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出来二人估计关系有了亲密的变化,只是明软心里装了事,暂时没心情调侃他们。
点的时蔬汤面端上来明软就迫不及待的先喝了一口汤,感叹一下“不得不说,这种天气来这么一口热腾腾的面汤,是一种享受。”
感叹完还没有再来一口呢,就看见许沾衣将面条搅拌均匀了,拌上辣椒再递给了无语。
啧,这些十多岁的小年轻啊,真是一点都不收敛,好歹也估计一下大庭广众之下的影响啊。
不如给他们面前这碗清汤面加点“调料”吧。
“照你们现在这黏糊劲儿,看来我走之前是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啊。”
这话惊的吴忧直接呛着了,拌了辣椒油的汤面呛着了可不好受,昏天黑地的咳了一通。
许沾衣忙前忙后,又是倒水又是拍背的可算让她缓过劲儿来了。
这么大的反应也是把明软吓了一跳,等她缓过来才不怎么确定的问“你们……不会到现在都还是单单纯纯的共同建设社会主义的革命友谊吧。”
吴忧先是看了一眼许沾衣,才小声说道“咳,那倒也不是,只是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觉得我和他就到了喜酒的地步了?”
这话反倒是把明软弄的一愣,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他们现在都在乡下,连电影这种可以给他们提示一下的工具物都没有,再加上连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大概都是靠结了婚的男女吹牛的时候懵懵懂懂了解点,生活环境单纯的很,在感情上反应迟钝也就不奇怪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两人日渐相处中,早就被对方吸引了,但是都没怎么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变化。
但上次村里放了这么场缠绵悱恻,勾勾缠的爱情电影一下子就都看懂了自己的心。
连隔夜的时间都等不及就处上对象了。
一向果断伶俐的吴忧连眼神都不敢和自己对视一下,满桌子的飘着,吴忧可不就有心情逗一下她了。
“既然不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了,那我喝你们的喜酒不就是理所当然了嘛。”
“伟人可是说过的哎,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都是耍流氓,你不过耍流氓的吧!”
最后一句是冲着满脸正经,默默解决面前汤面的许沾衣说的。
许沾衣虽然是第一次与吴忧一起和明软见面,但实际上却算的上是老熟人了——明软是明书记的爱女,又是市委实权人物林止的爱人。
当初为了给自己增加工农兵大学竞选筹码的时候和这两位都打过交道的,对于明软实际上也有不少的了解。
明软对他也不算是一无所知,现在这话明显是调侃自己了,只是吴忧确不知道这些事情。
为防穿帮,表面轻描淡写实际无比郑重的表示自己的可不是什么“耍流氓”之后果断转移话题。
“你刚刚说走之前是家里有什么事要耽搁?还是打算回老家了?”
吴忧听到对象的疑惑,也顾不得其他,一脸好奇的看着明软。
明软虽然实在川蜀长大的,实际上却是京市人,如今的局势按许沾衣来看是松泛很多了,要是想要在政治上有什么建树,先回京市在调出来历练一下,可是大有可为啊。
所以他比较偏向于明软要回京市的选项。所以才有此一问。
许沾衣这下可算问到明软的痒处了,也顾不得调侃好友和她对象了。
明软顾不得打趣两人,神神秘秘当的环顾四周一圈,确保周围没有一个可以的人,才把声音压的非常低的解释。
“不是我,我爸妈爱人都在这边有什么好走的,是我爸工作有变动,然后我家那位是我爸的心腹,用惯了的,现在我爸要走,肯定也会一起带走的。”
“工作变动?”吴忧和许沾衣对视一眼,要知道明软的父亲是川蜀的实权二把手,林止在巴市任市委,拿出去也是亮堂堂的履历资本。
这一下子工作变动,还要带走川蜀一个重要市级行政长官的工作变动,看来这个工作变动很耐人寻味了。
这么明显的好事,肯定是要先恭喜一番了。
两人一本正经的抱拳,给明软道喜——这两人的喜也是明软的喜。恭喜她完全没毛病。
恭喜完了才开始问要调到哪里去,吴忧甚至怀疑回直接到中央任职了。
不过事实却不是这样的,明软一脸复杂,“鹏程,一把手,要带谁直接开口上面就给批。”
“鹏程?”这个名字有点似曾相识,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有些疑惑的看向许沾衣。
许沾衣却是一脸震惊“是伟人说的那个小渔村?”
