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1)

江幼瓷怔怔的,&bsp&bsp连呼吸都忘了。

不同于一手把她带大的姐姐,哥哥醉心科研,更多时间都是泡在实验室也正因如此,&bsp&bsp他更习惯穿白色。

江幼瓷没见过这样全身都笼罩在墨一样纯粹浓黑中的哥哥。

甚至感觉有种隔着雾气一般的陌生。

江灼阳像所有久居室内、不常运动的科研人员一样,&bsp&bsp肌肤是久不晒日光的苍白,借着月光,甚至能看清他清瘦手背上微微泛青的血管。

他是很爱笑的,&bsp&bsp又因为有一双天生潋滟的桃花眼,&bsp&bsp即便不笑时也似乎带着笑意。

但是

“嘶这鹅傻了。”

江灼阳随手把鹅丢在地上,&bsp&bsp又抬手把散乱的发丝抓在脑后——露出略显阴柔的面庞,&bsp&bsp和那双澄透漂亮、盛满细碎繁星的眼。

他手指掐着衣柜的边沿,又往衣柜中看了一眼——

呜呜呜哥哥江幼瓷双眼重新迸出跟他同款闪耀、漂亮的星光,&bsp&bsp用力扭动被结结实实绑住的身体,&bsp&bsp希望哥哥能看到衣柜中还有一个她。

——江灼阳眸光顿了一秒,&bsp&bsp却又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掠过江幼瓷雾蒙蒙的眼。

叹气

“你说得没错。这里有问题,&bsp&bsp小瓷已经被枫林——也可能是枫林的仆从抓走了。”

穆远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沉默三秒,把手插进裤兜口袋。

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烟——看了江灼阳一眼,&bsp&bsp又只夹在指尖没有点燃。

语调没有起伏地嘱咐“我去抓住那两个仆从。灼阳哥,你”

他似乎有点为难。

小瓷被抓走、生死不知——但他也不能扔下小瓷的哥哥不管。

毕竟小瓷的哥哥实在太弱了被小瓷撞一下都能吐血

“不用管我。”

江灼阳牵住了被掐得呆呆傻傻的鹅“我们分头行动,&bsp&bsp你从这层开始搜,我从一层往上找。”

这是最好的主意了。

穆远澜皱起眉,只迟疑一瞬就点头答应。

呜呜呜不要啊!

江幼瓷用力挣扎、想要发出声音。

她明明她明明就在衣柜里!哥哥再看我一眼!qaq

然而。

任凭江幼瓷怎么徒劳地挣扎,&bsp&bsp柜门都又一次在她眼前合上。

深深的黑暗再一次侵占她全部视线。

她她真的被哥哥丢下了

而且是只有她一个人被丢下连黑帅都被救走了呜呜呜!

江幼瓷眼泪止不住。

又因为口中紧紧塞着枫果,根本无法呼吸。

很快就抽噎着、陷入缺氧的境地。

漂亮的脸蛋被闷得通红、眼睛也肿得像桃子精致的洋娃娃瞬间便变得破碎、落满了灰。

连树枝看着都有些难受。

江幼瓷感觉捆住自己的树枝微微松了松,紧紧塞在嘴巴里的枫果也稍稍从她嘴里挪出一公分——落在一个只要她出声、立刻就能重新再塞回去的位置。

江幼瓷怔住。

新鲜空气涌入胸腔——她终于能哭得更用力了。

呜呜呜呜呜!

枝条却有点不知所措似的,&bsp&bsp轻轻抽了抽她的手臂。

江幼瓷(°ー°〃)?

呜呜呜这个树枝还打她!

她哭得更大声了。

树枝更不知所措了,&bsp&bsp胡乱扭成一团,&bsp&bsp试探着——在她面前扭成一颗爱心。

江幼瓷(°ー°〃)??

江幼瓷哭声蓦地一停。

抽噎着,小声地问“你你是什么东西?”

树枝不太开心。

它才不是东西!

但它并不愿意跟低贱的人类说话——于是,又轻轻抽了抽她的手臂。

江幼瓷“”

呜呜呜她又被打了!

“”

“???”

它根本没有用力!

树枝终于忍不住了。

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声音在江幼瓷脑海中响起“你!我的!仆从!”

什什么?

江幼瓷愣了三秒,哭声更大。

呜呜呜呜这个树枝成精了!

还要让她当奴隶!

“???”

树枝很不解,施舍一般地补充“你、最宠爱的、仆从!”

江幼瓷“”

呜呜呜呜!

她不要!

“???”

这个漂亮人类为什么还哭?

“你、最最宠爱、仆从!”

江幼瓷“”

呜呜呜呜呜!

最最宠爱的也还是小奴隶呀!

“?????”

“再哭、戳瞎!”

树枝恶狠狠威胁。

江幼瓷哭声一顿。

终于不敢哭了。

因为她忽然明白了。

哥哥哥哥是绝对不可能丢下她的

那就是因为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瞎了!

如果她再把自己哭瞎的话那他们兄妹就太可怜了呜呜呜呜!

