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补好衣衫，宁长生正想告辞离去，忽然愣了下，看向叶明眉，“叶姑娘，我们是不是忘了要做点什么？”
叶明眉眨眨眼。
做点什么？
爱吗？
现在的小道士，都这么直接的吗？
宁长生忽然朝门外走去，“张施主好像被咱们忘在外面了。”
叶明眉俏脸一红，几步跟上。
从衙门出来，张婉并没有离去，她孤苦伶仃的蹲在一尊石狮子前，脑袋深埋，微微啜泣。
除此之外，一名年纪不大的捕快正守在他旁边，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见宁长生二人联袂从衙门走出，那捕快先是愣了下，而后迎了上来急切道“叶大人，这位姑娘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蹲在咱们衙门门口，问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可不是我对这位姑娘做了什么坏事啊……”
叶明眉打断了他的话，“事情我大致都知道了，我记得今夜是孙大海值班，你去将他找来。”
“好！”那小捕快领命往衙门内钻去。
宁长生走到张婉面前，歉意道“张施主……”
“死了，都死了……”张婉将头埋在膝盖上，哽咽出声，“爷爷死了，赵郎也死了。我真傻，真的……我早就知道赵郎不是什么好人，偏偏还信了他的鬼话，让爷爷到河里帮我捉鱼，我就应该听爷爷的话，离赵郎远一点……”
宁长生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现在的张婉，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不说，自己还要遭受牢狱之灾，何其凄惨。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只鬼物。
倒是叶明眉走下台阶，冷淡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在牢里说去吧。”
对于这样的事，叶明眉在钦天司办案时见得也不少了，心底虽然同情对方，但表面早已不露丝毫。
张婉不再说话，低声哽咽着。
叶明眉忽然朝宁长生道“小宁道长还真是厉害呢，又破了一桩案子。”
宁长安平淡道“分内之事罢了。另外张施主也是受害者，被厉鬼迷了心智，麻烦叶姑娘和衙门几位捕头说一声，不要为难张施主。”
张婉哭声一顿。
看来小宁道长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叶明眉应了下来，“这点小道长不必担心，朝廷对此早就有一套完整的法律。”
宁长生点头道“那就最好不过了。”
看着对方平静的面容，叶明眉不由得想起了对方曾经在孙府说过的一句话。
‘只要我在，鬼物就会现身。’
难道鬼也好色？
女鬼也就罢了……
男鬼？
叶明眉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道长还真是男女鬼通吃呢。”
宁长生“？”
在门口静静等候了片刻，那名年轻捕快带着几名捕快行色匆匆的迎了出来，朝叶明眉齐声行礼。
叶明眉扫了一眼，蹙眉道“孙大海去哪儿了？”
一群捕快老油子顿时噤若寒蝉。
无人答话，叶明眉露出一个冷笑，“哟，你们这是打算包庇孙大海？这么月的俸禄还想不想要了？！”
一听要扣俸禄，年轻捕快不顾身后有人拉扯，出声道“启禀叶大人，孙捕头他……去桃腮楼了！”
“桃腮楼？”叶明眉有些迟疑，她才刚来清风镇，对镇上的地名还不太熟稔。
宁长生淡定道“是咱们镇上的青楼。”
叶明眉眸光突然犀利，如刀子般刮在众捕头脸上，“好啊，身为捕头，值班之夜竟然私自脱岗去青楼，他身上那身衣服还想不想穿了？！你们一个个更是想纵容包庇，胆子也不小啊！”
一群捕快埋着头，脸色比死了妈还难看。
“叶大人……”
一名捕快壮着胆子出声，“不是您想的那样，其实孙捕头是去桃腮楼办案去了……”
“办案？”叶明眉眉头挑了一挑，“我怎么不知道？”
“对对对！孙捕头就是办案去了！”另一名捕快也跟着急切出声，“孙捕头听说您回水阳城去了，就没有通知您。”
叶明眉狐疑的看着这群捕快，问道“什么案子？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一名捕快面露难色，“孙捕头说是一桩涉及到几个亿的案子，就是今晚才发生的。”
“几个亿？！”叶明眉明显被惊住了，宁长生更是浮想联翩。
几亿两银子？
那该是多少钱啊……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汇报？！”叶明眉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那捕快在心底叫苦不迭。
此几个亿非叶大人您想的那几个亿啊……
“看来咱们得去看看了。”叶明眉看向宁长生，凝重说道。
宁长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主要就是想看看这几个亿换成银子能堆多高。
要是自己有这么多钱，师妹应该就不愁吃喝了吧？
憧憬……
叶明眉斜眼看着那群捕快老油子道“你们把这位姑娘先压入大牢，等我去了桃腮楼回来再处理她的事。”
“叶大人……”一名捕快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那捕快咬牙道“要不让卑职等人跟您一起去？这么大的案子……”
“呵呵。”叶明眉笑了声，轻蔑的看着这群捕快，就好像是再说你们这群饭桶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
一群捕快内心拔凉拔凉的。
宁长生将张婉从地上搀扶起，又跟这群捕快略微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才跟叶明眉一起离去。
……
桃腮楼，是清风镇镇上唯一一家青楼。
原本清风镇镇上就算有妓女，也不过是些野妓暗娼，上不了台面。
可自从外边来了个富家老爷斥巨资打造出这桃腮楼后，凭借着优美的环境和一流的服务，这里迅速成为了当地“文人雅士”的聚会场所，那些不入流的暗娼野妓自然也被被比了下去。
这里是镇上男人的温柔乡，也是镇上女人的眼中钉。
每逢天色稍晚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妻子都恨不得把自家丈夫栓起来，以免有人找些借口去桃腮楼所在的街上溜达。
其实以清风镇淳朴且贫穷的镇风，大多数人都是无缘登门的，但是就在附近转悠转悠，看看那些衣不蔽体的“好姑娘”们倚门凭栏卖弄风情，饱饱眼福也是极好的。
若是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被当成客人拉拉扯扯一番，这里磕磕，那里碰碰，更是一桩美事。
可就在今晚，桃腮楼迎来了两名特别的客人。
一名道士，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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