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微长长叹了口气,把伸手帮小朋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背对自己,然后伸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梦到了什么,但锁骨被咬真的很疼!
骆时行被翻过去也没醒,咂咂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但好歹是老老实实的继续睡,程敬微揉了揉锁骨也闭上了眼睛。
白天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晚上的睡眠很重要。
幸好接下来骆时行没再把他弄醒。
第二天骆时行醒的很早,胡乱吃了点粥就打算去看看地笼怎么样了。
程敬微见他一脸兴奋地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奇玩具一样也没阻拦,只是说道“今天有点凉,你多穿一点。”
哪怕是在岭南,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的,而这种凉还是那种带着湿气包裹的冷,冰凉的水汽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往身体里钻。
骆时行听后打开窗被一阵凉风糊脸之后,深深觉得程敬微说得有道理,立刻开始翻找自己的衣服。
他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套衣服递给程敬微说道“阿微,这几件衣服给你。”
程敬微摇头说道“不必,我还有衣服。”
骆时行一挥手“昨天下雨,你之前那套衣服都没干,没得换啦,穿这个,反正这几套衣服我穿着也大,一时半会也穿不到。”
程敬微还想推辞,无奈骆时行十分坚定,这小兔崽子甚至挽着袖子过来说道“你要是自己不穿,我可就帮你穿了啊。”
程敬微淡定的将自己的衣领微微扯开“那你先看看自己的丰功伟绩吧。”
骆时行定睛一看发现对方形状漂亮的锁骨上多了好几个牙印,周围的皮肤也有点泛红。
他隐隐记得好像是昨天晚上做梦来着。
一想到昨天他无知无觉得时候啃人家锁骨,不由得脸上一红,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程敬微,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昨晚好像做了个梦,但我不记得是什么了。”
幸好他年纪小,而且是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要不然怕是要被当成流·氓!
虽然解释了一下,但还是很尴尬,所以他说完就转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准备赶紧离开。
在外面套了个罩衣之后,虽然身上暖和了,但头上还是有些凉飕飕,他想了想将虎头帽也扣在了头上。
程敬微一抬头就看到骆时行戴着虎头帽的可爱模样,微风吹来的时候,甚至能够看到老虎耳朵上的绒毛微微颤动,而那两只耳朵也会跟随骆时行的动作时不时晃一下。
骆时行戴着虎头帽毫无违和感,仿佛真的是一只小猫成精了一样。
他没有卖萌的意思,但却还是让程敬微看着他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骆时行跟程敬微告别之后就拎着他的竹桶和镰刀出发了。
对地笼充满期望的骆时行这一次十分快速的就到了目的地。
只是还没到河边,骆时行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地笼的位置好像变了。
他心中有些奇怪,这一处的水流不是很急,地笼怎么会歪了?
骆时行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溪水透亮,很轻易就让他看到了地笼的情况——地笼的旁边似乎有裂口。
他顿时有些紧张,赶忙将地笼提了起来,地笼很重至少比昨天重很多。
在提起来那一瞬间骆时行甚至以为地笼里面有收获,结果拽到岸边上一看竟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不仅如此,地笼甚至还被破坏了——侧边有很明显的断裂现象。
骆时行赶忙翻过来看断裂的部位,发现那些断裂部位似乎被什么东西磨断的一样,断口处的竹纤维已经散开,呈现出一种放射状。
骆时行险些气炸,这里不是没有人吗?怎么还有偷鱼贼!
不仅偷鱼还破坏他的地笼!
哪怕知道破坏地笼很可能就是因为找不到开口,程敬微将地笼顶端的开口设置的很隐蔽,那个圆环看上去跟其他地方没有任何违和感,如果不是对地笼有所了解,一般人可能都看不出这里是能够打开的。
骆时行还是抿着嘴觉得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他将地笼放下四周看了看,结果除了他自己的脚印和清理草木的痕迹再没有其他发现。
他紧紧皱着眉又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任何踪迹,不应该啊,河边的泥土湿润,道路泥泞,很难不留下脚印,尤其是昨晚还下了雨。
除非……是大雨掩盖了对方的踪迹!
骆时行想了想决定来一次守株待兔,他倒要看看是谁偷了他的鱼,然后综合对比一下双方实力再决定要不要报夺鱼之仇!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一些适合打架的趁手的工具。
他先是找了根细竹砍下来将一头削尖充当远程武器,镰刀虽然锋利,但太短,而且上来就见血也不太好,对方只是偷了他的鱼,教训一下就好,没必要上来就要人性命。
他弄好了竹竿之后为了迷惑对方甚至还将地笼放了回去,破损的地方朝下,甚至还跟上次一样在里面放置了一些诱饵。
等安置好之后,他就蹲在一旁的草木丛后面,准备看能不能蹲到。
一边等还一边将顺路采摘的花椒从枝条上摘下来。
就算守株也不能干巴巴等着嘛,那多浪费时间。
嘿,他可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只是他把花椒都摘完放进了芭蕉叶制成的小包里面都没有再看到人影,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水声夹杂着竹木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地笼正在被冲撞一样。
骆时行赶忙提着他的所有装备跑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有两条大鱼在疯狂撞击地笼,一边冲撞还会一边张嘴去咬地笼。
骆时行站在岸边整个人都呆滞了,他说大鱼真的没有夸张,那条鱼大到目测体长接近一米。
当然水面折射可能让他的视觉跟真实出现差别,但这鱼也太大了。
而且不仅是一条,是两条,这两条鱼刚开始还只是撞地笼,后来可能是发现撞击也没用,便张开嘴一边撞击一边啃噬地笼。
骆时行发誓他甚至看到了那两条鱼嘴里的牙齿!
