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上有蛊(1 / 1)

南蛮之地是先皇在位时归顺的朝廷,&bsp&bsp纳入的大启疆土。

南蛮的称呼,是大启百姓对其有鄙夷意思的称呼。

而所谓的南蛮,名为南诏。

南诏一直由南诏王统治。

因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三日,&bsp&bsp雨势依旧,&bsp&bsp南诏主城雨水积漫,&bsp&bsp所以亭台楼阁多建在高处。

夜深之际,高坡之上的楼台中有一处烛火依旧明亮。

在楼台之上,&bsp&bsp有一个戴着面具的青衫男人站在凭栏前望着大雨,&bsp&bsp似乎要穿透过雨幕看向某一个地方。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声响,男人眼神微动。

下一瞬,&bsp&bsp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入了楼台,喊了一声“堂主”后,便把密函呈了上去“南诏王宫中传出了密信。”

戴着面具的男人接过密函。

打开密函,看了眼上边的内容,眼神倏然锐利。

半晌后,&bsp&bsp阖上了密函,&bsp&bsp声线冷冽“目标已快到南诏,&bsp&bsp把南诏所有的杀手都聚集起来,&bsp&bsp此次只允成功,不允失败。”

手下颔首,即刻退出了楼台,&bsp&bsp消失在雨幕之中。

那手下退下不久,&bsp&bsp有一个穿着南蛮婢女衣服的女婢撑着伞入了檐下,&bsp&bsp踩上楼梯,入了亭台之中。

“堂主,&bsp&bsp金都有信。”

堂主微一转身,&bsp&bsp取过婢女的手上的信。

拆开来看,&bsp&bsp面具之下的脸色沉了下去。

——裴季九姨娘于九月初三那日,趁外出之际直接跑了。

跑前有所端倪,出府前小半个时辰,寒院的人才令准备马车,因是提前准备好了。

裴季现今也不在裴府,不知是不是去追踪九姨娘了。——

看完信件内容,男人蓦地用力捏紧了信件,轻嗤道“真是个多事之秋。”

眯眼看向楼台外的飘风急雨,眼中露出了沉思。

为什么要逃呢?

距离蛊虫发作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她因毒而昏迷过两回,而这毒蛊尝道了毒的滋味,便会变得易躁。

虽然离蛊虫发作的时间不变,但越发接近发作的时候,蛊虫便会躁动不安,在体内啃咬,啃咬时有细微的毒液融入血液中,会让宿主疼痛难忍。

若是没有特地的药压制,几个月之后她的身体就会逐渐腐烂,最后丧命之时面目全非

而这药,只有楼主掌控着药方。

在执行任务时丧了命另说。若是没有完成任务,却能回到楼中领罚,顶多受罚重些,不至于丧命。

可逃到天涯海角,只会是死路一条。

所以为什么要逃走?

是为了让裴季放松警惕而对她生出信赖?觉得她会逃跑,那便不是刺客?

可若是裴季一怒之下杀了她呢?

思索间,把手放到了凭栏上。

几日大雨,凭栏上皆是积水,手在凭栏上捋过,水渍四溅。

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华音逃跑的目的。

沉思半晌,还是微微摇头。此时先解决首要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华音的事情需得暂缓。

“堂主,还有一事。”婢女此时出声。

男人转眸瞥向婢女。

“昨日一早,有人入了南诏边境。”

“多少人,什么身份?”

婢女道“虽然只有一个人,身份不明,但有些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男人略一皱眉。

婢女继续道“那人很是谨慎,不像寻常人。原本有人盯着,但那人机警,极快的就隐藏了起来,不知所踪。”

男人垂眸轻点了点凭栏,静默沉思。

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若是这人是探子,刺杀恐怕会生变。

想到这,男人抬眸,下令“即刻让人注意这段时日进入南蛮之地的生人。”

现在是雨季,大雨一旦停下,便会生出有毒的瘴气,所以很少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进南诏,调查生人也会方便许多。

华音入了南诏不久便察觉被人盯上了,摆脱了那人后,又在南诏待了两日、

因对南诏不熟悉,且大雨断断续续,雨一停便弥漫雾气,甚是凶险,所以需得寻一个地方避雨,避毒。

南诏除却主城,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寨子。

南诏族群较多,有大族群自然也有小族群,小族群多定居在高处以避过每年的雨季。

华音循着高处走,还未寻到小寨子,便先救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若非华音耳力好,在这嘈杂雨声雷声中还真听不到那弱不可闻的呼救声,

陡壁之下,有一个人在底下用南蛮语来呼救。

这里有人便代表着附近有寨子,救了这人也能顺理成章地入那寨子。

华音虽然本就打算救人,但也不影响她有这念头。

如今有了这念头,更是会冒险去救。

把马车拴好,在陡崖上方大声用大启话询问,底下那人显然有些听不懂,但还是用大启的语言喊出了“救命”二字。

华音寻来周围的藤蔓,用匕首割断后,再以几条坚韧的藤蔓做绳捆在大树干上,然后绑着在腰身上,小心翼翼地攀下陡崖。

下到陡崖后才发现是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少年全身都被大雨淋湿,脸色与唇色都白得没有什么血色,身上都有擦伤,脸上还冒着血,怀里有一把草药。

华音微微蹙眉,这大雨天出来采药,怕是嫌命长?

