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独秀回过头,看见宁长生一行人不疾不徐的赶了过来。
闲庭信步。
他脑海中浮现几个大字。
真帅啊……
他不禁在心底默默的想。
只是当他想起宁长生问的那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认真,太正经,以至于吴独秀自己都有些恍惚,不由得在心底反思。
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嗯?
我为什么不走?
是啊,我们他娘的为什么不走啊!
没见被鬼堵路了吗?
辣么大一只猰貐在前面你看不见吗?
哪怕你不认识,怎么也能看出来这玩意儿实力强大不好对付吧?
你不觉得你问得很没水平吗?!
你他娘倒是走一个给我看看啊!
正当他心底无能狂怒之际,宁长生已经擦着他的肩膀,慢悠悠的走了上去,好像完全没看见那只拦路暴走的猰貐一样。
这让他有些疑惑。
难道这家伙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傻子?
又或者,是个瞎子?
这一刻,吴独秀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周身燃烧着血焰的猰貐,也冲他露出了残忍的獠牙!口中涎水低落,腐蚀地板嗤嗤作响!
“吼——”
巨兽发出一声怒吼。
吴独秀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宁长生被猰貐撕裂的画面了。
想到那张英俊到极致的脸即将被猰貐咬在口中咀嚼,他竟然还产生了一丝诡异的爽感。
帅有什么用?能让猰貐吃得更香?
但是下一刻,他的一切情绪就都被惊愕所取代。
他看到,宁长生握剑在手,举起,落下,一道恢弘霸道的剑气随之一荡。
那是怎样的一剑啊?
吴独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傅,一位龙门境巅峰的强大练气士。
他曾在带自己外出历练时,讨伐一头虎妖的时候斩出自己此前见过最强大的剑气。
那一剑,直接削去了虎妖大好头颅。
打那时起,他就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以后自己的法器,就是剑了!
自己一定要成为像师父那样的强大练气士!
而且,用剑很帅,能略微弥补一下自己长相的不足。
想起这个,不是因为宁长生这一剑与师父的同样强。
而是他突然觉得,与这一剑相比,自己师傅就是个垃圾。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他心底突然升起了想指着自己师父的鼻子大骂的冲动。
你也配教人用剑?
呸。
猰貐的身躯自然无法承受这强大的剑气,瞬间崩碎。
鬼物虽是虚体,但若是承受的伤害过于强大,便会恐怖的灵力直接撕碎。
实际上要做到这种程度是很难的,就想吴独秀斩杀那婴灵的时候,也仅仅是将其一分为二而已。
而眼前这只猰貐较那婴灵,要强上百倍不止,且是上古遗种,哪怕是化作鬼物,其躯体依然无比强悍。
但此刻,它在宁长生剑下却脆得像一层窗户纸一般。
一捅就破。
吴独秀绞尽脑汁,也只想出四个字来形容这一剑。
恐怖如斯。
望着宁长生往鬼楼外走去,即使只是背影也依旧尽显玉树临风的风姿,吴独秀默然不语。
又英俊,又强大。
不知不觉的,就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等等,我为什么哭了?
一行人顺利离开鬼楼,长舒口气。
赵玉龙钱多多二人已经没心情拌嘴,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吴独秀望着宁长生,神情复杂到以至于孙宁月都要怀疑自己多了一名情敌。
白灵儿频频回头望着鬼楼的方向,说不出的惋惜。
油炸鬼,没得吃……
宁长生看向赵玉龙,说道“赌约已经作废,那赏金我就不好意思再要……”
“当然要给!”赵玉龙抢先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枚钱袋递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长生又救了自己一条命,区区银子,难道还比小命重要?
而且,这可是大腿啊!
一定要抱紧!
宁长生迟疑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说不好意思再要的,结果赵玉龙却是这么个反应。
心中的坚守告诉他,这钱不能要。
毕竟没能帮赵玉龙赢得赌约。
“好。”宁长生微笑着伸手接过这比平时重上不少的钱袋。
怎么能跟钱过不去呢?
为了钱,一点点小小的坚守,不值一提。
吴独秀看着二人的动作,有些疑惑。
这钱袋……怎么看都装不了多少银子啊,这位前辈这么容易就打发了?
他已经在心底自动将对方划到前辈的行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但他很清楚。
这位小宁道长,不仅比自己帅无数倍,还比自己强无数倍……
等等,我为什么又留下了屈辱的泪水?
“咱们回去吧。”宁长生低头道。
拿了钱,自然就要走了。
万一赵玉龙反悔怎么办?
白灵儿乖巧点头。
宁长生又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孙宁月,想了想,道“孙姑娘,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啊?哦……”孙宁月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欣喜,“多谢小宁道长了。”
小宁道长真是贴心呀……
见到宁长生要走,吴独秀急忙出声,“小宁……前辈!”
宁长生回头,“嗯?你在叫我?”
“对!”吴独秀点头如小鸡啄米,挤出一个笑脸忐忑道“前辈,这鬼楼有猰貐现身,说明此地必有蹊跷……”
“嗯。”宁长生眨眨眼,然后呢?
吴独秀对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不解。
既然有猰貐现身,这说明此地定然有邪祟在进行一场惊天谋划啊!
难道前辈你就不好奇吗?
或者说前辈你就不打算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吗?
但很快,他就恍然。
以小宁前辈的实力,怎么会关注这种小事?
于是他干笑着,说道“猰貐是唯有阴间才有的凶兽,此刻却出现在这李家鬼楼,依晚辈来看,这极有可能是邪祟的一场阴谋……”
宁长生思忖了下,想起了师父提到的伏尸洞天。
这二者,是否有什么联系?
……
清风镇以北,一处山谷内。
山谷幽深寂静,阴气森森。
在最深处,忽然响起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
“李家鬼楼那边出事了,有人进去,又活着出来了。”
“什么?哪里可是开启洞天的门户所在,绝对不能出乱子!”
“他们应该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急着离开。”
“可万一呢?你没有放出猰貐吗?”
一个声音沉默了会儿才又响起。
“我放了,一剑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啊?”
“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士,很可怕。如果我亲自出手留他们,可能一样回不来。”
“又是道士!阴五也是死在道士手里面,这该死的道士!”
“说不定就是同一人。”
“天妖楼的那头树妖至今没能找到,大概率也死在对方手中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将这个道士给解决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对方破坏计划!”
“什么办法?”
“当然是出手将其斩杀!”
又沉默了一阵。
“你行你上。”
“这……听说王上又排了几名天妖楼的杀手过来,咱们还是想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吧。”
“此言有理。”
“有了天妖楼的助力,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哈哈……”
“你高兴的太早了。”
“此话怎讲?”
“还记得上次我提到的几位大能?他们虽然离开了,但不一定什么时候又会折返回来。”
“安心,此等大能,应该不会逗留在小小清风镇。”
“希望如此。”
夜,幽深空寂。
“还有一件事!”
“嗯?”
“那边的尾巴,都断干净了?”
“这是自然。钦天司的人真的寻了过去,也只会抓到大猫小猫两三只而已……”
“如此最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