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珺瑶和墨台染在无双的陪同下来到了风府,看着熟悉的风府门匾,郁珺瑶的心中悲喜交集。
昨天站在门口还是一种心态,今天站在同样的门口,却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态,时间真的是一个奇特的东西,眨眼之间,一切都似乎可以天翻地覆。
“无双,你回去吧,告诉你家少爷,我原谅他了。”郁珺瑶说完,也不等无双说话,径直走进了风府。
无双看着郁珺瑶果决的背影没有反应过来郁珺瑶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做小厮的也不必能够完全猜测出主子的事情,只要负责传达就行,想到这里也就不再想郁珺瑶所说的是什么,转身走向裴府。
墨台染立即跟上郁珺瑶,对郁珺瑶所说的事情也是一头雾水,看着明天不知所云的表情,郁珺瑶但笑不语,没有回话,她想说的只是原谅裴水寒曾经一直拿她当挡箭牌,让别人误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她。
本来她以为师兄喜欢的人是哪家他不愿提的姑娘,但是就在刚才她才知道,师兄喜欢的人竟然是一个男子,而且是和他地位悬殊的男子。
音国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名门望族的继承人是断袖这种传闻无疑会让整个家族颜面无光,甚至会导致家族地位的下跌,师兄,他也是别无他法。
断袖。其实不就是和常人一般喜欢上了一个人吗?只是这个人的性别正好和自己一样罢了。
为什么大家都以此为不耻?
郁珺瑶没能明白,但是也不敢问出口,只是疾步走向给她安排的小院,她可不想在半途中遇见风曦。
回到小院后没多久,小厮就过来传话说风曦有事找郁珺瑶,郁珺瑶一听。猜测出应该是风曦让小厮的通知的。只是一想起风曦这个名字。郁珺瑶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风曦对宣萱的深情款款,即使风曦对郁珺瑶是真心的,但是想到几女侍一夫的场景,心里不由悚然。
她理想的生活就是和爹娘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其他的都可以将就。
“小染,就说我身体抱恙。歇息了,不用传大夫,也不想有人来打扰。”说罢又走向里屋去了。
风曦没想到这次郁珺瑶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愿见他。生龙活虎地出门,怎么就出门了一个上午就身体抱恙?微微叹了口气后,风曦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也许郁珺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他必须给她时间去想明白。只是风曦万万没有想到,走到书房前的时候,看到了宣萱……
【郁珺瑶房间】
“少夫人。什么风把你刮来了?”郁珺瑶躺在床上做虚弱状地问道,宣萱的到来无疑让郁珺瑶吃惊。想到宣萱的身份,郁珺瑶不由自主地将两人之间的相处看成是一局已经展开的棋盘,她不想输,但是又不想随随便便就获胜。
“别少夫人少夫人的叫,多生疏啊,我比你年长一岁,你就叫我宣萱姐好了。”宣萱带笑道。
郁珺瑶可没有那样的好心情,姐姐?郁珺瑶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不敢没了规矩:“宣萱姐怎么来了?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难为你来一趟。”
宣萱看着床上面容有些憔悴的白衣女子,不笑已够倾城,只是简单一笑的时候,天地都仿佛黯然失色了。她暗暗思忖,这就是风曦看上的女子吗?或许也就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风曦。
“郁妹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宣萱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多谢宣萱姐的关心。”
“哪里的话,我也是从曦那里听到的,我就说来看看,曦同意了。”宣萱眼神里没有丝毫做作,面色自然。
郁珺瑶看到此情此景,知道风曦和宣萱两人的关系匪浅,自己怕是该走了,想到这里,眼神暗了一分。
这个不显眼的眼神就被宣萱注意到了,只听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低低的,眼神只是着郁珺瑶:“郁妹妹,我这里有一个故事想和你讲下,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与否。”
郁珺瑶本不想听所谓的故事,但是宣萱这样委婉的说,怕是一定会给她讲这个“故事”而她早晚都会听到,也就淡淡接话:“反正我也是闷得发慌吗,宣萱姐不妨和我讲讲,打发打发时间。”