少年看见了有人下来救自己,激动地抓住华音的手说着南诏的话。

南诏语言有个别词语与大启还是相似的,加上少年还指着自己的腿,华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腿伤了,上不去。

华音看了眼陡崖,再看了一眼少年,想了想后解开了腰间的藤蔓,对着少年拍了拍自己的后肩,然后指了指陡崖上方。

少年瞬间懂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但当华音转过身的时候,看着那单薄的肩背,又有些犹豫。

想要让他去寨子喊人,可别说是语言不通了,而且这人根本不知道寨子在什么地方。

再者估计没进寨就被驱逐了。

要是拒绝了好意后,这人会不会直接离开不管他了?!

少年纠结间,华音扭头看了他一眼。

因淋着大雨,华音面上的伪装也不怎么防水,露出了真实的面容,只是雨势极大,让人视野模糊,看不清容貌。

但少年却看懂了华音眼里的不耐,连忙爬上了看着来人的背上。

华音用藤蔓捆着二人,借着藤蔓往上攀爬。

好在两人都不重,几重藤蔓还是能承受得了二人的重量的。

再者华音有些身手,虽是吃力了些,可带个和自己差不多重的少年攀爬上陡崖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待上了陡崖,把人背到马车那处时,劫后得救的少年哭得稀里哗啦,连鼻涕都出来了。

华音略有嫌弃地暼了少年一眼“还是不是男人,别哭了。”

少年哭声渐止,不明所以的看向恩人,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到恩人眼中的鄙夷,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哭得太狼狈了,窘迫得连忙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和雨水。

华音从包裹中拿了一条帕子出来,知道自己脸上的伪装已经溶了,也就不甚在意的擦去了脸上的雨水。

少年擦去了眼泪和雨水后,正抬头想和恩人道谢,却在看到擦去了雨水的恩人后,愣了。

恩人肤色白皙,五官极为精致小巧,上挑的眼尾天然带着几分妩媚。

是个女的!

许是久居深山,第一回看见这么好看的姑娘,十来岁的少年看得有些入迷。

华音斜眼睨了他一眼,轻飘飘的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睛剜了。”

少年听不懂她说什么,只直勾勾的望向那双像是在勾人的眼睛。

华音沉默了两息,然后伸出手,两根手指头做出钩状,朝着少年的那双眼做出了剜眼的动作。

华音目光阴恻恻的,让人心颤。

少年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想起她方才彪悍地把自己从陡崖下背着爬了上来,被她的动作吓得背脊一寒,连忙闭上了双眼。

华音见他那小怂样,嘴角微勾。

终于,不是她去看别人的脸色委曲求全了。

过了一会,华音试图用手比划,让少年把自己带到他的寨子去,不料虚弱的少年却先指了方向。

华音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再听他放慢语调,重复的说“这此”二字。

华音细品了一下这个词语,很快便联想到了寨子二字,也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而去。

华音让少年待在马车内。少年一入马车便与小金银大眼瞪小眼的,那小家伙警惕地盯着他。

等到了高处,她掀开帘子正欲问少年要往哪个方向走,却已经见小金银在舔着少年的手了。

华音……

养过这小畜生的人也就她和裴季。而裴季生性谨慎多疑,她也对人带有戒心,这小畜生这般不设防也不知像谁。

少年立刻收回了揉猫的手。许是逗弄小猫被抓了个正着,有些窘迫,慌乱地给华音指引方向。

还没寻到寨子的地方,便与搜寻少年的一行人碰了个正着。

南诏的人多对大启的人有所戒备,那些人一看到华音,便立即把手上的柴刀对准了华音。

似乎听到了声响,马车里的少年掀开了能遮风挡雨的厚帘。

那些人看到少年,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华音的眼神也有所改变。

华音也不知少年与那些人说了什么,但不难猜,大概是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原本对华音有戒备的人听到少年这么一说,更是便带上了友好的面容。

有会说大启话的南诏族人,因雨声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若是以寻常音量说话,大概也听不清楚,便大声道“多谢你救了金翎,现在大雨,雨停了有危险,请随我们去寨子避一避。”

