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雪晴摇摇头,“没有,书上的内容我只看到一点儿就被爷爷发现了,后来再也没见过那本书了。”
这件事还得问谭老爷子楚清芷向捕头走去,小声跟他说了句话,捕头便点头,然后带着谭老爷子单独去了一个屋子。
谭老爷子此时心里很慌乱,脸色有些白,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很快就神游天外了。
楚清芷走进屋子,谭老爷子都没有反应,她走到谭老爷子的面前,直接带着压迫性地问话,“谭老爷是在想仇家怎么会找上门,对吗?”
用一种既定事实来问话,问话的人没有准备的话,就会直接掉入陷阱里。
这话让谭老爷子瑟缩了一下,条件反射回答,“对……”他立马反应过来,“不对,不对……”
他目光慌乱,但很快隐藏了起来,自我安慰,刚才完全可以说是听错了,对,听错了。
这个反应已经足够说明情况了楚清芷打量着谭老爷子,“谭老爷,你还是把知道的说出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家。”
谭老爷子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作为家族的掌家人不会那么轻易被吓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们。”
楚清芷暗道,看来还得用手段,一个光点没入谭老爷子的身体,她又问,“记录了秘密的书在什么地方?”
谭老爷子想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出口的话却是,“在书房暗格的暗格里。”
谭老爷子听了自己的话,一股凉意地脚底窜起,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楚清芷。
楚清芷若无其事道,“你自己说的,我没有严刑逼供,也没有威逼利诱。”
谭老爷子只觉得眼前一黑,他难以置信自己会说实话。
站在门口的捕头,此时严肃的脸上不由露出佩服的目光,是他小看楚清芷了,他立马道,“楚姑娘,我马上带人去取。”
楚清芷挥了挥手,“去吧。”
待捕头走后,重新走进来两个捕快站在门口,楚清芷继续挖秘密,“谭老爷子,你仇家是谁?”
谭老爷子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控制不住本能地开口,“他们是我的朋友。”
楚清芷语气四平八稳,“朋友变成仇家,还要杀了你的家人,你二十多年前干了什么?”
谭老爷子掐住掌心,企图用疼痛来阻止自己说话,但发现根本没用,“我去向北疆王告密了,然后北疆王把他们全都杀了。”
原来是个大叛徒,把人家全部害死,自己跑来这边隐姓埋名过富户安稳日子……
楚清芷盯着谭老爷子看了一会儿,“说说吧,怎么回事?”
谭老爷子内心隐隐崩溃,他抬头看了眼楚清芷,觉得她就是一个魔鬼,能引诱人把心底最深的秘密说出来……
二十几年前,还是先先皇(现在皇帝的爷爷)当政,彼时先先皇老年昏聩,笃行丹道之术,弄得全国上下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在靠近北疆有一处驻军,大概五万人。
接近半年的时间,朝廷都不派发粮饷,每次上奏折要粮饷,朝廷都敷衍说国库空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也的确是这里的将领自己想办法筹集的,要不然这半年这里的驻军早乱了。
不拨粮饷也就算了,因为将领得罪了一个害人的术士,就要被押回朝廷斩首示众,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这里的驻军。
于是几位将领就商量着举事谋反,反正也活不下去了,不如拼一把。
然而这其中有一个人胆小怕事,却极为自私心狠,在大家准备举事的时候,他跑去告密了。
他去告密的人正是前北疆王。
前北疆王得知之后,提前一步将一众准备谋反的将领制服了,并且以谋反的罪名杀了这些将领的全家,收编了驻军,势力迅速壮大,成了各路封地王爷中势力最大的,等朝廷反应过来,此事已经成了定局,后来就连朝廷都得看北疆的脸色。
告密之人得到了一大笔钱财,举家搬迁了。
他还挺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选择了京城下辖的县城,隐姓埋名,过起了富贵闲散的生活。
楚清芷听了谭老爷子的话,觉得他就是活该,把人家害得那么惨,任谁都会报仇的。
“假如是你的仇家报仇,他为什么要先杀谭茂之?”
谭茂之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不是最出众的,也不是最不出众的,杀他应该有某种原因。
另外,现在并不能确定就是仇家报仇,所以她说的是假如。
谭老爷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不是先杀的谭茂之,第一个杀的是我的大儿子,当时我惶恐不安,所以选择了保密。”
“第二个是我夫人,第三个才是谭茂之。”
楚清芷目光凝了凝,“你大儿子?”
“我大儿子在十七年前死的,当时我们家的生意刚刚起步,他非常辛苦,常常四处奔波。”
“那是一个雨夜,他押运着货物去临县送货,夜晚在一个破庙里躲雨,没想到被人杀死了。”
“没找到凶手?”
“当时我以为是仇家杀的,不敢深究,报了案,但官府没找到人,我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谭家故事还挺多楚清芷道,“你知道你夫人是被人谋害的?”
谭老爷子道,“我夫人身体一向康健,不可能睡一晚就死了,一定是有人谋害,但是我害怕当年的事暴露,所以也保持了沉默,至于为什么下一个是杀谭茂之,我不知道。”
“你刚才说你大儿子也是被人杀死的?”
谭老爷子眼睛一红,“是,被人用匕首捅了七刀,失血过多而死。”
楚清芷垂眸分析道,“你大儿子是被人用匕首杀的,而你夫人和孙子是被人用不明手段杀的,不同的作案手法,如此看来,应该不是同一个凶手。”
谭老爷子一下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的意思。”楚清芷道,“连捅七刀,可见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对了,你说你大儿子押运者货物,那货物呢?”
谭老爷子立马道,“货物没丢,依然在破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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