明软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一说到这个吴忧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许沾衣让她考虑下要不要扩产药材的时候说过嘛。
为这个她还专程来市里买过报纸呢。
正因为了解过反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吴忧一脸复杂了。
这差不多二十年一直实行分配经济,结果一朝反悔,上面想搞资方经济了,本来是件好事,可是要让明书记当一把手,即使一点都不懂政治的吴忧都明白,其中风险外人是想像不到的。
“那……这你们怎么打算的呀。”
“能怎么打算?自然是要去的,而且这次过去我大概也要进入体制了,毕竟爸爸现在缺得用的人。”
“那到也是,你眼光独到,又魄力,过去肯定能帮上大忙的,只是听说鹏程现在也就有个名字,实际上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们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呢。”
“那些都好说,没基础也意味着好操作,完全可以按照我们自己的规划来,不用考虑其他的。”
“我担心的反倒是上面反不反悔的事情。要是这边热火朝天的干着,一纸政策下来说不干了,才是个大问题。”
许沾衣思考了一下,声音很轻实际非常肯定的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基本不可能出现这个情况的,既然都开始组建了,要是停止反对声音必然很强烈,最重要的是钱砸进去了看不到水花,那就是赔本的买卖,何况各方尝到了甜头,只会扩大资方经济范围,不会缩小甚至停止的。”
“对,我觉得许沾衣说的没错。”吴忧坚持夫唱妇随。
不过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明软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只是如今关心则乱,又是当局者迷,就算想到了也会怀疑是自己太乐观了。
许沾衣是自己爸爸都称赞的年轻人,他的分析瞬间定了明软的心。
心中展望未来的野心自然也就升起来了。
难得给好友以及她对象说一说“鹏城从头开始建设,上面又明确指出要实行资方市场,看来要不了多久咱们国内首个自由贸易港就能成了。”
“是的,只要鹏程见了成效,到时候其他地方估计就要开放了,到时候咱们这里估计也热闹起来了,现在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商贩也就光明正大的开张营业了。”
有些感慨的环视了一圈这空荡荡的国营大饭店“这里的归宿不是更上一层楼就是湮灭了。”
虽然许沾衣一个字也没提到吴忧,但是明软是多敏锐的人啊,自然能察觉到其中那些替吴忧高兴的意思。
再看看旁边认真吃饭的吴忧,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家对象为她操了些什么心。
看来对面这位心机和脸蛋儿一样漂亮的许知青是真的把人放在心尖尖上了,有这么以为在后面护着。
明软相信吴忧以后会过的非常好,非常舒坦,人生估计都要坦荡不少,想到这里明软真很替朋友高兴。
虽然她确信许沾衣会提醒吴忧的菜,但是就怕人不怎么上心,干脆自己也提一下。
“我爸调去全国首个自由贸易港,由市场来决定经济,那必然是要引进各行各业,小忧,药材这个你可以做做准备了,到时候也能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许沾衣赶紧乘热打铁,也来凑个热闹,敲敲边鼓什么的。
两人居然站在同一战线了,吴忧可算是把注意力转过来了。
“我知道啦,其实去年开始我就在琢磨了,不过我觉得药材很难做大,可以配套一些其他的——只是一直不让自己营业,才没有行动的,但现在软软你的消息来的这么及时,我肯定会考虑的。”
“是吗,你已经有想法了啊,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咱们有空的时候一起讨论一下,我给你出出主意吧。”
许沾衣一听她早有打算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非常主动的表示要提供“智力援助”了。
不得不说许沾衣的态度让明软认同了吴忧的选择,要知道这年月男人很难接受女人一心干事业,甚至会阻拦。
但是许沾衣的态度却说明他不仅不反对甚至是看好的。
不得不说这个漂亮精致的少年,即使是在泥土里生长出来的,也依然和淳朴的乡村显的格格不入,眼界胸怀都不是应该是乡村所能给予他的但事实上他确实有了这些远超现实环境的见识和勇气。
他是金鳞在池,一遇风雨而化龙。
只是如今风雨已至,明软反倒不希望许沾衣遇风而化了,他现在已经处上了的小对象,相比于其他只盯着一日三餐的乡村姑娘已经很优秀了。
可那也只是参照其余的乡村姑娘,对上许沾衣,显得就有些不够看了。
按理这些不改明软一个外人来操心,但人心都是偏的,看着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小朋友,她——不希望朋友难过。
明软瞬间做出了决定,风雨将至,许沾衣是早做准备,届时乘风化龙还是任其发展,都应该由吴忧自己来决定,她毕竟没有权利以“为她好”的名义来替她做主。
下定了决心,也就就可以安心吃饭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上好的面粉做出来的食物要是浪费了,就算从来都没有缺衣少食过的明软也会心疼的。
接下来三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了,很快把吃完饭一起出了国营饭店。
原本是吃完饭明软就要和两人分开的,但是想要递个消息给吴忧,干脆就一起又走了一断路。
期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沾衣看出了什么,借口说去前面有点事情,留下两人一道在后面。
明软干紧将组织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恢复高考最快明年两会之后,最迟后年年底,这个消息把吴忧都砸蒙了。
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意思是许沾衣不用争取工农兵名额,完全可以自己去考就是了?”
