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坠崖(1 / 1)

“救我!”成王惊惧地看向身后的伸手欲拉,却连他衣角都够不到的护卫。

“殿下!”

成王豁出去了,“砍断!”

成王的贴身侍侍卫愣了一瞬,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瞬,塌陷的几人半个身子都几乎悬空,侍卫心一狠,长剑一出,将成王被叶青青死命拽住的那条手臂哗啦切断。

“啊!”痛呼声响彻夜空。

成王被俯身往前的侍卫牢牢抓住,拖了上去。

叶青青眼里闪过失望,无奈叹息一声,可惜了。

耳边快速掠过风声,压抑在肺腑间的那股鲜血喷涌而出,血滴浮在眼前,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叶青青似乎听到了她极度思念的声音。

聂子洵赶到的时候,成王刚好撤退。

窄小的小道已经塌陷了一次,容不下这么多人,顾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聂子洵不顾阻拦冲到了塌陷的崖边。

“阿青!”

“殿下!”

顾逍和另一贴身侍卫,死死将聂子洵拦住,当即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叶姑娘她殿下节哀!”

节哀?

这两字如同天边滚来的惊雷一般,轰得聂子洵浑身僵硬,“你说什么?”

“属下叶姑娘她”顾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滚!”

聂子洵一脚踹开顾逍,滔天的怒意和众人无法承受的威严顿时席卷周围,比崖下翻滚的江水还要让人心惊。

一队人已朝成王的方向追去,另一队人乌央央跪了一地。

“顾逍,你该死!护不住阿青,你该死!”

聂子洵怒极,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当即抽出顾逍的佩剑搭在他肩上。

可手上还没来得及有所动机,聂子洵突然身体一滞,一时间,周遭的声音消失不见,唇齿间涌上一阵腥甜。

“呕!”聂子洵喷出一大口血,眼前一黑。

“殿下!”

“殿下!”

聂子洵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过后。

此时,他们已经安全到达睢州。

顾逍在聂子洵的寝殿外整整跪了三日,直到聂子洵彻底清醒,顾逍才有机会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也是这时,聂子洵才知道叶青青身中三煞噬心毒的事,才知道,那群追在他们身后突然离去的那些人,是被叶青青以身犯险引了过去。

聂子洵靠坐在榻上,青丝散乱,神情憔悴,外袍松散地搭在肩上,眉宇间的戾气深重。

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

“派出去的人怎么说?”

顾逍低头跪着,背上恍若千金重,“三日了,江水还未退,这雨又足足下了两日,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结果”

话已至此,就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况且,还身重那等剧毒。

谁料聂子洵一听这话,并未如刚醒来那般发火,反倒异常冷静,手里把玩着那只已经将剧毒去除的玉簪。

玉簪碧绿,却并不通透,成色只能尚算中等,但就是这只其貌不扬的簪子,给了那些人下手的机会!

“告诉朱志,鹤城董府,不用留了。”

顾逍按下心惊,只听头顶的声音再次传来。

“即日起,你卸下鲲鹏卫首领一职,一日找不到人,一日不用回来,其余的事,交给刘旭。”

顾逍没有怨言,磕了三个响头后离开,“主子万要保重,千万别辜负了叶姑娘的苦心。”

“滚。”

顾逍退下后,同门口守着的刘旭交代了不少事,才离去。

第二日,聂子洵启程回京。

众人怎么劝都没用,刘旭面对大夫的苦口婆心,半点法子都没有。

“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我不能断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

“你们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人能劝吗,王爷的身子本就虚弱,虽然这大半年不知用什么法子调理得不错,可底子尚未恢复,如今心神受创,呕了好几口血,这般贸然启程,途中出事了可怎么是好!”

