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几天的那场暴风雨的杰作,地面潮湿泥泞,但那两名公家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裤脚衣衫上尽是泥土。
只见他们小心翼翼的将那个棺材用腰刀别开,他们在打开棺材的那一瞬间,表情从紧张严肃瞬间变成惊讶呆滞。
按照他们所设想的那样,在打开棺材的同时就能看到白骨,但其实并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棺材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是真的,真的没有?”
“已经仔细检查过两遍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根据棺材上的锈钉来推断,这个棺材并没有任何人在之前打开过。”
“不管事情如何,我们都要把这个棺材重新填回去。我们回去只需要把实情和县令大人详说一遍就行,其他的也不管我们什么事情。”
叶瑞看着那两名公家人利索的将挖掘出来的棺材重新埋回去,消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
叶瑞在来到这片地方时,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先前来到这里,但这个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而叶瑞心中这个疑问等重新走进那条逼仄街巷时,就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那处坟地就是宁大娘的孩子夭折埋葬的地方。
在想起这个问题的答案后,叶瑞心中不禁升腾起另一个更大的疑惑“那两名公家人为何要去在半夜挖掘宁大娘先前夭折孩子的坟墓,而且根据他们的谈话可知,那名夭折的孩子遗骨并不在那个棺材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天中午时分,叶有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他冲着迎面走来的叶瑞微微点头致意,就匆匆走进叶守国的书房中。
那天叶瑞将叶有德从幽冥山中背回来,并嘱咐徐三好生照顾他,就独自回到捧日县中。
叶有德此刻心有愧疚的看着叶瑞,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只好微笑点头致意。
他那天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徐三殷勤忙碌侍奉的身影,也正是从徐三口中得知了自己从幽冥山被李丙蕤绑在某处,陷入昏迷之后到再次醒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的缘由。
等到他忽然想起即将要举行的荣耀会和追思会的种种事情,就连忙心急火燎的赶回到捧日县内。
他紧接着投入到繁琐细碎的具体事务上面,等到第三日的时候,这才将手中所有紧急的事情都和下面的人敲定并能保证所有仪式都能顺利进行,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去向父亲禀告所有的一切进展。
“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只是其中有几处细节可能会存在些许问题。”叶守国看着疲惫的儿子,眼神充满希冀,他能想象到在未来自己大儿子叶有德将来必定会取得不俗的成绩。
他本身就是行伍出身,但在大周百姓眼中,能端着公家那碗饭的人都值得受到敬仰,尤其是这种尽心竭力为民谋福祉的下层官员。
在和儿子叶有德详细的谈论可能存在的几处问题之外,叶守国突然想起说道“就在你出去的时候,你老师董先生来过了。
他说的问题和你担心的问题基本上类似,都是关于此次可能会爆发出的游行示威活动。”叶守国顿顿继续说道“虽然我也是行伍出身,对那名勇士悍将赵勇敬佩万分,但我早已不去管那些俗事。
你老师董先生本来是激情澎湃的要撰文抨击县衙的种种无耻行为,但终究还是被我说服劝下来。
我相信这会对你以后的县衙工作减轻很大的负担,你只管放手去做就行,但也要切记切莫为虎作伥。”
现在距离捧日县荣耀会和追思会的举行还剩下不到三天时间,由于繁重的公务在身,这几天叶有德就干脆直接搬到县衙捕快房中去住。
顺便将那些新捕快无法抉择的事情,都重新作出相对应的方案,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临时变化。
这天董治鹿气冲冲的走进陈府的大门,后来不知道叶守国和他说些什么,就垂头丧气的走出书房,走出陈府大门,回到青鹿学院的后院,闭门不出……
……
意料之外的事情远远出于董治鹿的预想,他没有想到就在追思会举行的当天下午,有大批从南燕边境退伍下来的士卒举着用白纸写就的“君不见南燕头,古来白骨无人收”两行大字在走街串巷的吆喝着、喧闹着,径直朝着正在举行的悲痛哀悼的追思会现场走去。
董治鹿顿时想起那天叶瑞贱兮兮的从自己这边讨过去的那副墨宝,原来他当时就想好这次游行示威要将自己也拖下水。
那天,当黑子跪在书院门前请求他出面主持公道的时候,他觉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也要和自己亲家叶守国商量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做?
但令董治鹿没有想到的是,叶守国对此事的态度很是漠然。
在董治鹿还在任上的时候,就曾和年轻气盛的叶守国脾气秉性相投。
那时他们尽管身份上相差悬殊,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那种因为头脑见识而形成的深厚友谊。
“虽然经过这些年来的沉浮,叶守国那股年少轻狂的心气有所减弱,但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表现出的漠然态度。”董治鹿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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