这个消息对于许沾衣而言就是惊天动地的喜事,吴忧只想立刻告诉他,让他也高兴一下。
明软一下子攥住了她“你先等等,我问你,要是他高考去读大学了你怎么办?”
“我?我等他呗,再说了你们刚刚不也说了嘛让我考虑一下扩大药材规模,他读大学,我赚钱给他买书,多好呀。”
越说吴忧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明软却恨不得给她一个弹指神功好好教训她一下。
是,许沾衣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真真放在心上了,人也成熟,可是以后到了大学,见识长了,吴忧和他一句话都说不上的时候也会保持初心,始终如一吗。
明软把自己的担忧给细细说了一遍。
原本还满脸乐呵的吴忧变了脸——毕竟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未来她一个乡下丫头怕是和人家许大学生连话都说不上来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好像她臆想的事情明天就要发生了一样。
脸色变的发白,眼睛里也弥漫着一股悲伤。
明软看的都有些难过,想了想给了个建议“你也别想太多,依我看许沾衣对你上心的很,那些话大概率是我瞎操心了,何况你要是真担心,以后追到他学校就是了。”
“追到他学校?”
“对,我爸和林止的推测是估计会面向所有人,没有学历限制,不如你现在开始准备,但是不给许沾衣说这个消息。”
“到时候考试你准备充足,他临场发挥还是很有机会到同一所学校的,再不济也能在同一个城市,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吴忧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正要说话了许沾衣就回来了。
明软虽然担心好友,但实在没理由继续跟着他们了,只得似是而非的叮嘱了一番让许沾衣好好照顾吴忧的话就告辞了。
许沾衣丈二摸不着头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自觉和吴忧一起去百货楼了。
主动自觉把吴忧买下来的东西拿在手上又兼顾一下清单的职责,偶尔路过某个柜台的时候提醒一下她漏买了什么。
以前他陪着吴忧来市里的时候也有这两个职责,不过第二个基本都是名存实亡的。
毕竟要知道他的小对象记忆力是极好的,加之路上总会叽叽喳喳的说哪里缺了什么,用的时候没有是多么恼火。
这样下来到了商场的时候基本不会遗漏任何一样了,只是今天有些特别,居然忘记了两三样,也没有是不是的向他吐槽两句少了某样东西有多么不方便。
再看她两眼无神不聚光,看上去恍恍惚惚的,明显心里藏了事。
许沾衣敏锐的意识到她的反常必然和刚刚离开的明软有关,只是现在在市区,人来人往的他也不好多问。
只是在离开百货大楼前在心里过了两三遍小对象前面提到的购物清单,确保没有遗漏才放下心来,跟着吴忧一起去找回村的牛车。
同一个大队的车没遇上,但是隔壁队的车和他们顺路,可以蹭一段。
扶着吴忧在牛车上找了个空隙坐下,他扶着车辕蹲着,一路上都注意着她的表情。
遇到隔壁的婶婶嬢嬢同她讲话又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主动接了话茬给圆了过去。
一截顺风车是搭的许沾衣左右兼顾,总算是到了岔路口,叫上吴忧下了车往木林村走。
许沾衣原本没打算问,本着女孩子的事情他一个男人家不好掺合的原则。
只是吴忧这个状态,实在不怎么令人放心。
有些不确定的试探了一下“明软有什么事情吗,说出来我给你出个注意?不然看你这一路都在走神,恍恍惚惚的,我都怕你一脚给踩坑里去了。”
说完他自己都尴尬了,眼神也有些飘忽。
结果恍恍惚惚的吴忧却回头一脸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去继续恍恍惚惚宛如飘着一样的往前走。
许沾衣“············”这什么意思啊?他聪明的脑瓜子好像落在了百货楼忘带了呀。
事情好像有些大发了。
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很有警觉的保持沉默,看她反应好像和自己还有点关联。
但是他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干什么坏事,何论是干了坏事还瞒着她了。不过他确不确定不重要,根据这几年的相处经验来看,此时此刻沉默是金。
只可惜他想沉默,吴忧却不答应了,扔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你会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有点微妙啊。
一向有点大大咧咧男孩子性格的小对象怎么突然感性起来了呢?