这两条鱼呈现出来的攻击力愣是让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从来没想过淡水里,再缩小一点,就是山溪里面也有这么凶的鱼!
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海中一些大鱼会有牙齿,淡水里面则是某一些先天就比较大的鱼有牙齿,但这种很少。
至少在骆时行的印象之中没怎么见过。
然而如今……这两条鱼已经把地笼另外一个方向也咬出口子,一看这俩的目标就是里面的蚯蚓。
骆时行回过神来之后瞬间出离愤怒,他还以为是有人偷了他的鱼,结果没想到是鱼破坏了他的地笼!
他伸手抄起竹竿冲着那两条鱼其中一条就戳了下去。
说实话,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全是凭着直觉,都没多想。
竹竿虽然柔韧,但头部被他削的十分尖锐,再加上他用的力气很大,所以骆时行这一竹竿下去当时就感受到戳中了什么东西。
当然不是河底,戳到肉类的那个反馈跟戳到河底的反馈不同。
这条山溪的下面都是岩石,戳到岩石的话会觉得很硬,反弹的力道也更足一些。
更何况虽然这两条鱼将下面的泥沙带起,但依稀还是能够看到有些微红色出现在溪水之中。
骆时行凭着一时愤怒戳中了之后,忽然就不知道怎么把鱼搞上来了。
他不知道戳中那条鱼的哪个部位,若是直接提起来,万一鱼从竹竿上滑下去怎么办?
所以他几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往下刺,同时还感受着那条鱼的挣扎。
不得不说,这条鱼的力气真的很大,好几次骆时行都感觉自己要握不住竹竿了,甚至还差点把他带到溪水里。
要不是他及时稳住了身体,只怕这条鱼还真能跑掉。
渐渐的这条鱼挣扎的力道变得越来越弱,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扑到最后的只是偶尔挣扎一下,这中间至少用了一刻钟。
骆时行感受到对方力道减弱之后才一点一点地放松力气,然而等他放松到一定程度之后,那条鱼忽然又挣扎起来。
他心里一慌差点整个人都爬到竹竿上,只可惜他又没练过,没办法只靠着竹竿保持平衡,所以只能尽力用身体的重量加持。
这么一来一回了好几次,那条鱼才彻底不再动。
骆时行一再试探,确定那条鱼真的挣扎力道很微弱之后,这才用竹竿将鱼划拉上岸。
他不敢让竹竿底部离开河床,生怕一提起来这条鱼又掉下去,若是跑了那他就白费功夫了!
等这条鱼被扒拉到比较浅的地方之后,骆时行这才看到竹竿戳的位置正好在鱼鳃下面一点点。
他颇为庆幸,这要是戳鱼头的话,这条鱼可能已经被他惊跑了。
鱼头的骨头比鱼鳞坚硬多了,尤其是这种大鱼。
此时鱼基本上已经是苟延残喘的状态,腮部一张一合的频率正逐渐减弱。
骆时行本来想要将它塞进竹桶带回去的,结果没想到那竹桶压根放不下这条鱼。
最后骆时行只能找了两根草,用草从鱼鳃的部位穿进去再打个结,然后提着回去。
想法很美好,但问题是鱼都有接近一米长,他的手自然下垂到地面可没有那么大的距离,真这么提着,这鱼恐怕要被他一路拖回去。
骆时行看着这条鱼,深深觉得只怕他得把鱼抱回去才行。
当然,将鱼分成一块一块地提回去倒也不是不行。
可这是他抓到的第一条鱼哎,还这么大!
他必须要拿着完整的鱼去跟程敬微炫耀一下才行!
骆时行用芭蕉叶将鱼裹起来尝试着抱了一下,倒不是不行,只是有点沉。
他想了想干脆拿起镰刀直接给鱼开膛破肚,准备把鱼给清洗了再带回去,这样把不能吃的部分刨除还能减轻一些重量。
也亏了这条鱼足够大,否则用镰刀来刮鱼鳞还有点不顺手。
骆时行在洗鱼的时候还认真观察了一下,结果半天也没看出来这条黑乎乎的鱼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独有到后世就灭绝了的种类。
鱼鳞也是又坚硬又大,骆时行原本想要留下鱼鳞的,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知道做什么用,而且他的东西很多也不太好拿,干脆就扔掉了。
剩下的就是鱼的内脏,鱼鳔自然是不能扔的,还有鱼籽,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发现了两块鱼油!
将这些都放在芭蕉叶上包好之后,骆时行将其他东西也包了起来在旁边挖了个土坑埋上了。
一方面是防止血腥味吸引其他野兽过来,另外一方面他还想把这些东西当成鱼饵留着下次用。
不过回去得让程敬微再做一个大一点的结实一点的地笼。
这两条鱼会攻击地笼的根本原因则是地笼的入口看着大,但里面为了防止进去的鱼再出来空隙就很小,它们钻都钻不进去。
骆时行将这些都整理好之后,抱着鱼刚要站起来忽然就听到了脚步声。
他动作瞬间顿住,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人来!
骆时行听到声音都没有多想,直接提着空竹桶趁着对方还没到这里之前抱着鱼轻手轻脚地钻入了草木丛中,然后将鱼放在地上蹲下来透过草木从的缝隙看过去。
他需要观察一下对方到底为什么来这里,如果是偶尔路过就算了,如果是做其他事情,那他就要换个地方,免得跟这些人打照面。
他跟程敬微如今能不跟当地人接触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骆时行渐渐看清了对方的身形。
当对方走到溪边的时候他才确切看到对方的脸。
那一瞬间他险些惊呼出声这不就是那个被他一石块砸晕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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