们是自己的了。
“这对烛台,看着不起眼,出自河洛之手,是无价之宝。”
“师父还有这等宝物呢?也可以给我?”方海市知道这是什么,专门问道。
“你要它做什么,这不过是有价无市之物,又不能做兵器。”方鉴明奇怪的看着方海市。
“师父,我的银针如果喂了毒,有没有专门克这个的兵器。”
“如果有强大的内力,银针是进不了身的。如果没有几乎不能防,就看毒能否解。”方鉴明道。
“这把枪是我以前用过的,如果两军对垒,马上除了弓箭,就是这个攻击力最大。你还没有正经练过,回头让卓英带着你去校场试试。”
“这把横刀,既有刀的霸气,又有剑的轻灵,也适合你用。”方鉴明一边走一边讲。
方海市被墙上挂着的一抹银色吸引,跑过去“师父,那个是什么?”
“那是残影,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是觉得剑柄光泽像月色一样”方海市伸手拔出长剑“师父,怎么看不清剑身?”她正要伸手摸过去。“小心”方鉴明从后转过来握着方海市持剑柄的手,转动手腕调整方向。“看到了吗?”方海市只见眼前剑光一闪,又消失了。
“这把剑在暮色中能做到无形无影,在白日中也能做到只见残影不见剑身,最是精致优雅。”
看着眼前爱不释手的方海市,方鉴明笑道“如果喜欢,就带着吧,作为今年的生辰礼可好?”
“师父也忒小气了,这是武考的礼物,生辰要另外送。”方海市觉得师父今天心情好,不多敲一点太亏了。
“另一把也是残影?”
“和残影的铸造工艺是一样的,它的名字是追风。”
“这么漂亮的剑师父为什么不用?”
“用不到。”
切~~自大的人早晚栽跟头,方海市这样想。啊呸呸呸,师父是不屑于用,爱用不用,反正自己喜欢的要拿走。走出库房,方海市紧紧握着残影,此剑剑鞘通体乌黑,只在上端一寸见方处手工雕刻古朴传统兽面纹。果然大道至简,方是好货。
方鉴明拿出装雕翎的箱子招呼人去给海市制作专用的剑羽,要求海市继续加紧练剑,不可懈怠,晚上得空要再检查每日的练习效果。方海市倒也认真积极,从不把这些当做辛苦的差事。
连续几天海市都忙着练剑,从早到晚把两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内力不行蛮力来凑,只能如此了,满头大汗的海市刚跑去厨下弄了一盘烧鸭子,准备回房休息,一边啃着一边往回走。就听见清亮绵远的琴音传来,师父回来了。
方海市跟着琴音来到回廊,方鉴明一身青衫团坐桌前,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啃着鸭腿的海市看呆了,这里南北通透,凉风吹到脸上。方海市一惊,连忙把啃了一半的鸭腿藏在身后。一曲毕,方鉴明转头问“又让厨房做烧鸭子了?”
“没有啊?”
“我都闻到了”方鉴明示意海市坐下,海市在师父对面坐下,把烧鸭子藏在身后,摊开小手“师父,没有吧?”
方鉴明看着海市耍赖,也不拆穿,伸手给海市擦拭嘴角的污渍,“闻其香,观其形,品其味。还缺什么?”方海市看着师父随手做出的亲昵动作,真是诱惑感满满,这种尴尬的鸭肉香确实是拉低了整体的氛围档次。
方海市把身后的食物端到眼前,“仙子只需闻其香,就够了。”
方鉴明接过盘子“还缺品其味。”方海市觉得师父说什么自己都能听出不同的意思,这色字头上一把刀,稳住稳住。然后顾左右而言他。
“师父,这把琴和房间里那把可是不一样。声音听起来余韵绵绵,经久不息,还有几分风中铃的清亮。哪里寻的?”
“前几年你不肯好好学琴的时候专门去斫的,几年的沉淀终是得了一把不错的。”方鉴明笑着说。
“师父,你自己斫的?这是给我的?”方海市已经忘记自己嘴上手上都是烧鸭子的尴尬,直接跑去净手净面。等到看到海市跑回时已经捯饬得干干净净,方鉴明让出主位,海市居中就坐,心满意足的摸着琴,不自觉的嘴角上翘。
“还未给它取名,你自己取好再刻,只是不许再从初一取到三十,更不许用六甲。”方鉴明拿起海市放下的烧鸭子转身离开了回廊。方海市觉得自己偷懒的取名梗这是过不去了,这么美好幸福感动的时刻,怎么还是在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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