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生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陷入沉默。
空气寂静的仿佛有一只乌鸦从二人头顶飞过。
半刻钟后。
“我想到了。”宁长生忽然道。
赵玉龙精神突然振奋。
“猜出来了?怎么样?有没有为我的想法大吃一惊?”
宁长生嗯了一声,认真道“刚才我就一直在想中午吃什么,你来了正好。肉就留着晚上吃,昨夜还剩下一点青菜,就凑合着吃了。”
“???”赵玉龙头顶冒出几个问号。
一个、两个、三个……
他瞪大湿润的眼睛,悲愤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到底下定决心要干嘛吗?我可是为此整整两天没去桃腮楼了!”
宁长生不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赵玉龙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宁长生英俊的脸,上面似乎写满了‘无所谓’的字样……
悲愤逐渐消失。
“不就罢想听了,不好奇我还是要说给你听,谁让你是我的好基友呢?”赵玉龙嘟囔了一句,顿了顿,又小声道“好基友,一被子……”
宁长生面无表情道“你该说你来的目的了。”
“噢,差点忘了!”赵玉龙好不容易决意洗心革面,一时太过投入。
他敛了敛思绪,重新开始讲道“此事,还是得从我下定决心要改变自我开始。”
宁长生淡淡的哦了一声,平静的看着赵玉龙。
请开始你的表演。
“孙姑娘她说不喜欢我这样的人,这意思不就很明确了嘛,只要我做出改变,她兴许就会改变主意……”
“为此,我甚至还请教了我的梅兄弟!”
赵玉龙朝怀里还兀自抱着几块砖的梅天良抬了抬下巴,在房顶上忙碌的梅天良似是心有所感,也在同一时间抬头望来。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惺惺相惜的笑容。
两位文人雅士打过招呼,赵玉龙低头撇嘴,满是嫌弃。
宁长生疑惑问道“怎么了?”
赵玉龙压低声音,不无感叹道“梅兄弟什么都对我胃口,就是脑子有点弄不灵清……”
宁长生深以为然。
将银子藏在鞋底。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梅兄弟说,想要赢取孙姑娘的芳心,就得像他那样……”
赵玉龙话语中的不屑之意越来越浓,却突然朝看来的梅天良笑着摆了摆手,热切无比。
扭头又道“我又不傻!我希望孙姑娘看上我,而不是不看我!”
“后来,我在镇上偶遇到了陈老道长……”
“什么时候的事?”宁长生忽然开口打断,疑惑问道。
“就前天早上啊,在桃腮楼那条街的隔壁巷子,陈老道长说他腰不好,一夜没睡好,大清早就出来买狗皮膏药来着……”
宁长生哦了一声。
怪不得师父前天顶着那么大两个黑眼圈。
原来是没睡好的关系。
“不过当时的老道长状态有些奇怪……明明说自己一晚上没睡好,精神却饱满异常,我甚至以为他当时能干翻两头小母牛……”
宁长生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认,陈老道长的确是位高人……”
宁长生深以为然。
“陈老道长告诉我,咱们活在世上,应该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百姓、有益于国家的人!”
“每每回想起来,我都还心神激荡……”
“当听到这句话后,我才明白,之前怀疑陈老道长逛桃腮楼,是多么不应该……”
赵玉龙脸上充满了忏悔。
“我当时就对老道长说我悟了!”
“我决定!”
“要为人民服务!”
“我决定!”
“为清风镇,打造一座免费的青楼!”
饶是以宁长生泰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心性,此刻也不由得歪了歪头。
他的头顶,一个字符闪闪发亮。
“?”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儿吗?
偏偏赵大公子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陈老道长告诉我,世上的姑娘,大多都喜欢两种人。”
“一种,是长得好看的人。”
“但,这种喜欢,是不会长久的。”
“因为,长得好看的人,他花心啊……”
“当然了长生,我这不是在说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宁长生淡淡的嗯了一声。
花心?
不存在的。
“另一种,是不把自己当人的人。”
“我赵玉龙,虽然自认为有一丢丢小帅,但有长生你珠玉在前,哪怕是再璀璨的明珠,都会黯然失色。”
“所以,我决定不当人了!”
见宁长生投来询问的目光,赵玉龙急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里的不当人,是另有所指。”
“陈老道长说,不把自己当人的人,是那些十分上进的人。”
“这样的人,起早贪黑,各自为自己的目标不懈奋斗着……”
“干起活来高产似母猪,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
“这样,才会让姑娘觉得安心,姑娘才会觉得这样的男子值得托付终身……”
宁长生哦了一声,缓缓道“所以,你是要做母猪?”
“对……不对!那只是个比喻!比喻你懂吗?”赵公子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说……”
“赵兄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侧旁忽然传来一道嗓音打断了赵玉龙的话,梅天良放下手中的砖块,擦了擦额头上细汗,笑呵呵的说道。
“我刚才听你说又是不当人,又是母猪的……难不成已经对姑娘不感兴趣了?”
“赵兄,听我一句劝,这实在有违伦理。”
“对动物那啥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早年我就听说庐州城富人家里喜欢圈养妖精,猫耳娘,狐狸精,美人鱼……什么的,你喜欢母猪虽然确实有些重口,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赵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到时候,孩子怎么办?”
“生一窝猪头人?人头猪?长着猪脑子的人?长着人脑子的猪?”
梅天良一脸惋惜的看着赵玉龙,摇头道“赵兄,三思……”
赵玉龙皱眉凝思。
孩子这个事情,自己还真没想过……
不对!
谁对母猪感兴趣了?!
正欲发作,宁长生已经抢先一步开口,淡定的看着梅天良道“今天的砖又开始烫手了吗?”
梅天良陡然惊悚,抱起脚下砖块一溜烟的逃开。
宁长生凝视着他的背影。
自己之所以留在这里做监工,当然是监梅天良的工。
因为他觉得,梅天良是在给自己打工,打工的赚来的工钱是归自己的,自己就有必要确保梅天良工作时刻处于饱和状态,如此,才不辜负那点工钱……
事实证明,监工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不,才上岗两天,昨日就借口砖烫手要摸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