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1 / 1)

江幼瓷是被“嘎嘎”的鹅叫吵醒的。

鹅叫得格外凶狠。

以保护者的姿态,伸长了脖子护在江幼瓷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

于是,迷迷糊糊醒来的江幼瓷就对上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江幼瓷一整个愣住,懵懵地跟大家打招呼“早鸭?”

“不早了。”

众人无情反驳。

“你还挺会挑时间的。”

“起床就能吃午饭了。”

午饭?

江幼瓷摸摸瘪瘪的小肚子,可怜巴巴、十动然拒“我姐姐不让我空腹吃午饭得先吃早饭。”

众人“”

池瑜绕开凶狠的大鹅,双手捧住江幼瓷的脸。瓷白细嫩的肌肤像初生婴儿一样娇娇软软,棉花糖似的。

池瑜都不舍得用力。

她轻轻把江幼瓷头转向超市门口,连声音也不自觉软和下来,问“听到了吗?”

江幼瓷认真竖起小耳朵。

“嗬嗬!嗬嗬!嗬嗬嗬!”

“好多丧尸!”

江幼瓷震惊,本就因没睡好而酸麻的手臂更是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你还知道是丧尸啊。”

连一直呆在超市另一头货架后的青年们都走过来。

即便对着江幼瓷这样精致漂亮的洋娃娃都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恭喜你,可以给你的鹅颁奖了。”

“整条街的丧尸恐怕都在门外了,除了你的鹅,还谁有这么大嗓门?”

就算有这么大嗓门,也没它这么好的持久性啊。

江幼瓷w(Д)w

“而且”

池瑜欺身靠近,压低了声音在江幼瓷耳边说“那是你干的好事吧?”

什、什么?

江幼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安静用餐的贺别辞白色西装胸口处看到一块可疑的水渍。

江幼瓷震惊“难、难道是黑帅”

池瑜无情反驳“不,是你。你睡觉流口水,我看见了。”

江幼瓷┌(。Д。)┐

她怎么敢呢?!

不不、她怎么可能把口水流到那里去呢!

呜呜大反派一定不会要她这么没用的队友了!

呜呜呜。

江幼瓷立刻红了眼圈。

“你还哭?!”

有暴脾气的女同学气得七窍生烟“把你的鹅丢出去!你不会还想在末世养鹅吧?!”

“嘎嘎嘎!!”

不等江幼瓷回话,鹅立刻大声反驳。

脖子伸得更长,似乎打算吵不赢就要直接上嘴咬了。

女同学“???”

超市外,丧尸们因为鹅叫集体改姓,全部兴奋了。

“嘎嘎嘎!”

“嗬嗬嗬!!”

交织成嘈杂的乐章。

江幼瓷“”

呜呜呜!!!

超市内外的场面同时乱了起来。

终于用完餐的贺别辞搁下刀叉。

随着金属与瓷盘碰撞的一声脆响。

鹅和丧尸同时安静下来。

江幼瓷“呜呜呜唔。”

她后知后觉地自己捂住了嘴巴。

“留下这只鹅也不是坏事。”

贺别辞这才慢条斯理地说。

“可、可是”

有人反驳。

但贺别辞气度从容,令人信服。反驳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

“我们还要在这里生活几天,无可避免会发出声音。”

“既然要加固门窗,可以连隔音一起纳入考虑。这只鹅制造的噪音分贝就是很好的考量标准。”

众人怔住好、好像也有道理啊

贺别辞又看向江幼瓷。

一直看得她透亮的眼睛又起了雾,才笑道“特殊时期,你也不能任性。”

江幼瓷赶紧捏住鹅嘴“我不会再让黑帅乱叫了!”

“我们上午干活的时候你都没起来!”

立刻就有人不满。

“可我平时都是这时候起床呀”江幼瓷委屈巴巴地反驳。

贺别辞笑容依旧温和得体、像个假人。江幼瓷却觉得他跟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看她委屈就很愉悦。

真·愉悦。

果然是在报复她口水蹭到他身上了吧呜呜呜!

“好、好叭”

江幼瓷忐忑地答应了,却不敢保证。

因为

-

下午。

江幼瓷努力跟泡沫板做斗争三小时成功做出块能用的。

娇嫩的指尖还被擦破了。

她眼泪汪汪“我、我干活过敏”

呜呜呜呜,她真的太难了!

众人“”

贺别辞“”

“她那部分我来帮她做吧。”

江幼瓷呜呜呜感觉他更愉悦了是怎么回事!大反派的脑回路不是她这种见习反派能够理解的呜呜呜唔!

众人哎,贺先生真是个大好人。

-

入夜。

江幼瓷撑着困得一点一点的小脑袋、抱紧鹅,坐在角落里,坚决没有入睡。

她已经下定决心、痛改前非至少绝不能再把口水流到贺别辞身上去了。

她真的不敢了qaq!

于是用力瞪着眼睛、盯紧贺别辞的侧影。

超市的电已经停了,只有一点昏黄跳动的烛火。

贺别辞正借着烛火看书,昏昏光线染亮他流畅的下颌线,更显他气质出尘、如圭如璋。

在江幼瓷终于忍不住要睡着的时候。

贺别辞忽然动了。

他起身,往楼上走去。

咦?

去楼上干什么?

江幼瓷掐了把鹅,瞌睡跑了大半。

鹅嘎?

“反派怎么可能不搞事业?”

江幼瓷恍然大悟“他一定去干坏事了!”

她又掐一把白鹅肥厚的jiojio“黑帅!我们表现的机会来啦!”

鹅嘎嘎??

江幼瓷已经把鹅放在地上,提起裙摆,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

鹅嘎嘎嘎???

“别叫!要时刻保持反派的基本素养。”

“不要咋咋呼呼!”

