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注定是耳控比粉“坠入爱河”的一年。
不可儿戏掀起了一小股“夫妻爱”的热潮,粉丝们纷纷将花组新生代控比的相处罩上一层粉色滤镜——即使新公布的大剧场看起来不甜的样子,但粉丝拍到许多“夫妻一起上下班”的出入照,也照样可以嗑生嗑死。
时常一同出镜的柚香光由于顶着“傻儿子”光环,被众人愉快地无视了。
乔安娜早已潜入耳控比粉丝内部,得知此事一阵狂笑。
柚香光本人因新公要演源氏、本篇上半场演六条妃子下半场演头中将之子而恍恍惚惚中,她觉得能保证自己不精分已经很艰难,其他都不再重要。
明日海和晴美则是在安定地稽古着,明日海距离上一次表演平安物已有七年,晴美除了音校里的学习,还一次和物都没有真正参与过——于是明日海跟在专科的前辈身后询问着、晴美跟在明日海身后练习着,画面和谐平静。
除开对本物的钻研,剧后秀也是非常困难的一环,为了能让观众们在和物后获得放松愉快的感受,这次的剧后秀相比以往都来得热烈。
训练时晴美还在一次视频里为羽生表演了那首对演唱要求比较高的剧后秀solo,如何以娘役的发声方式表现出“较低沉性感”的《allof》可以说是超乎羽生想象的困难。
一切的努力都为了最后能完美地将舞台呈现在观众面前,《新源氏物语》时隔多年的再次上演,终于迎来了倒计时。
“和物果然是很难啊……”晴美整理着衣领,已经穿戴完毕的明日海为她理了理扎在背后的超长假发——一直黏在晴美身边的柚香光此时还在和自己的造型艰难斗争中,暂时没有出现的征兆。
光源氏的初登场是及其华美的,明日海今天的第一个造型便是紫带黄单、暗纹白底、绣有掺入金线的紫藤花纹的狩衣,配上白紫渐变的指贯贵气十足,加之她擅长化妆,晴美一侧身就能看到相手俊秀的扮相。
如此复杂的衣服发式也可以迅速穿戴……不愧是上级生啊。
明日海见晴美侧身,以为她想要自己帮忙整理衣服,便又向前走了一小步,为她拉平唐衣、摆正系裳。
一边还说道“真夜的唐衣有双色团花啊,好漂亮,颜色和我的狩衣很配哦”
她凑近晴美的时候带着一袭清香,在此之前晴美从未闻到过。和后台充满脂粉气息的香味不同,更像是月下美人一样清爽。
“好香啊……”晴美意识到自己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反射性举起手中桧扇想要掩面,随即意识到明日海就在身前,扇子系着的装饰容易打到她,只好作罢。
芹香斗亚原本在握着御守做最后的祈祷希望穿和服走大阶段人别出事,见状默默挪远了点。
好闪,这就是夫妻爱吗?
好想拥有……大家还是多少有着“花男梦”的。
要不是怕弄乱难打理的假发,明日海的手都要拍上自家娘役脑袋了,她笑眯眯自夸道“新买的香水哦,和光源氏是不是有点像?”
晴美眨眨眼“那光源氏可渣多了,和乐屋香似的——在看到里奥桑扮相前我是这样想的。”
她笑眯眯补充“现在才感受到光源氏的魅力哦,确实很像。”
这下刚穿戴完毕的柚香光也不敢靠过来了。
她小声问着一脸慈祥的濑户“源氏也不用秀恩爱吧,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濑户怜爱地给了柚香光一个眼神,没有开口。
报幕声响起前,众人便已经站在了亮相的位置,晴美因为要随着升降台出场,独自前往台下。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听着报幕后响起的那首哀婉动听的《曼陀罗之恋》,闭了闭眼。
这里幕布应该已经拉开了,大家看到大阶段亮相的群像造型会惊讶吧?大阶段还是第一次用于这部剧的亮相呢……
现在是女性阵登场唱歌了,和声结束了……晴美摆好亮相的动作,垂眼等待升降台升起。
只见灯光打在升起的着十二单的身影上,她半侧身子、桧扇掩面,长长的黑发束于身后,肤色雪白、隐约从扇后露出仿佛无悲无喜的面容。
但她露出一角的眉眼,却闪烁着嗔怨的目光。
随着音乐继续,她开始缓缓放下扇子、面向观众,终于将容颜展示在人们面前。
地位高者“舞”,地位底者“踊”,习歌舞伎者“科”,和物中常见前两者。
由于服装沉重复杂,藤壶之舞,需要更加贴近传统的“舞”,手起平直、手腕摆动、姿态高雅、动静适当。动作与动作之间的缓急和每一次定点的漂亮与否、合乐与否,都会影响到“舞”的整体趣味。