联想一下明软刚刚带来的消息——鹏程试点,为资方开门,但是这个相比起来对于吴忧而言更有利才对,虽说现在她也不算是做生意,最多算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始形态,但好歹这个消息也是利好啊。
而他呢,连这点原始经验都没有,对赚钱也没什么热情,明软带来的消息要淘汰的第一种就是他这样的吧,要恍惚也应该是他恍惚——要是小对象以后一飞冲天不要他了怎么。
虽然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但明面上这个走向也才是合理的呀。
可现在事实上却是更有优势的她不安?
这个走向怎么看怎么不合理,除非……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比如利好于他的政策。
比如与工农兵大学有关的政策,甚至是——已近废除了快十年的高考。
如果是这样,那吴忧的反常和不安都找到了原因。
只是恢复高考,那他必然会选择参加高考而放弃工农兵大学的。
工农兵大学限制极多,例如不能离开省,不能选择自己看好的专业(主要是老师都去改造了,选了也没人交),毕业后基本也是要会开建设家乡的。
但是高考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限制,走高考的路子那算的上是天高任鸟飞了。
参加高考离开木林村是必然的,离开了谁还会想太回来呢,再这样的前提下任何安慰和保证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要是以上推测正确的话,也就不难怪小对象会这么反常了。
但那些在他这里都是外在客观变化的,对于他而言,无论外面如何变化,但已经最好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比如他现在的小对象是吴忧,那么只要她不退,那他以后的爱人也必然是她。
找准病灶,就要对症下药。
上前和吴忧并排的走在一起,并不正面回答,反而说了个不想干的话题“最近农闲,我打算让我大伯母到你家去坐坐,你觉得呢?”
吴忧不是小孩子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知肚明——不年不节,又不是亲朋好友,上门只会有一件事,那就是儿女亲事。
第一反应她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到了年岁,男婚女嫁人之常情,再加上在家老妈热火朝天的张罗。
虽然和许沾衣处上不久,但这几年的相处,自己的心早就替脑子最好了决定。
但是下一瞬间明软的话就冒头了,高考要恢复了啊。
恢复高考,他的未来有无限可能,而不是读个工农兵又回到这里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换句话说就是高级一点的农民,但高考后他可以做工人,当教师,甚至去入党成为一个像明叔叔一样的人。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宛如云泥。
看着他一脸笑意说出不啻于承诺的话来,她好想就这样答应了,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不可以。
那是他的前程,无论未来他们会不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无论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选择。
但是就凭这几年的相处,她就不可以这样任他蒙在鼓里,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从而无缘最好的学校甚至名落孙山。
“现在让你大伯母上门,你就不怕以后你有机会离开这里,遇见多才有貌又不财迷的女孩子,想反悔都没机会吗”吴忧的声音有些迷离。
此话一出,相当于是侧面验证了他的猜测了。
果然就是因为他啊。许沾衣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心酸,年少不知愁的吴家大妞会有这样不安的感受,是他做的不够好。
他从未告诉过她,年少不知天地宽的时候就遇见了她,往后一生,再好的姑娘都只是过客了。
“忧忧,话可不能这么说,好姑娘多的是,但是好男儿同样也多的是啊,在我这里,你就是貌美多才又能持家的好姑娘,反倒是我就怕不是你的好男儿。”
“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啊。”
原本的不安居然就这么神奇的被他这番不正经的话给冲散了。
吴忧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后悔,但此时她觉得要是不把高考要恢复了这件事说出来,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坦坦荡荡无愧于心,这是爸爸吴长发教给她的,也是她一直以来行事的准则,没道理对别人都做的到的事情,对于自己的对象反而做不到了。
心一横,就直言不讳了“下午在市里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事要办嘛等你的空档软软给我提了一嘴明叔叔的一个猜测,估计要恢复高考了,最多不超过两年。”
后面的话她有些不想说了,但是又觉得已经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说出来,其他的也就无足轻重了。
有些低落道“以后你就可以参加高考,有大作为的,所以让你大伯母到我家吃饭的事儿你再缓缓吧,不着急。”
“高考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大伯母上你家这事儿跟这个没关系啊。”许沾衣一脸笑意。
“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这对你来说多么重要的大事,怎么能。”
说到最后却发现人家一点都不上心,只顾着看她的了,有些气恼的转头。
许沾衣确实只顾着看她了,小对象因为焦急,气恼而不自觉鼓起的腮帮子,粉粉嫩,夕阳的余晖镀了层金给她,只觉得可爱的不行,想捏。
不过好男儿必须要有效识别小对象的情绪,他敢保证只要他敢伸手,小对象就敢露爪子。
按住了不安分的手,清咳一声“我懂啊,但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和读书高考并不冲突,你就是我的好姑娘,我认定了你,并不以外物而改变。”
“你……”再一次的申明镇住了她。
吴忧又有些恍惚了。
许沾衣却将人牵着继续往前走了。
“忧忧我觉得让大伯母早点上你家的这个注意简直妙极了,不然我一不留神你就落到被人家去了怎么办啊,要知道禾绿婶婶的动静可是举队皆知啊。”
禾绿婶婶四个字一出,吴忧就愣住了。甭管现在畅想的有多好,家里那座大山可也不以她和许沾衣的一直为转移啊。
“没妈的小伙子嫁不得,没兄弟帮衬的小伙子也嫁不得。”这句话好像又在脑门上飘过了,要知道某人可是即丧母又无兄弟啊。
吴忧“”
“怎么了?”