-

穆远澜从顶层一直往下翻下去,连熟睡的叶遥、李黑帅和段以薇都被他强行破门而入的翻找声惊醒。

但顾渊和池瑜就好像在这栋古堡中蒸发了、不见踪影。

更找不到消失的未婚妻。

穆远澜拎着铁锹,思考掘地三尺、挖断整片枫林树根的可行性。

可行性实在不太高。

而且他总觉得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就好像紧紧咬住他神经的蛇。提醒他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这条蛇滑不留手——一下便没入深海里,叫他捞也捞不上来。

很快,穆远澜就挥手驱散这股莫名的违和感,再次上楼——枫林盘根错节、掘断所有树枝所需时间太多但他可以直接拆了古堡。

届时,无论这条捞不上来的蛇是什么都将无所遁形。

-

趴在窗口的段以薇和系统见穆远澜重新走回古堡,齐齐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真要把整片枫林都掘了呢”

这变异枫林一看就有三阶以上,真打起来男主不一定有事,但他们可就不知道花多少能量才能保住命了

“你这回做得很好。”段以薇夸道,“竟然让女主哥哥连眼皮子底下的女主都没发现。”

“其实”

系统没好意思说实话。

但是这事根本就不是它干的啊!

它哪知道女主哥哥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这片变异红枫林是精神系变异植物的缘故吧

“正所谓灯下黑,男主不可能再去衣柜里找女主,女主今晚必死???”

猛烈的摇晃突然叫段以薇一头栽倒。

“怎、怎么回事地震了?”

“卧卧、槽!”

系统怔住。

喏喏“男主男主”

男主那个挖掘机又他吗的在拆墙?

段以薇嘶着气爬起来,骂道“这个该死的乌龟大王八”

“别别说了”

系统是真的要给这个世界跪下了。

“男主是男主啊!”

什么?

段以薇忽然感觉不好。

同时感觉有点冷。

她缓缓抬起头——先看见了被砸得粉碎的墙壁——然后是两条长腿——

卧、槽!?

她腿一下子软下去。

这这男主他吗的是踩了风火轮了吗?

上一秒才刚从一层大门进入古堡,下一秒就飞到顶层来了???

她她刚才跟系统的对话有没有说出声来着

他他应该没听到吧

穆远澜那张面瘫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即便有,段以薇也不敢抬头去看。

但墨菲定律一点错也没有。

人越害怕什么、往往什么就来得越快。

穆远澜淡淡瞥她一眼。

层层碎冰从地面上浮起——逐渐把段以薇半截小腿都跟地板冰在一起。

穆远澜向来不愿意跟未婚妻以外的人废话。

转身便走。

只留下一句“剩下的,找到小瓷后我会问你。”

这意思就是他真听到了。

并且不愿意放过她。

段以薇木木地失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跌在冰层上。

完、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

江幼瓷坐在漆黑衣柜里,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但是呜呜呜衣柜好硬她的pp好痛qaq

在第一万次祈祷能有什么人来救救她的时候——

一点光线从柜门外漏进来。

江幼瓷怔怔抬起头——发现柜门再一次被人拉开了。

难、难道是哥哥又回来救她了嘛?

江幼瓷眨眨眼,看见一张冷峻的脸。

穆远澜身上带着冷气,整个人冰凌一般——江幼瓷不抱希望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像哥哥一样变瞎

然后,就见冰凌簌簌破开。

穆远澜没有表情的面孔浮起浅浅、却温暖的笑。

俯身蹲下、平视她的眼睛,有些笨拙地朝她伸手——又道歉“对不起,小瓷。”

“我来晚了。”

呜呜呜呜江幼瓷哭着抓住他的手“澜澜哥哥我很害怕”

他手掌不像周身绕着的冷气一样冰,干燥又温暖。

轻轻地、像怕抓疼她一样握住她的手,声音愧疚又自责、甚至一时没想起要拉她出来,就承诺“别怕,我把这片枫林拔掉,它再也不能欺负你。”

江幼瓷抽噎着点头、大声告状“它它还要让我当奴隶!”

穆远澜皱眉,冷着脸拔断缠在她身上的枝条,安慰道“我把它揪住给你当奴隶。”

树枝“”

树枝“???”

深红树枝愤怒地试图把穆远澜也拉入衣柜——却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穆远澜单手拆掉柜门——又把树枝掰得稀碎。

草这他吗的是人?

除草机吧?!

“哇!”

江幼瓷震惊地撑圆眼,一脸崇拜“澜澜哥哥好厉害!”

她鼻尖和眼尾都哭得红红的、双眼却亮晶晶,像一颗发着光的小宝石。

宝石很亮把他耳尖都照得滚烫。

指指尖更烫。

穆远澜差点下意识地收回手——忍住了。

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

江幼瓷被塞在衣柜里太久,双腿都麻麻的站不起来。

可是她不解皱起眉。

为什么澜澜哥哥不拉她出去呀

难道是因为她还没有感谢他?

江幼瓷眨眨眼,真诚地说“澜澜哥哥谢谢你!”

遭糟糕

小宝石不光发光,还精准地、照在他身上还对他说话了。

穆远澜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半晌,说“嗯。”

嗯?