这邀请正合华音的意。她遂随着一行人而去,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才回到了他们的寨子。

寨子周围是挖出来的一条深壑,若是不放吊桥,恐怕过去会有些困难。

寨子不大也不小,大概能容下百来人。

华音入了寨子,去了少年的家中,少年与父亲祖父,还有两个姐姐一起居住。

华音身上衣物已湿,而包裹中的衣服也多少湿润了,故而换上了少年姐姐送来的衣物。

竹楼熏香袅袅,逐渐驱散了雨天带来的土腥气。

帘子掀开,华音一袭南诏装束。

白色上杉,红色花纹的肩袖,绀色半裙,半湿的长发则随意束在肩前。

方才大雨未仔细看那男装打扮的女子,现在咋然一看却是看愣了一众人。

华音自觉不能惹上桃花债,便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冷淡疏离的神情。

许是从少年口中得知这女子不怎么费力的就把人从陡崖下背了上来,也知晓了女子有些身手,所以都没有因对方是女子而轻视。

大启都说南诏诡异不可测,南诏对大启也是不甚了解,觉着处处卧虎藏龙。

方才带人去寻人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是少年的父亲,名叫金格。

金格身形魁梧,因常年游走大启和南诏,所以会大启话。

华音不会以真名以示,便寻了个假姓,姓沈。

一番自我介绍,与感谢后,才说出那叫金翎的少年会掉落陡崖的原因。

原来是因金翎的阿翁有疾,一直需要汤药续命,谁承想由他看管的草药不甚被鸡吃了,心里觉得愧疚不安,就不知轻重的冒着大雨跑了出去寻药。

药是找到了,但却不小心掉到陡崖下边了。

华音想起少年怀中的那一把草药,难怪了。

“不知姑娘来南诏所谓何事?”金格问道。

华音饮了一口热茶,平静地道“追负心汉。”

金格一愣,然后与屋中其他人都说了,其他人也是一怔。

这般貌美的姑娘,怎会被人负心?

华音放下杯盏,编瞎话的功夫信手拈来“那人原先还哄着我,后来时间久了,便说我这人霸道,冷漠,觉得和我过久了没意思,便跑了。他骗了我,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抓住,让他负责娶我的。”

屋内的人四目相对,听说大启的女子视名节如命,说不准是这女子被骗了清白才会执着追来。

华音觉着他们像有几分信了,又道“我一路寻来,给了鸿运客栈掌柜二两银子,才从掌柜那处得知,他进了南诏。”

中年男人显然是知道鸿运掌柜的,所以听到这话,倒是有些信了。

他们寨子会把一些草药送到鸿运掌柜那处,让他抽成一部分,再送去大启其他地方换取银钱。

鸿运掌柜爱财,若是不给银子还真不能从他口中探出什么消息,给得少了,消息也是模棱两可的。

而一个人的行踪,二两银子刚好。

华音想要在这寨子先休整一些天,了解南诏后才寻地方去避难,所以也想过了进南诏的理由。

思来想去,觉得以江湖中人的身份追寻负心汉,倒也有几分可信。

在裴府练就了炉火纯青的演技,也不怕他们不信,华音目光镇静地望着面前的人。

金格与竹楼中的族人说了一些话,华音也听不明白。

半晌后,金格便看向华音,问“不知沈姑娘追寻的负心汉有何特征,没准我等族人还能帮忙一二。”

华音沉吟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裴季的脸,然后道“约莫与金格大哥一般高,模样极为俊俏,面上没有什么标记,只在脖子下方有一颗小痣,且功夫了得,平时皆说一不二,喜穿黑衣,姓裴。”

金格闻言,再与族人一说。

族人心里隐约明白为什么这姑娘会穷追不舍了。

男人爱美娇娘,女人爱俏郎君,这也是正常的。

这时,屋中小金银挣脱了绳索跑了出来,欲跑出竹楼,华音眼疾手快地把它给逮住了。

华音逮住了小金银后,朝着金格他们解释“这小猫儿便是那负心汉送我的定情之物。原本想弃之不管的,可养了许久,也生出了些感情,舍不得扔下,就带来了。”

说到这,她低下头,轻轻地抚摸小金银,露出了几分忧愁,似不欲多言。

众人明白她是触景伤情了,也就没有再多言。

南诏大多人虽然防备大启人,但同时也是记恩之人。

听金翎所言,这姑娘冒着凶险的把他救了上去,想来也是个善心的人,也不知那负心汉是个什么样的混蛋,有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对他倾心,他却不知好歹的负了人家姑娘。

因华音是金翎的恩人,所以被奉为上宾,住在少年金翎的家中。

一番谈话过后,小寨的人都让华音好好休息。

屋中族人散去,浓香未散,华音闻着觉得有些不适。

看了眼竹楼四个角落都点了这香,华音微微皱眉,问了要起身的金格“这是什么熏香?”