许沾衣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不自然,有些不安的问她。
既然人家都摆明了态度,就是要和她在一起,那她也没有抛弃了他再找一个的想法,那自然要考虑一下未来的。
于是将禾绿的态度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家老妈态度之坚决,又摆出他一连两条“必杀”理由,希望他能迎难而上了。
许沾衣“”
完全没预料到禾绿婶婶的态度会事这个样子的,毕竟真要说起来他未来的泰山当初的条件可不如他啊。
不过再想想当初禾绿是泰山的丫鬟,想必岳母当初自己心里是欢喜的加上父母不管事也才有了现在木林村远近闻名的恩爱夫妻。
但轮带女儿了,肯定是想要方方面面考虑到位才成的。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忐忑了。
但一向谋定而后动的许沾衣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退缩的,不然忧忧会慌,一慌就多想,小心搞到最后给他来个鸡飞蛋打。
面上云淡风,轻提起嘴角,露出了个灿烂又胸有成竹的笑,漂亮的凤眼都被笑成了一弯细细的柳叶了,给吴忧来颗定心丸。
“禾绿婶婶这话是针对那些不够优秀的小伙子,我是不被囊括在里面的。”
换个人笑的如此灿烂,又如此笃定的言论,只会让人觉得纯粹在吹牛,但是这个人换成是他,加上吴忧这几年对他的了解,就只会让她觉得可靠以及安心了。
“既然这样,那你想做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呗,我不反对的。”吴忧再大大咧咧也还是个小姑娘,心不慌了,说起这个还是有些害羞的。
“嗯。”这件大事的另一个主角没有意见,那他就该琢磨具体怎么操作了。
原本禾绿婶婶从来没有来探过口风他就有预感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了,当然最开始是觉得灯下黑,但做母亲的对于孩子的事上,灯下黑的概率可太低了。
让家长上门这件事情是极其郑重的,再加上禾绿婶婶的想法,更是不能马虎了,许沾衣琢磨了两天就拿定了注意。
趁着空闲回了一趟九山村,和大伯一家呆了一天就又回木林村了。
没过几天,禾绿就支使吴蓓两小的专门来西山叫吴忧回家了。顺便还转达了一下家里有事,大姐最近都不会来西山的口信儿给他们许哥哥。
两人来的时候吴忧和许沾衣正在忙活后买那块小药园——自从明软说经济试点之后,吴忧就在琢磨可不可以扩大些规模,到时候好歹能吃到第一口肉。
自上从市里回来那次谈话之后,许沾衣和吴忧再也没有就“大伯母上门”这件事情进行过讨论了,心照不宣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突然间老妈把弟弟妹妹两人都支使过来叫她回去,第一反应是家里出了事,手上的小锄头一扔就要往回跑,因为起的太猛眼前有些发黑,整个人眩晕了一下。
脑子的眩晕让吴忧稍微冷静了一下,再看弟弟妹妹都是一脸平常,并没有心急如焚的样子,再看许沾衣,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难不成这么快他就让人上门了?
