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会会议室,除了主座空虚,其余人都到齐了。
古万出事后,仲裁会内部的事务就由各个部门表决决定,而之前李优作为嫌疑人的处理方式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决定的。
也就是说,这张桌子上有过半人赞同了处死李优。
邓村站在一旁,迎着带着愤怒的目光,倍感压力。
“也就是说,那个外乡人是趁你不注意袭击了你,然后趁机逃跑了?”
“是这样的,在那之前他给我打了好几次眼色,让我支开石乐志。我以为他是有重要情报透露,便顺了他意,却没想到他抱着这样的心思,是我失责了。”
这番解释非常模糊,马上有人心有不忿,直接站起来破口骂道“早就通知过你,这次审问不过是走过场,嫌疑人只有一个,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手中的笔都被握断了。
身旁有人拉下了他,回头对邓村说道“古万主席突然死亡,大家都不好受。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仲裁会一盘散沙,所以才组织了这种形式的会议,为的就是更好的决策。嫌疑人逃跑了对仲裁会形象的影响非常大,我们不能放过杀害古万主席的凶手。”
“我……明白了,我会负起责任,尽快找出嫌疑人。”邓村低头说着,鬓角不禁滴出冷汗,看了看手上的表。
——时间差不多了。
上来之前,邓村吩咐石乐志找化验部门的熟人对富乐街的死者血液进行采样化验,检测是否有禁药成分。而他本人则上来领罪并拖住部门负责人,让这件事尽量保密。
现在没必要拖下去了,邓村老实认罚,然后退下,直接去找石乐志。
审讯部门办公室里,石乐志一看到邓村回来,便喘着气小跑过去,将手里的报告递了过去,双手压住膝盖,大口吸气。
邓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感谢。然后快速翻开报告,扫视检验结果,最后瞳孔一缩。
和李优的推测一样,虽然成分配比不同,但是禁药的主要成分在血液样本种都能检测出来。
——这件事真的……还没结束?
邓村合上报告,交待石乐志对这件事保密。然后从抽屉拿出信封,将报告装好,带出了仲裁会。
……
在邓村的掩护下,李优逃出了仲裁会。
从邓村那边得知的富乐街案,他觉得有必要去调查一下。
说不定能够以此接触到杰瑞所说的渠道。
李优回了一趟孤儿院,将情况和鲁夫说了一遍后,便换了身衣服,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来到了富乐街。
现场封锁似乎已经解除了,但是仍然有人在花店附近,低声讨论着什么。
李优不懂声色地靠近,确保自己能够偷听他们谈论的内容,假装自己在物色商品。
“哎呀,你们说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呢?那周大汉往日看上去挺憨厚的,没想到干出这种事情……”
“喂喂喂,那可不一定啊!现在只是说三个人死在里面,没说谁杀谁呢!那妇人看上去也是凶悍的很,说不定冲动起来杀了丈夫和女儿,然后自己畏罪自杀呢!”
“我看也像……”
“像什么像!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两夫妻闹什么矛盾也不会带上女儿!我看他们是撞邪了,整个富乐街就他们不同意重修道路,这是他们自私自利的报应!”
围观的人对真相都非常模糊,正因如此,这才是一件本不应该发生的案件。
他们的话中有一点让李优十分在意,那就是死者一家似乎不赞同重修道路。重修道路他知道,似乎是为了重新铺设管道。
这是好事,为社么要反对?
现在仲裁会的人到处再找李优,李优也不好轻易和人接触,打算就此撤退时,有人抓了抓他的手臂。
李优心中悚然,本能地挣开拉住自己的手,然后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邓村。
“嘘——安分点。”邓村搭在他的肩膀上,瞟了一眼右边刚刚还在展现八卦之魂的那几位。
李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正被奇异的目光包围,不由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也搭着邓村的肩膀,如同老友一般离开。
“喏,化验出来的报告,和你说的一样,虽然不完全相符,但是该有的成分都有,多半是和禁药脱不开关系了。”
邓村和李优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拿出信封,递给了李优。
李优把信封推了回去,说道“我也猜到是这样了,所以才会穿成这样,来这边看看。”
“有什么头绪么?”
“我听说死者一家曾经反对道路重修一事,是怎么回事?”
邓村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苦笑道
“你真是问对人了。这段时间我打了不少杂活,其中就包括处理道路重修的反对意见。花店的情况好像是要维持鲜花的品质,需要稳定的用水。而重修的时候,重设的管道不仅是地下排污管道,还有用水管道。”
“如果道路修整正式开始的话,花店也不得不关停,而且也无法维持现有鲜花的质量,所以反对?”
“是这样的。修整行动是分区域进行的,花店需要维持商品质量就要运到别的分区进行处理,然后在别的分区进行售卖,这比想象中的要困难。而且他们的顾客似乎都是这个分区的熟人,到了别的分区可不好经营。”
李优颔首,鲜花生意在这个时代不算是好吃饭的。花店能开在富乐街,肯定是富乐街本身具有的条件需要经常消耗这种装饰品,才能维持花店的存活,若是到了别的地,可就说不定了。
“那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没有处理。”邓村说道“需要用水的其实不止他们一家,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同意了,所以没必要理会个别的反对意见,仲裁会直接无视了。如果要支付盈亏补贴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做的话,其他人就会纷纷效仿,当时候头疼的还是我们自己。”
这是正确的判断,这种情况最容不得的就是特殊的宽大处理,因为会勾起别人的对比心理,然后追求“一视同仁”。
但这只能说明死者一家区别于富乐街被视为目标的可能,但到头来他们是怎么摄入禁药的呢?
李优沉思了一下,说道
“邓审问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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