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婠没说话,看了眼明明空着的床,也没有上去。
被关在牢饭,并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甚至是连夜晚都有灯光。
直到所有人都睡着了,苏婠偷摸的,去床边拿了床毯子盖上。
至于她床上的被子,自然是改在了琼姐身上。
她不能病倒,需要快速的想办法联系到外面,想办法出去。
奶奶,不能白死。
耳边传来各色各样的呼噜声。
苏婠卷缩在地板上,越是如此,脑子就越发的清醒。
从最开始奶奶出事的那天起算。
“车允!”
所有的头绪都是从车允那个忽然出现在顾氏集团,设计部,她的小助理开始。
什么耳环掉了在她办公室前找耳环。
根本就是拿着她的手机给奶奶发了消息。
以她的名义将奶奶约出来。
那么,那个同她穿着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
先她一步可以同奶奶见面,那后来她去的时候,等候在外面的沈管家和保镖们为什么没有起疑?
毕竟是两个苏婠!
没有起疑?
苏婠心里咯噔了一声。
脑海中冒出了沈管家三个字。
即便死活不愿意承认,但是,好像不愿被承认的真相就是最后的真相。
当然,现在也只是苏婠自己的猜测罢了。
她要尽快的出去,或者尽快的联系到人,她要去一一验证她的猜想。
她已经无力的看着爸爸故去,哥哥成了植物人,现在连奶奶都被人害死了。
绝对,绝对不能在坐以待毙。
拳头被捏的死死的。
监狱有监狱的规矩,也有需要每个人做的事情。
早上的不方便以及同那么多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洗漱方便,对于从小就生活优渥的苏婠而言,也有些一言难尽。
可她都一一忍耐了下来。
即便是每天,琼姐有些不爽就拿她开刀,甚至暴揍,她都忍下来了。
才短短一个星期,苏婠整个人就越发的瘦了,身上青青紫紫也没有断过。
即便是身体扛不住,发了低烧,也只能靠着自己扛过去。
就这样挺了一个星期,有人来探监。
来的人,竟然是许芫。
这是苏婠怎么都没有料到但好像又料到了的结果。
“没想到会是我来探视你吧?”许芫笑眯眯的坐在苏婠的对面。
看着苏婠那苍白的脸,眼角下一片青黑,许芫就高兴,非常高兴。
甚至还有些得意。
“意料之中。”苏婠给出的答案很平静,平静到许芫有些许的不满意。
“老太太已经火化安葬了,你要不是进了监狱,顾倩恨不能将你手撕了。”
安静的坐着的苏婠,听见老太太已经入土为安,瞳孔闪过一抹疼痛。
即便极力掩饰,还是被许芫看了个真切。
“你说说你,为了爱一个顾景宸,将自己弄得家破人亡也就算了,最后连疼爱你的顾家老太太都害死了,或许啊,真的验证了那句,你就是扫把星,谁靠近你,谁就倒霉。”
许芫幸灾乐祸的话,让苏婠微微抬头,对上的,就是许芫那张打扮的精致的脸。
“恐怕人为居多。”
不卑不吭的样子,让许芫格外的不爽快。
一个阶下囚,她到底哪儿来那种千金小姐的风度?
当年许漪是这样,面前的苏婠还是这样。
许芫是打从心里厌恶这样的千金小姐的。
“不也别指望顾景宸能放了你,也别指望乔韫和白廷能来救你,你要知道,你杀的人,可是顾家的当家主母,顾老太太。要不是你在监狱啊,有的是人想要杀了你去讨好顾家。”
“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口提醒。事实真相如何,未可知。”
“探视时间到了。”
伴随着狱警的声音,苏婠被带了下去。
而苏婠的最后一句话,反而让许芫有些不自在。
不过很快,这种不安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被关在监狱里,有没有明天还不知道的女囚犯,还能反了天去?
更何况……
呵呵!
许芫望着苏婠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谁敢拦在她的面前,谁就得死。
等苏婠回去,整个人又被摔倒在地上,头发被人揪住,直接将她拖到了满是黄色尿渍的厕所。
二话不说,她的脑门就直接被嗯了进去。
水莫过她的脸。
头被摁在马桶里,身上还被人可劲的殴打着。
苏婠连吭都没吭一声。
这种操作,每天都会有。
没过一会儿,身上的力道松了,苏婠才撑着马桶边缘,偷了口气,从抽水马桶中带出来的水,顺着她的发丝一滴滴的往下滴。
每一次毒打,每一次羞辱,她便想到了当时,爸爸在监狱里,是不是也受到了同样的遭遇。
当了一辈子高高在上的总裁,受人尊敬,可临了临了,却是以那样屈辱的方式离开的。
想到此,便心酸至极。
甚至觉得自己无用。
“她可真能忍的。”
坐在不远处的四个人看了眼苏婠,说实在的,要不是被人胁迫威胁了,她们都不忍心这样对待她。
每一次被打,都是安静的像个布娃娃,任谁看了都心疼啊。
“别说了。各干各的。”
这边的苏婠忍着疼痛,缓缓站起身,拿过自己的毛巾洗了把脸。
换了身干衣服,又安静的缩回自己的墙角跟了。
或许是真的不忍,琼姐开口“哎,那谁,你今天可以到床上睡。”
有了琼姐的开口,苏婠又拖着疼痛疲倦的身体,来到了自己的床铺,琼姐可能是善心大发吧,将原本属于苏婠的被子换给了她。
躺在床上的苏婠,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耳边有些嘈杂,可她不愿苏醒,甚至觉得,可能,就这样睡过去,也是好的。
而床边的琼姐以及其他三个狱友,满脸的凝重。
“琼姐,怎么样了?怎么发烧成这样,要不要叫狱警过来送去医务室?”
“是啊琼姐,她这样会不会烧成傻子或者死了?”
“这女娃娃也是怪可怜的,要不是我们……”
在床边站了一圈的四个狱友不停的讨论着。
而琼姐则是坐在苏婠床沿边,把了把脉,眉头皱的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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