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步青做了一个手势,跟着他来的司兵立即分散开,将整个房屋给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开了,一个高大的男子出现在门后,方脸,脸上有志,&bsp&bsp沧桑,疲惫,张广生无疑了。
他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是黑漆漆的药,看着大家,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想也没想就夺路逃跑。
葛黎华手一动,&bsp&bsp一根绣花针飞过去,&bsp&bsp刺入张广生的大腿。
张广生扑到地上,手里的碗碎裂,药撒了一地,他没再逃跑,而是放声哭了起来,压抑、沉闷、无奈,他的哭声听着让人很难受。
司兵上前把人抓起来。
任步青走去递给张广生一张手帕,这人也挺可怜的,“擦擦吧。”
张广生看着手帕,没有伸手接,反而哭得更控制不住了。
任步青等待了一会儿,“你同伙儿在哪儿?”
楚清芷纤白的手指一动,微光闪过。
张广生控制不住道,“他们是郑二和徐三,&bsp&bsp但不是我们主动去杀周有元和许有昌的,我们是受人指使,对方给我们钱,&bsp&bsp让我们去杀人。”
任步青眉头一拧,“谁?”
张广生情绪奔溃,“不知道,他穿着斗篷,蒙着面,我们看不清他的长相,他找到我们,我们都缺钱,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楚旭锦,“他们俩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广生抬起头,看着他刚才走出来的房屋,一脸颓然,“他们都在那屋里。”
任步青下令,“抓人!”
司兵快速进入屋里,把郑二和徐三押了出来,郑二和徐三见状,都后悔不迭,颓丧无力地跪到了地上。
楚清芷问三人,&bsp&bsp“你刚才说事成之后他给你们钱,&bsp&bsp钱呢?”
张广生看了眼郑二和徐三,&bsp&bsp认命地开口,“钱我们藏起来了,我带你们去拿。”
钱被埋在院子里一棵桂花树下,就他们三人藏身的院子里,装在一个陶罐儿中,一共一千两银票。
司兵把陶罐抱给任步青,“大人。”
楚清芷站在任步青旁边,她从陶罐里拿出银票,细细闻了闻,“这银票上沾染着笃耨(一种熏香),笃耨金贵,一般人用不起。”
任步青很快有了侦查方向,“名贵熏香京城只有三家店铺有卖,客人非富即贵,这个一查便知。”
楚旭锦有些兴奋,“大人,要连夜查吗?”
“不用,现在大家先回去休息,明日再继续查。”任步青拍了拍楚旭锦的肩膀,跟他当年一模一样,总是想快些把真相查出来。
楚旭锦笑着点点头,“都听大人了。”
……
将军府。
书房里亮着灯,一个伏案书写的身影印在窗户上,橘色的灯光,微微闪烁。
楚清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推门进入书房,“景鸿,过来吃宵夜。”
唐景鸿起身从案桌后面走出来,走近楚清芷后,把人温柔地揽入怀里,“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说了要过来就会过来,不过下次太晚的话,你可以用金羽凤凰问问我。”
“好。”唐景鸿放开楚清芷,然后把食盒提过来取出里面的宵夜,“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明日就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你们呢?”
“我们把章王爷走私硫磺的一条线都抓了,进展也十分顺利。”
“恭喜!”
“同喜!”
两人边吃边交谈,吃到最后,唐景鸿问道,“清芷,案子查完了,你是不是就要回村里了?”
楚清芷点点头,“是,你要跟我们一起回村里吗?”
唐景鸿声音里多了几分歉意,“我得把章王爷的事处理了才能回村,不过我一定在你过生辰之前赶回来。”
她的生辰十月初一,没几天了,“要是赶不回来也没关系,正事要紧。”
“你的生辰也很重要。”
“那我等你回来给我过生辰。”
“好。”
……
楚府。
罗济生和严景奎结伴来到楚府,两人一想到楚清芷,心里都有些犯怵,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不安,一览无余。
罗济生向守卫走去,“我们找清芷姑娘,她在吗?”
守卫瞧着两个读书人,思索了一下道,“她在,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禀告。”
“多谢。”
楚清芷在收拾东西,听了护卫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出来见见,“你们找我什么事?”
罗济生看到楚清芷,气势不由自主弱一半,紧张行礼道,“清芷姑娘,你之前让我们修葺善堂,现在已经修葺好了,你、要去看看吗?”
严景奎忙道,“皇上说,要是姑娘不满意,这件事就不算完。”他又道,“我们准备了轿子,不会耽误姑娘许多时间的。”
楚清芷目光向两人身后看去,不远处停着一顶看着很豪华的轿子,“走吧,去看看。”
罗济生和严景奎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姑娘请。”
善堂距离贫民区不远,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善堂里一共两百五十七人。
其中有一位老先生,专门掌管善堂所有事务,兼赚钱养活善堂。
有四位帮手,他们都有残疾,不过不影响日常生活,是老先生见他们无家可归,捡回来的,很可怜。
两个烧菜做饭的婆子,一个看门的老汉,剩下的便是没人要的孩子。
京城有钱人最多,却没人注意到这角落里艰难挣扎生存的孩子们。
罗济生和严景奎来帮他们修葺善堂,善堂里所有人都非常感动和感激。
不过罗济生和严景奎却不敢居功,实话告诉了善堂的人是楚清芷让他们修葺房屋的。
这不,得知楚清芷要来善堂,善堂所有人都等在门口迎接,大家翘首以盼。
轿子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老先生上前行礼,“感谢姑娘修葺善堂,请受老朽一拜。”
楚清芷连忙把老先生扶起来,“不值一提,老先生不必拘礼。”
老先生语气充满感激,“楚姑娘大恩,我们善堂的人都记得,日后孩子们长大了,都会报答姑娘的。”
楚清芷笑了笑,“不用大家报答我,好好活下去就行。”
没成想这简单的一句话令许多人泪目,对其他人来说,生存很简单,但是对他们这些被抛弃的人来说,那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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