将人拉到一边,还没开口问呢,看他隐隐透出一丝得意的嘴角,就知道她的猜测没错了。
先是心中一定,只要不是家里出事了就好,接着有有些羞恼。
瞪他一眼“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声招呼呀,这下好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回去还不知道我妈怎么拷问我呢。”
气呼呼的姑娘,连头顶的呆毛都竖起来了,许沾衣看的手痒。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假装想要揉她脑袋的,把那几根呆毛给按了下去,手一松又弹起来了,趁着她没反应过来先捻着捏了一下才安抚她。
“好啦,有什么好准备的,回去之后要是禾绿婶婶问什么,你照实说就是了,其他的有我呢,就当在家歇冬呗。”
“你干什么呢,手拿开。”俏生生嫩呼呼的小姑娘还是生气,使小性子把他的手挥开,瞪他“我要是照实说,不说你,就是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还……还让我妈答应咱们的事了。”
吴忧的话让许沾衣高兴的很,自己仔细琢磨把人娶回家的时候,对方也在为之努力的感觉太好了。
“放心,你的许哥哥不会让你的喜事儿吹了的。你回去后不要和禾绿婶婶顶嘴,她说什么你应着就是了,其他的我来解决。”
又撸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才又继续道“快和你弟弟妹妹回去吧,不然家里等急了。”
吴忧回头看了一眼眼巴巴的弟妹两人,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带着两小的回去换了件衣服。
也是故意让两小家伙看看她的住处,防着禾绿找他们打听的时候说的不清不楚的,给某人添了乱。
许沾衣目送三人离开,也不在药园子里忙活了。
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换了件平时不常穿的衣服,照照镜子,嗯,笔挺帅气,精神面貌非常好。
又把家里的饼干桃酥糖果什么的找出来分成几分装好,因为自己存货不足,还去吴忧那边的茅屋里翻了些呢。
这一出去就是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来,他还去隔壁院子看了一下,果然院子的主人没回来。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无论禾绿婶婶现在是什么态度,都不会让女儿回来——甚至这件事尘埃未定之前都不会回来,当然落定了也不会回来。
只是就算意料之中也还是有些失落,看来现在要想见小对象难咯,故作惆怅的抬头望天,感叹一句“路漫漫哟。”
竹林坡吴忧家。
吴忧已经和禾绿僵持很久了,禾绿在自家闺女进门的时候就说了许沾衣大伯母今天来家了。
看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一幅夸张的惊讶表情,验证了禾绿的猜测——许沾衣大伯母必然是受了侄子的委托才来的,不然绝不会淌这浑水。
如今看来是这两个小的自己看对眼了,才有这么一出。
当时就爆发了,险些操家伙动手要打吴忧,还是被吴长发和两个小的一起抱着禾绿的腰才给拦住了。
现在嘛,母女两人都谁都不愿意让步,僵持着呢。
而僵持的具体表现就是谁都不肯吃饭。看的吴长发连连摇头。
不过他可不愿意带着两孩子陪着这母女饿肚子,老早就让吴蓓吴楠去把饭最好,祭礼五脏庙。
现在太阳都偏西了,吴长发心疼自己媳妇儿,才拉着禾绿在桌子上吃饭去了,把孩子都赶出去了,包括吴忧。
吴忧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但为了表示自己强硬的态度,坚决不妥协,一扭头就出去了。
吴蓓和吴楠两个小机灵,一人端两样,饭菜都在禾绿眼皮子底下扣了出来,在院子的石桌上放好,招呼大姐来吃饭呢。
只可惜吴忧没心情吃饭,蹲在窗子下偷听——她还记得当初给老爸敲过边鼓,当时他可没反对哟。
再说吴长发是个真真开明的人,她很相信只要人优秀,吴长发不会在意那些小问题的而且也会帮着她劝劝固执的老妈。
果然屋子里吴长发劝禾绿这个固执人。
“你和孩子计较什么啊,许沾衣也是个优秀的孩子,文能舞文弄墨,武能技术致富。再说了两孩子站一起多般配啊。”
“啪”的一声脆响,禾绿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从窗子的缝隙飘进了吴忧的耳朵。
“沾衣那孩子是好,但是婚姻并不仅仅是一个人好就完事的呀,要是忧忧和他在一起,就得自己撑起一个家,忧忧还是个小子心性,怎么撑的住啊,现在局势又是这样,谁知道以后又是怎么变,真出了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你呀,这就是瞎操心。”
“不能以你的眼光来推测孩子的未来会怎么样,再说了当初咱们不也是独自撑着嘛,你的那闺女性子像你,硬气着呢,合她心意了,什么也不怕。”
吴长发幽幽的看了自家媳妇儿一眼“再说了你拦,拦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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