“记住,反派守则第一条反派死于话多。”

江幼瓷轻轻捏住它的嘴。

为防止嘴被捏掉,鹅疯狂点头,长长的脖子都晃瘦了半斤,才让江幼瓷放开了手。

一人一鹅偷偷溜到楼上。

但江幼瓷很快就把贺别辞跟丢了。

她牵着鹅,在卫生间门口徘徊,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奇怪”

江幼瓷探头探脑地往男厕看了看“难道是去厕所了吗?”

反派也需要上厕所?

江幼瓷不信。

她看向白鹅。

鹅忽然感到一股不详的预感。

瑟瑟发抖,想要后退。

却被江幼瓷手中的牵引绳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江幼瓷抱起鹅,跟鹅对视。

声音软糯,吐出来的字句却像魔鬼“黑帅,你一定能进入男厕帮我看看贺别辞在不在里面叭?”

鹅嘎嘎嘎!!!

无声地挥舞翅膀。

“嗯!”

江幼瓷单方面愉悦地决定了。

三秒后。

白鹅溜进男厕,长长的牵引绳在地面拖出一道阴影。

再下一秒。

“卧、槽!”

咋咋呼呼的男声在男厕中响起。

“这什么玩意?”

“啊是那只蠢鹅!”

江幼瓷瞳孔撑得圆圆——因为男厕里不止传出一个人的声音。

是不许开门的红发青年和他身边的一个小跟班。

“这只蠢鹅干嘛呢它变态啊!怎么伸个脖子挨个坑看?”

江幼瓷你的鹅才变态!

“一只鹅,别理它。”红发青年似乎有些烦躁。

“说得也是诶林哥,你是不是还在想昨天那个门”

“你知道怎么回事?”

“当时就那个哑巴离门口最近!肯定是他偷偷开的门!”

“他敢?”林哥不屑。

另一道声音笑道“他有什么不敢?林哥,你忘了咱们怎么进去的啦?不都因为那小子!虽然他在里面看着像被咱们收拾服了但事实证明他还是不老实么。”

进、进去?

江幼瓷听得怔怔,又有点不解昨天的门不是她开的吗?

“而且那哑巴似乎在发烧,林哥你当时觉醒不也是”

他们声音逐渐小下去,江幼瓷很难听清。

过了几分钟,才又听见

“那个什么贺先生说得没错啊,等到救援、咱们越狱这事儿就难了了。更何况,他对我们怀恨在心无论怎么看,这个叫盛观棋的哑巴都不能留。”

“我看了,东边货架上有老鼠药”

江幼瓷终于听懂了他们竟然想杀人!

这、这这这可是犯罪!

不行不行,她得阻止!

诶等等她好像是个反派呀?

诶等等等等盛观棋那不是将要把她从反派号手里掳走的反派号吗?!

江幼瓷w(Д)w

诶等等、再等等这不正是她表现她是一个恶毒反派最好的机会嘛!

下毒的事情!

就交给她来做叭!

江幼瓷握紧小拳头、鼓足了勇气。

反派号,就让她来替自己教训一下他吧!

只要办成这件事,贺别辞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才!反派界优秀的种子选手!

终于检查完每个隔间。

鹅“啪嗒啪嗒”跑了出来。

冲着江幼瓷“嘎嘎嘎”摇了摇头。

江幼瓷抓住牵引绳,刚想溜走,就听脚步声从男厕内传了出来。

糟、糟糕!

江幼瓷一双小jiojio左右移动,不知道该往哪边跑。

她她的反派生涯还没开始可能就要结束了!

呜呜呜!

江幼瓷急红了眼圈。

下一秒。

江幼瓷被捂住嘴巴、抵在墙上。

她机智地张开嘴就要咬。

“别动。”

嗓音喑哑,眸光黑沉。淡淡的黑雪松冷香弥散在鼻尖。

是跟丢了的贺别辞。

他示意江幼瓷噤声。

江幼瓷立刻乖乖点头、连呼吸都屏住。

更像她的鹅了。

贺别辞似乎被逗笑了,没忍住顺手抹掉她脸颊的泪痕。

他手指被月光晒得冰凉,江幼瓷被冰得瑟缩,眉毛皱成一团,下意识往后躲。

呜呜呜,好冰。

下一秒,贺别辞指尖多了两张扑克牌。

全是梅花j。

牌面上画着眼尾红红、用力哭出一条汪洋的年轻女孩的梅花j。

一眨眼,两张梅花j又消失不见。

江幼瓷嘴巴张成o型。

然后。

就看见,红发青年和他的小跟班在贺别辞身后走过。

还指着江幼瓷的鹅嘲笑“这蠢鹅还在这儿站着呢。”

“真肥,一定好吃。”

鹅凶狠大叫“嘎嘎嘎!!”

这两个人,竟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们两个大活人似的。

江幼瓷??

直到脚步声遥遥远去、再也听不见。

贺别辞才站直身体,收回扑克牌。并牵起江幼瓷的鹅“去吧,我在这等你。”

“去、去哪?刚、刚才那是”

“这个,”贺别辞一本正经地敷衍,“经常出现在魔术舞台的,大变活人。”

又问“你要去卫生间么?”

“我不去呀。”

江幼瓷摇摇头。

欲言又止,终究没忍住虚心请教,语气委屈又诚恳“那你都能大变活人,怎么不把那个口水印变没呀?”

明明能变没为什么要针对她呜呜呜!

她竟然真的信了。

贺别辞“”

“在这之前,”他看向卫生间,笑道“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不想上厕所那到这里来做什么,瓷瓷同学?”

江幼瓷┌(。Д。)┐

“我、我绝对没有跟踪你!”

她吓哭了。

贺别辞却好像更愉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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