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到的孩子,都藏在哪里?”宁长生问道。
“我们的分舵,目前就在塞丘山中……”
“分舵?”吴独秀眉头一拧,“感情这儿还是你们一个据点?”
“没错。”草上飞垂头道“整个江南州所有掳掠来的孩童,都暂时放在这里。”
几人对视一眼,暗道一声果然。
身体被掏空的塞丘山隧道四通八达,用来藏人再好不过。
“你们与邪祟一直都在合作?”慧眼和尚突然问道。
“什么邪祟?”草上飞抬起头,茫然道。
显然对吃枣药丸的事情并不清楚。
几人见他表情不似作假,眉头轻皱。
难道这里真的就只是天魔教掳掠孩童的根据地,与吃枣药丸没有半点关系?
发现的阴气,难道只是巧合?
“也许他地位比较低,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宁长生扫了一眼众人,轻声说着“大家别忘了,敖兴是个跛子。”
“有道理……”吴独秀点头,若有所思。
天魔教会掳掠一名跛子当弟子吗?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没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吧?
想到这里,众人齐齐看向草上飞。
还真有可能!
草上飞一脸茫然。
感觉他们好像在想些对我极不礼貌的东西……
“据我所知,塞丘山石矿的开采权一直被江南王捏在手中,难道你们就没被发现过?”叶明眉忽然出声。
宁长生看了她一眼。
这个消息,是之前叶明眉没有提到的。
江南王身为当今陛下的弟弟,是朝廷册封的亲王,按理说与钦天司是同一方势力才对。
可钦天司从没提到过塞丘山是江南王的地盘,也没派人与江南王接洽……
这个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草上飞摇摇头,说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来。
“我们与江南王,一直都有联系。”
“啊?”
几人对视对视一眼,面露惊色。
“难怪……”叶明眉低声自语,目光闪烁。
……
塞丘山绵延百里,占地广阔,除却采石工外,向来没有什么人靠近。
山体内隧道四通八达,天魔教把孩子们藏在这里,再加上江南王这尊江南州的土皇帝打掩护,也难怪没人发现。
草上飞从一条早已荒废的采石隧道进入山体内部,不疾不徐,面色如常。
往前行出半刻钟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巨大无比的洞窟,不谈纵深,连高度都有百丈。
洞窟四壁,刀劈斧凿地痕迹遍布,显然是被人为开凿而出。
一根根火把点缀其上,光芒闪烁,整座洞窟明暗不定,将中间那些破旧的低矮木屋映衬得愈发阴森。
这些木屋,本是那些采石工人夜晚留宿塞丘山的临时住所,但随着此地石料资源的枯竭,木屋也就失去用武之地,逐渐废弃。
此时这些木屋内,住着几十个孩童。
每座木屋,都有一个黑衣人看守。
这些看守都是天魔教的小喽啰,大多是半路出家加入魔门,所学驳杂、道行不高。
草上飞虽然在本门地位极低,但比起这些小喽啰还是高出不少。
所以在这处分舵,他还能混到一个分舵主的职位。
正因为这些小喽啰的存在,宁长生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些人时刻守着木屋,他们担心无法一下救出所有孩子。
万一有人狗急跳墙,伤到哪怕一个孩子,那也不好。
给草上飞的任务,就是发挥他分舵主的作用,将这些小喽啰召集起来,然后一网打尽。
很简单的任务。
草上飞心底盘算着。
这处分舵一共有六个小喽啰,修为都不高。毕竟只是照看孩子的奶爸,不需要那些精兵强将。
只要将他们聚起来,那几人中的任意一个应该都能对付。只要别有一个人逃掉,就没人知道有内鬼。
这样,自己还是干净的。
或许快刀李和马逐日还能与他们干上一架,不过这两人自从被派到这里后,长期掉线,自己也不敢说,自己也不敢问……
难搞哦。
不过要是他们不掉线,自己也捞不到分舵主这个位置……
至于立即逃跑……草上飞不敢尝试。
那个小道士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他这辈子第一次生出了跑到天涯海角都无处遁形的感觉。
虽然现在他不在自己身边。
但草上飞的脊背上一直都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这感觉提醒着他……
小道士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走到一栋木屋之前,门口的小喽啰冲他一颔首“草大人。”
草上飞皱眉,神色不悦。
他已经对‘草’这种植物,产生了深深的曲解……
草大人?
艹大人?
小喽啰立马想起之前草上飞的叮嘱,连忙改口“上飞大人!不……飞大人!”
“嗯。”草上飞神色微松,点点头,漫不经心道“我不在的时候,没出什么意外吧?”
“启禀大人,并无异常。”那人恭敬答道。
“那就好。”草上飞说着,忽的语气一转,道“你去把所有兄弟都叫来见我。”
“啊?飞大人……是要做什么?”那人一愣。
“开会。”
“可是……”
“可是什么?”
草上飞有些不悦,怎么你一个小喽啰屁话也这么多,抢镜吗?
“可是鬼邪大人来了,他说让你回来后,立刻去见他……”
“……”草上飞心里咯噔一下,瞪眼道“你不早说!”
那人被骂得莫名其妙,委屈地问道“那咱们还开会吗?”
“滚开!”
草上飞怒斥了一句,快步往中间走去。
鬼邪,是天魔教江南州分舵的分舵主,地位比他这个塞丘山分舵的分舵主不知高出多少。
同时,他也是尚飞的狂热粉丝,得力干将。
换句话说,鬼邪是一个比他草上飞在舔道上不知多走出多远的竞争对手。
对方的舔道早已炉火纯青,而自己还因为名字的原因被暗自记恨着……
现在又遇上小道士一群人……
难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