江幼瓷又眨眨眼。

他为什么还不拉她起来呀

难道光口头表达谢意不够嘛?

江幼瓷再次眨眨眼。

觉得自己顿悟了。

她伸手从长裙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中午才从池瑜床头顺走的糖。

江幼瓷看了一眼——呜呜呜是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于是她暗搓搓地把糖放回口袋,重新摸了一块——

呜呜呜草莓味她也很喜欢

但相比之下

江幼瓷忍痛把草莓味糖果递给穆远澜。

眼神恋恋地、几乎黏在糖果上“澜澜哥哥这个送给你!”

穆远澜怔了怔。

下意识地在裤腿上抹了把手,才伸手去接——

声音蓦地有点结巴“很、很甜谢谢小瓷。”

江幼瓷(°ー°〃)?

“你你不是还没吃嘛”

穆远澜“”

他忘了。

穆远澜单手撕开糖纸、丢进嘴里。

草莓奶糖的甜味一点点在舌尖化开,红色色素蔓延——把他耳尖染得比江幼瓷刚刚哭过的眼尾更红。

昨晚还声称“我天生就不爱吃甜”的穆远澜又重复了一遍“很甜。”

“我很喜欢。”

“那就好!”

江幼瓷眉眼弯弯。

等了一秒、两秒、三秒

呜呜呜

“那那你能把我拉出来了嘛”

江幼瓷哭着说。

穆远澜这才蓦地反应过来。

有点无措地把她从衣柜拉起来——又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松开手。

江幼瓷差点被他的动作带得跌倒。

江幼瓷“”

呜呜呜她怀疑她未婚夫跟她有仇!

这个婚还是退了叭!

穆远澜轻咳一声“这栋古堡外的枫林已经变异了,我们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

江幼瓷乖乖地点头。

可可是她有点害怕qaq

腿腿不受控制地抖成了筛子。

穆远澜沉默三秒,重新朝她伸出手“要不,我”

江幼瓷心疼地摸了摸兜里的糖呜呜呜呜剩下的都是她最爱吃的巧克力味了!

她可能有点牵不起这个手了!

“你们在干什么?”

凉凉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江幼瓷猛地一惊,朝门口看去——双眼立刻就迸出光。

“哥哥!!”

她用力把自己撞进江灼阳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又抽噎着、担心地看向他的眼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瞳仁追着自己手指晃动,江幼瓷又忍不住弯唇笑出声“哥哥!你没瞎!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江灼阳身体一僵,十分自责地温声道歉“抱歉瓷瓷,现在才找到你。”

“没关系!”

江幼瓷一点也不怪他,并十分气愤谴责捆住自己的树枝“呜呜呜哥哥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要被变成小奴隶了呜呜呜呜!”

“瓷瓷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江灼阳环住她,轻轻推了推眼镜——看向穆远澜还僵在空中的手。

穆远澜蓦地收回手。

腾一下插在兜里——然后摸到兜里的糖纸——又猛地把手抽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却露出红得滴血的耳尖。

人人为什么要长手

等江幼瓷终于哭累了,江灼阳才揽着她、一脸凝重地说“你的这个未婚夫说得没错,这栋古堡外的枫林变异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可是”

江幼瓷迟疑地看向窗外的枫林。

失去早就看中、最漂亮、决心最宠爱仆从的红枫林十分愤怒。

连成片的树枝骤雨一般、疯狂拍打向古堡的墙壁。

硕大的枫果密麻麻朝古堡砸进来,试图给自己制造更多的仆从。

他们真的有办法从这样的密集的攻击中逃出去吗

“还有一个办法。”

江灼阳眯了眯眼,忽然挑起一边唇角“我们可以烧光这片枫林啊。”

即便是变异植物那也是植物。

总是怕火的嘛。

可可是

江幼瓷眨眨眼。

觉得几乎连成山的枫林是不可能轻易被烧光的叭

“我去。”

穆远澜说。

他看了眼江灼阳“你带小瓷去地下室躲好。”

卡车储备的汽油,足够他点燃整片枫林。

他动作干脆利落,说完便立刻就要从窗口跳下去。

“等等等!”

江幼瓷忍不住叫住他,两道漂亮的细眉打成结“澜澜哥哥太危险了”

穆远澜朝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没事,这栋楼只有四层。”

说完,手一撑便从窗台跳下去。

不不是

江幼瓷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她说的不是跳楼危险是烧枫林太危险了叭!

tat

“哥哥我们”

江幼瓷回头看向哥哥——却先看到了落在哥哥手上的小胖鹅。

鹅?

那那不是贺别辞的鹅嘛?

就是好像皱巴巴的

江灼阳摊开纸鹅。

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忽然笑了一声“皱成这样啊。”

什什么

江幼瓷弱弱探着小脑袋往上看了一眼,瞥见熟悉的文字

“我好想你呜呜呜呜呜qaq”

这这好像是她写的呀

她她不是塞到床缝里了嘛

“哥哥”

她没忍住说“这是我的”

快还给她呜呜呜!

“嗯?”

江灼阳诧异“你的?”

“你想谁?”

江幼瓷“”

现在说不是她的还来得及嘛!

可可恶这鹅怎么瞎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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