晴美的缓急就拿捏得非常好,每个定格都标准且干净,不拖泥带水,关注着藤壶的观众们都能明显感受到她的优雅,这是周围大部分娘役都比不上的,是晴美作为娘t,在康复了大半后,为众人呈现的作为的实力。
美丽的、精致的人偶一样的女子,此刻她的容颜甚至不及身姿来得动人,明日海转身看向晴美,悄悄赞叹之余,也更能理解光源氏对美的不懈追求。
虽然舍弃了蛾眉黑齿,加上了更多的妆容技巧,白面也很难出美人,保留面部特色更是不容易,晴美一贯的浓颜总让粉丝误以为只适合西洋物,如今却感慨,真正的美人是不怕白面妆的。
源氏在藤壶亮相后,便舞着扇挪步向她,忽而加快步伐走近已离开原位的藤壶,屈膝要捧起她微指地面的手。
藤壶只是行云流水般转身,和他翩然交擦。
两人对视而舞,最终背对彼此结束了这段交汇。
光源氏的舞还在继续,可相手已不再是藤壶。
格门落下,随着光源氏走过银桥,令观众惊艳的亮相很快结束。
众人离场半数,剧情随着饰演随从惟光开口念白正式开始。
光源氏接下来依旧是这一身衣装,进入后台的明日海为晴美推来她的另一套
“换衣服辛苦了~”她笑眯眯地夸赞“真夜气场好强啊,跳得比稽古更好呢!”
晴美脱下沉重的唐衣、解着系裳道“我也是被气氛感染了,加上衣服真的很重……跳出来反而更加符合振付要求了。”
这倒是事实,衣服压得大家都端庄起来。
男役们马上要有段“渣男讨论会”,明日海也只能匆匆补充两句,就前往候场。
晴美叹了口气,努力不让衣服挂到假发。
粉紫渐变的小袿虽然漂亮,但换衣服真是和物发型不可承受之痛。
另一边,台上已经进行到了源氏在众人感叹世间没有完美女子时,独自离场,抒发对藤壶的爱与思念。
真正的藤壶还在换装,观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今后我们要好好相处哦。”
这是提前录制好的声音,晴美特地抬高了声音,让藤壶在面对年幼源氏时除了温柔、怜爱外,还有一丝活泼——她那时也只是少女而已,早早将生命之花采摘,无根地埋在地下,只留下看似怒放的花朵露出土壤。
光源氏认为这位美丽的女人亦姐亦母,藤壶何尝无法真的将比自己稚嫩了一些的小少年当作儿子呢?
“命妇?”舞台转场为藤壶的寝室门外,晴美已经换好衣服端坐在帷幕之后。
藤壶疑惑地呼唤着命妇,命妇听罢急匆匆离开了,仅余下光源氏与藤壶二人,隔着薄薄的帐,也隔着难越的沟。
她的逃避和光源氏的追逐只有短短一个绕幕,可是即便不再逃避,即使抚摸上光源氏的脸庞,她的神态依旧充斥悲伤。
拉扯、拥抱、缓缓亲吻,藤壶颤抖着的手在抚上源氏背脊的时候平静下来,仿佛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她明明喜极而泣般说着“我幸福得快要死去了。”
却哀婉凄凉,像是夜莺死于黎明前,最后一首歌。
只此一次的真正交汇,就像是飞蛾扑火、昙花一现。
藤壶像是光源氏的一场幻梦,她出现在恍惚的他身后、出现在七夕的遐想中,她还是那么美丽温柔,但又和其他女性都不相同。
光源氏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他渴望得到藤壶的安慰,想要从她身上汲取爱与力量,却并不能真正理解,藤壶身上具有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女性的力量,在男权社会是不被感知的,光源氏的自大在累积到顶点前也无法被戳破。所以他一路追寻,沉溺在温柔乡中,沉醉在远离利益中心的自我保护里,却难得答案。
他和藤壶许久不见了,再见时是在桐壶帝面前。此刻的藤壶面不改色,仅眼神转向他,好似在诉说什么。
藤壶的目光定格在光源氏俊秀的容颜上好一会儿,终于缓缓转身,垂眼抬头,她走向源氏——步伐凌乱加快了一瞬,在接近他时又停顿下来。
最终还是缓缓前往源氏背后的方向。
交错的一瞬,之后就是无尽的分别,光源氏一生所求的影子、爱着光源氏的女人的悲剧,仿佛都与她没有了关系。
她只是向前走,离开了这里。而望着她出神的,除了光源氏,还有观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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