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英来信
方鉴明把海市送回昭明宫,叮嘱海市好好休息。便又回到街头,询问金客情况,安顿后事。然后才回宫觐见陛下,回禀西平港之行的始末。
等回到昭明宫,海市摆好碗筷,等着他用晚膳。
“师父,你回来了,快坐下吃饭。”
“这会儿又眉开眼笑的,是有什么喜事?”方鉴明看着海市问道。
“师父,猜猜看?”
“卓英来消息了?”
“怎么一猜就中?没意思。”方海市又嘟起了嘴撒娇。
“这有什么好猜的,能让你这么开心的当然是卓英。”方鉴明吃着饭,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人儿,小时候喜欢装大人,长大了倒是越长越回去了。“快好好吃饭,不然没到入夜,你又翻箱倒柜的找零食。”
方海市心中想还不是你总把零食给我藏起来。但吃饭的手没有停下,连忙往嘴里扒拉着食物,证明自己有好好吃饭。“师父,你也要好好吃饭。”
话音刚落,哨子哥就端着托盘过来“小公子,你要的点心和桂花糖。是放公爷这里,还是放到小公子自己的房间里?”
方海市连忙冲着哨子哥使眼色,哨子就像没看见一样“对了,这一盘先放公爷房里,我再拿一盘放小公子自己房里,这样小公子在哪里都能方便吃到。”
方海市尴尬,连忙吃完碗中的饭“我吃好了,师父。”
方海市坐到书案前,打开腊封的木盒,抽出里面的信件师父如晤,左铺敦王夺洛锐意并吞迦满,遭迦满人拼死反击,瀚州形式面临大变。徒儿终于获得额尔济叔父的支持,带领人马,袭击了夺洛人马的漏洞。将鹄库左部赶出来兰兹城的范围,并顺利与迦满结盟。一别多日,牵挂师父和海市,你们都好吗?盼终有一日再相聚,顺颂时祺。
“师父,哥问我们都好吗?”海市抬头看着走到书案前的方鉴明,满眼泪光。
“都好。你说给师父听听,卓英写了什么?”方鉴明坐在海市对面,看着她把信件上的字一个一个又认认真真读了一遍。
“师父,哥会不会受伤?”
“不会”
“那万一会呢?”
“不会”
“师父,明日就是除夕了,终于赶回家过个年。”海市收敛了情绪,伸手托着两腮,摇摇晃晃着脑袋“就我们俩做什么好呢?”
方鉴明看着海市又是一副我很无聊,谁和我玩的神情。笑道“海市不是要考流觞的文状元,不若我把流觞的天文方面的书,拿过来一起读。”
“观星象,测吉凶吗?”方海市开玩笑的看向去找书的方鉴明。
“你在西平港能预料有雨,是如何得知的?”方鉴明抱着一托盘的书回来,把书放在书案之上,坐在海市身边。
“你猜”
“这次师父可是真不知道,我可没教过你天文历法,当时你竟然能看出有雨,我是吓了一跳的。”方鉴明肯定道。
“哈哈,师父猜不到了吧,”海市一脸兴奋“我刚到西平港的时候,那所院子里开了一种红色的花。”海市看着方鉴明听的很是认真,继续讲道,
“这种花在西平港应是不多见,但在越州是常见的,这花对水汽十分地敏感,若这花突然绽放,开得格外艳丽,就说明七日之内,必定会降雨。”
“风雨花。”方鉴明笑着说。
“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方海市看着方鉴明永远都是崇拜的,都是仰视的“师父,跟你一起,真的压力山大。不过,有挑战,我喜欢。”
“海市已经做的很好了。”
“真的吗?”
“真的。今日读什么?《石氏星经》还是《乙巳占》?”
“讲天象的?”
“系统的好好学习学习也好,以后方便你装神弄鬼。”
……
立春前,西南各国使臣麇集虹州,由黄泉关派军护送前往天启城,顺便捎来了鹄库变乱的消息。左菩敦王夺洛锐意并吞迦满,遭迦满人抵死反击,一贯的夙敌右菩敦王额尔济更将女儿许配与夺罕,派军扶助夺罕将鹄库左部赶出兰兹城。
次日朝堂之上,方海市述职西平港事宜。帝旭对方海市大为称赞,便赐予巡天之印,准她方海市上朝议政。一些官员心中不满,但却不敢出言反对。当初让方海市去赈灾的可是他们,如今方海市不但毫发无伤,竟然还挣了新的功名,在这朝堂之上倒是越站越稳了。
方海市并不贪功劳,继续请奏“陛下,西南之事,并不是臣一人之力。西南各级的官员,亦劳心劳力,也有功劳,请陛下论功行赏。”
帝旭对方海市的表现很是满意,确认要对西南各级官员论功行商,旨意传到西南。西平港众官员,都对方海市更加敬重。无不把他交代的民生之事,当做重中之重,认真负责的去完成。
大殿上,言官上奏西陆金客自戕,各国使臣借着死难者家属之名,要见帝旭。方鉴明提议先看使臣来意,再做定夺,帝旭让穆德庆宣各部使臣至偏殿觐见。
帝旭知道这群人,不过是想要兴师问罪。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并不着急过去接见使臣,便让方鉴明代为应付。
帝旭倒是回到愈安宫,陪着缇兰说这话,陪着儿子聊着天。
“他长得真快,小东西,你父皇这几日,政务繁忙没来看你,你有没有想父皇啊”
“他一定在说,想父皇了。”缇兰迎合道。
“那就好。朕今日不开心,今日西南诸部使臣觐见,朕把他们晾在了偏殿,竟然想着把金客自戕的罪责怪到朕的头上。朕让他们买卖黄金了?还敢在西平港滋事,如果不是担心百姓纷扰,徒增死伤,朕甚至想,平了西南诸部。”帝旭闭眼躺在缇兰的腿上,言语轻轻,说着杀戮,只当是平常。
感受到缇兰为自己揉捏头部的手一紧,帝旭睁开眼睛直视缇兰。
缇兰眼眉低垂,柔柔道“缇兰明白,陛下不是嗜杀之人。陛下盼着这大徵天下,平顺安宁。”
帝旭看着缇兰敛下不悦的情绪,又道“蒲友马也来了”
“臣妾知道,他曾求见。”
“你不想见见他?”
“见了,他必有所托,还是不见为好,免得陛下为难。”
“如今你有孕在身,就怕生出什么事端。就当是朕的不是,以后你就不要随意出入这愈安宫了。”帝旭以圈禁之势安排着缇兰的日子,转身离开了愈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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