一听郁珺瑶这么说,宣萱立即笑了出来:“郁妹妹真是善解人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和你慢慢道来。”
“故事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和两个男子从小就是一起玩大的,只是随着年纪越大,两个男子作为长子,背上的责任越多,要做的事情也就越多,只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却是距离分不开的,那女子和其中一个男子背着父母,和那个男子相恋了,而另外一个男子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他祝福他们。
只是,天不遂人意,那个男子被分派到北方去镇守边关,女子和那另外的男子一起去送行,临别前那男子发誓会保护好女子,男子才放心地离开。
谁知道,镇守边关的第二年,北方出现动乱,战争不断,男子率领的队伍最终获胜了,但是男子却永远地倒下没有再站起来。”
郁珺瑶听到宣萱说到这里,没有了先前的不在意,她对这个故事的本身没有兴趣,但是她强烈地感觉到这个故事绝对是〖真〗实发生的,而且和宣萱有关。
宣萱的声音还在继续:“男子去世的三个月后,女子的父母开始为嫁女儿做安排,女子走投无路,到那个男子面前哭诉,男子在知道事实后,只说了一句:‘放心,我给你安定。’
女子当时没明白,但是第二天她终于明白男子话里的意思。男子上门提亲,带着最为厚重的聘礼,女子咬牙同意了这门亲事,比起其他人,她更愿意相信男子。
结果男子的确没让女子失望,女子嫁入男子家后,男子给女子最好的生活,但是却没有让女子做任何事,他们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男子正是用这种方式保护着女子,不让女子嫁给任何她不喜欢的男子,而男子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让他喜欢的女子误解了男子。”
宣萱说完,望向郁珺瑶,郁珺瑶估摸着猜测出了宣萱话中的意思,转念想到宣萱并没有明说,也就假装没有听懂:“宣萱姐讲的故事真动人,那女子对男子真痴情,而另外的那个男子也是极为难得的至情至圣之人。”
满怀着期待的宣萱听到郁珺瑶的这番点评不由哑然,无奈之下只好和盘托出:“郁妹妹啊,你是想急死姐姐呀,这个故事我摆明着是告诉给你听的,那个故事中的女子就是我,而那个男子就是风曦,你就是风曦喜欢的女子啊……”
宣萱虽然一时口快把真相露骨地说出,觉得有些失礼仪,但是仔细一想也不后悔,与其弯弯绕绕,不如就直白地说了。
纵使郁珺瑶的心里承受能力再怎么强,在听到宣萱如此大胆地说出事实的时候,依旧有些吃惊,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知道仔细揣摩后,才淡淡回了句:“多谢宣萱姐的故事,虽然宣萱姐故事讲得很好,但是事实还是有些和故事偏颇的,至少我和风公子是没有你所说的关系,我弟弟小染的爹就在贵府办事,所以我们才上门来叨扰的,没想到让宣萱姐会错了意。”
宣萱听到郁珺瑶这么说,也不再解释,风曦可是什么事实都和她讲了的,但是看着郁珺瑶不愿说实话的样子,也就不再勉强,知道这个事实还需要郁珺瑶慢慢消化,也就起身告辞让郁珺瑶好好休息,郁珺瑶望着宣萱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涩未明,别人看不出来,她在谷子山庄那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一个重病的人?这宣萱怕是病入膏肓了,一直用良药和珍贵的丹药维持着生命,只是也只是勉强罢了,若是再遇到什么小病,怕是……
宣萱其实很像一个人,冷静,她们给她的感觉很相似,只是郁珺瑶却做不到像对待冷静一样对待宣萱。
直到宣萱的背影郁珺瑶再也看不到,郁珺瑶才掀开被子起身,她可没得什么病,而正是这个装病,她才想起之前和风曦在离开玲珑湾前所说的话中,风曦有提到让郁珺瑶帮忙看看风曦娘亲的病,而自己这一闹别扭,倒是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但是这是也不急,可能这病早就被医好了,若是没医好,他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了,也不在乎多浪费个半宿一天。
太阳尚未落山,风曦就第四次上门拜访郁珺瑶,这一次郁珺瑶总算没有给风曦吃闭门羹,让风曦进了门,而墨台染看着风曦进屋,也没多加理会,自顾自回小屋去了。
郁珺瑶坐在客厅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茶杯中的茶叶“默默出神”。风曦看着如此专注的郁珺瑶,嘴角一笑,快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