这位大夫是殷王府的府医,从小看着聂子洵长大,虽算不上神医,但却是王府自己的人,信得过,加之医术不错,此前一直颇受信赖。

刘旭那日在悬崖边上同顾逍贸然一拦,已自取领了罚,当下也无奈,“哎,真正能劝的人,怕是不在了。”

府医一听,摇摇头,自去准备救命的良药了。

这一路,聂子洵病了数次,可到上京城的那一日,却离奇地好了。

当日就命人将断臂后的成王凌霄五花大绑的扔到了宫门前。

还被扒了衣裳,身上只裹了一层白布,上面用血水写满了成王一路上对大殷朝最尊贵的王爷——殷王殿下的所作所为。

表面看上去是要陛下处置成王还自己公道,可字里行间,全都将罪行指向了当今陛下和太后

扔的时机也十分巧合,刚好在众大臣上朝时,扔的地点也考究,乃是朝臣必须经过的万华门。

一时间,满朝哗然。

当今陛下凌诠在德仪殿内砸碎了数个水晶盏。

“放肆!放肆!简直放肆!凌渊这是要反了吗!竟敢用皇弟来打朕的脸!朕是天子!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在众朝臣的面用血书来质问朕!”

侍卫宫女跪了满殿,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太后走进大殿,众人才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退下。

凌诠站在大殿之中,身侧皆是一片狼藉,太后萧婉宁从容不迫地在主殿坐下,挥退随侍宫女,只留了贴身女官一人。

“陛下这就动怒了?”

声音清淡,恍若不带任何感情。

凌诠生气地转过身,在望向端坐于主位上的人时,那一抹幽然的愤恨敛收得极好。

“母后,儿臣纵然还不及弱冠,但却早已亲政,连满朝大臣都不敢随意拿捏朕,凌渊他怎么敢?!就因为死了个女人,就不愿意韬光养晦,要和朕明着来了?可要朕将这个皇位让给他!”

萧婉宁拂拂衣袖,冷笑,“陛下何至于此,那血书本宫也看了,倒也没说错。只是不曾想,这次凌渊倒是不愿意同咱们周旋了,这般做法恐还留有后招,陛下切勿自乱阵脚。”

凌诠被这淡漠的话一噎,忽然就冷静了几分,自嘲一笑。

“是啊,皇兄身份尊贵,父皇本就最中意他,连向来只有皇帝才有权执掌的鲲鹏卫也给了他,还留了一份遗诏来牵制朕,是儿臣不自量力了,也只得学那流浪狗一般架着尾巴做人,要是遗诏一出,怕这普天之下都没有儿臣的容身之地!”

萧婉宁走下主位,拉着凌诠的手,慈爱地拍了拍,遂又将他重重地按在恢弘闪耀的龙椅上坐下。

“陛下不必用这话来试探本宫,你是天子,纵然凌渊是本宫的亲儿子,可也不过是活不了几年的病弱皇子而已,陛下何必忧心,既然这次凌渊命大回来了,那日后好好相处便是,你且好好安抚成王,放心,有母后在,天下无人能威胁到陛下的皇位。”

也无人能动摇她的太后之位!

朝中暗流汹涌,得知了殷王遭遇的几位大臣愤懑不已上书求证,更有御史大夫长跪于万华们前,要已经数日不曾上朝的陛下亲自解释。

而殷王府前也有不少人求见,但都一一被请了回去。

府内一片死寂,侍卫丫鬟走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巧夺天工的亭台楼阁,飞鸟湖泊仿佛自这王府的主人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丧失了全部活力。

后院紫云殿,轻纱伴着热气腾飞,年末的上京城落了一场雪,凌渊躺在软榻之上,前方银丝炭烧得火红,似也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凌渊竟有一时的错觉,仿佛这一年同叶青青朝夕相处的生活,只是一场梦。

不过是他病重垂死至极,留恋人世的一场最美丽绮丽的梦景。

“阿洵,我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吧,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日后也好多换些银两。”

“聂子洵!你又不好好喝药!你是三岁孩童吗!王婶子家的二愣子都比你听话,快喝!全部喝完!”

“阿洵,我也好喜欢你。”

凌渊再次醒来时,仿佛看到了叶青青娇俏美丽的脸,忍不住起身探去。

砰!

重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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