金格豪爽,笑道“山中大雨连天,一些毒虫蜈蚣无处可躲,便会钻入屋中,所以各家各户都会点上这自制的杀虫香,沈姑娘便是闻不惯也多忍忍,不然这些个毒虫便会入屋咬人。”

华音点了点头。

待人走了,金翎的姐姐把她领入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屋中也点了那熏香。

华音闻着这香,隐约觉得恶心,胸闷。

走到熏香前,欲掐灭,但一想到那些恶心的虫子,却是浑身不适。

最终还是没有灭了这香,而是走到窗户前,打开了一条通风的缝隙。

金家大姐送来了被褥和吃食,同时还万分感激她救了自己的弟弟。

华音便是听不懂她说什么,可却能感觉到她真挚。

人走了,华音才给小金银喂了鱼干,自己也吃了一些。

她起身,在门口和窗户上都挂上了小铃铛,只要一有人进来,小铃铛便会响起。

不是她不信这寨里的人,而是出门在外,总归谨慎一些没错的。

夜深,大雨稍停,积水顺着屋檐滴下,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屋内熏香环绕,逐渐浓郁,毒性较为烈的毒虫蜈蚣都不敢靠近竹楼。

华音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心口一顿一顿的疼。

在裴府中毒那两回心绞痛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难不成有人对她用了毒?

不,那茶水她在众人不经意间用银针探过,是无毒的。还有吃食她也探了的,都是没问题的。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华音似乎想到了什么,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地从床榻上下来,目光落在了那熏香上边。

熏香有问题……

华音扶着竹壁起身,往熏香的炉子走去,欲把香炉熄灭,但没走几步,心口猝然一绞,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忽然一声巨响,把隔壁屋中的金家姊妹吵醒了。

姊妹点着油灯急急推开房门,看到摔在地上的华音,再见她脸色苍白,额上全是细汗,神色一慌,忙放下油灯去扶她。

金家大姐脸色着急的问“沈姑娘你怎么了?!”

华音听不明白她说什么,但看她那焦急的模样,不像是对她下了毒的模样。

华音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屋角的香炉。

金家姊妹俩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看到那香炉,二姐最先会过意来,连忙起身,疾步走过去,拿起香炉,打开窗户后就不假思索的把香炉扔了出去。

窗户打开,通了风,新鲜的空气拂入屋中,熏香慢慢散去。

华音用力地呼吸着,小半会后,心头的绞痛之意减缓了些许。

姊妹二人把人扶到了床上后,金家大姐焦急的嘱咐妹妹“你看着沈姑娘,我去喊巫医来。”

华音不仅心脏疼痛,就是身体其他地方也隐隐泛着针扎一样的疼。

金家姊妹二人的反应,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这情况出现过几次了,便是她一直想要回避不特意去想这个问题,但事到如今已不是当做没有任何问题就真的没问题了。

她敢确定,她的身体肯定有什么。

若不是裴季动的手脚,便是她入裴府前就有的问题。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便被迎了进来,而会说大启话的金格也进了屋中。

巫医听到姊妹二人说沈姑娘好似是因驱毒虫的熏香而变成这样的,眉头紧蹙,然后放手到华音的胸口处,微一按,华音便轻嘶出声,脸色也更加的苍白。

巫医再把华音的眼睛扒拉开来看了看,只见眼白重泛满了血丝。

到底关乎着自己的性命,华音看向金格,虚弱道“我方才感觉有东西在我身体内乱窜。”

金格接着与巫医说了。

巫医脸色一变,随后让金格出去,留下姊妹二人。

华音也不知她们在说什么,接着姊妹二人便脱去她身上的衣物。

她起先有些不适,但想到这巫医说不定还真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也就随她们了。

衣服脱去,巫医的视线往华音身上探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停留在胸口上方的目光陡然一变。

华音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有紫红色的血丝,像小小的蜘蛛网一样。不知是不是看错了,那血丝中间似乎有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巫医的目光由惊讶变成不解,随而皱着眉头看向华音,目光带着打量。

华音虽然心口还是一阵一阵的疼,但疼得也没那么厉害了,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

她先前两回都有吗?

为什么南诏的巫医见了,脸色会变这么奇怪?

南诏人擅毒用蛊,该不会……

巫医起了身,让姊妹二人帮华音穿戴好衣物,然后出去了。

许久后,金格才扶着巫医进来,目光复杂的望向虚弱的姑娘。

这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驱赶走的,但也还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来。

半晌后,金格才开口“沈姑娘,你身上的蛊是谁下的?”

音闻言,一愣,脸色竟是茫然。

她,身上有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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