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小龙虾吗？”
已然是入夜，楚尧坐在窗前，摇着一杯威士忌，单一麦芽不加冰，手中是一本凯文凯利关于互联网的经典著作《失控》，正好看到关于复杂系统的论述，忽然收到一条来自姜灵韵的消息。
小龙虾？
这种食物，或者说这个特定词汇，在两人回忆中，充当着一种相当美好的意象。
剥虾之乐。
在繁忙的工作后，在帝都的夜色之中，在寂寥无人的深夜，是值得久久咀嚼和回味的时光。
“好啊，固所愿尔。”
楚尧随手回复。
于是一分钟后，两人前脚后脚“鬼鬼祟祟”的从房间溜出来，钻进电梯，下楼，奔向这江南古镇的夜色之中。
出了酒店门，楚尧很熟练的去牵她手，但姜灵韵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手上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急速躲开，顺手啪的一下，打在他手上。
“干嘛呢？”
面对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楚尧一时无言，舔着脸皮笑道“有个蚊子，刚才飞你手背上了。”
“哦……”
姜灵韵眼睛完成了月牙，发出意味深长的喉音，看了楚尧一眼。
楚尧也只是讪讪一笑。
忽然有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是……太熟了，不好下手。
像是一个认识很久的异性好友，有点小悸动和小骚动，但彼此之间，也有比较多的顾虑，于是形成这样的局面。
“婧姐现在怎么样啦？”
姜灵韵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问道，语气淡淡的，带着好友之间的关心。
此时此刻，她的身份不是楚尧旗下公司的下属，而只是一个单纯的……朋友。
“年后，四月份吧，现在挺好的。”
“你俩结婚了？”
姜灵韵默然一下，又问。
这个问题……
楚尧犹豫了一下，点头。
“对。”
没有否认。
虽然法律意义上没有领证，但那场高婧自导自演的婚礼，在楚尧心目中早已是巅峰，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次，不会再和第二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了。
哪怕只是虚假的。
“呸，渣男。”
姜灵韵忍不住笑道，调侃的语气。
“喂……”
楚尧瞪了她一眼，有点想驳斥，但欲言又止，还是笑道“多谢夸奖。”
渣男坦荡荡。
到目前为止，这件事，已然不会对楚尧产生任何的心理压力和负面影响。
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
“你现在都变成这样了？”
姜灵韵还是笑着说道，背着手，热裤下两条又白又圆润的美腿，踢踏着夜间微凉的空气，走出个虎虎生风。
“一直都这样，现在更不要脸了吧。”
楚尧应对如常。
这个时候……
手机语音通话的铃声，倏然再次的响起，看了一眼，是前两天晚上互撩过的那位舞蹈老师，夏言冰。
响了一声，楚尧没什么犹豫，随手的接起。
“大老板，在干嘛呢？”
夏言冰刻意软糯而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小性感，在听筒中响起，楚尧此刻开着免提，听到这话，笑着回道“在乌镇参加互联网峰会，现在在外面散步。”
“您这么有闲情逸致呢？也不怕被人打劫？”
楚尧笑“就是等着被打劫呢，最好是美女，一言不合就把我劫财劫色的那种。”
“啧啧……”
“啧屁啊，好好说话。”
“我哪有不好好说话，这不知道你出差在外，就怕你漫漫长夜无聊，特意找你聊天，没想到你竟然凶我。”
“我谢谢您嘞，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别打扰我撞女劫匪。”
……
两人在电话里逗着乐。
姜灵韵撇撇嘴，看了楚尧一眼，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不过，也挺好。
她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安安静静的走着路，只是……看到灯光下，自己和他的影子，在马路上有着短暂的重合，心里没由来的微微一甜，想要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但犹豫一下，还是内心遏制了这样的冲动想法。
心中悄然的冒出一个念头。
她忽然凑到楚尧手机旁边，脆生生的娇笑着喊道“打劫！”
“我草！”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楚尧一跳，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电话那头，夏言冰则是倏然沉默下来。
她也意识到，那边还有个姑娘。
而且，大概率，听到自己刚才和楚尧的对话。
“您先忙，我去洗澡了。”
丢下一句话，夏言冰直接挂断电话。
开什么玩笑？
不带这么玩儿的。
别说是谈恋爱，就算是一夜……，或者约……，起码也得有个最基本的尊重吧？
太过分了。
嘟嘟嘟嘟的忙音中，楚尧颇有点无语的看着姜灵韵，却也没生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调皮。”
表情和语气近乎宠溺，犹如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这态度……
还是让姜灵韵有点满意的，瞳光得意的微微上翘，却隐藏的很好，一前一后甩着手说道“不一直都这样嘛。”
“我这是为了你着想，我是婧姐的忠实粉丝，坚决拥护她对男人的管辖。”
“好啦，就前面那个大排档了。”
她果断转移话题，快走几步，走进大排档的店面，直接喊老板，要两份小龙虾，一份麻辣，一份五香。
楚尧也没继续之前的话题，戴好手套，安静剥虾。
期间不免偷懒耍赖，软磨硬泡，让姜灵韵帮自己剥。
小龙虾吃了两盆，啤酒各自都喝了不少，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回到酒店。
“晚安，大老板。”
到了房间门口，姜灵韵已经进门，掩着门缝，挥手说道。
楚尧却按着她的脑袋，硬硬挤了进去。
反手关门，顺手关灯，捧着脑袋，二话不说的亲了上去。
“啊！”
只是，楚尧没想到的是，自己亲是亲到了，但嘴唇和舌头，却被姜灵韵狠狠的咬了一下。
她力气用的十足，咬得很深，虽然最后关头收力，但楚尧还是感觉血腥，破皮了，见血了。
“我不要这样。”
黑暗中，她的眼神隐隐有光，语气很坚定的说道。
楚尧……
“那你约我吃小龙虾？”
姜灵韵嘴角微动，微微低着脑袋，波澜不惊的语气“只是肚子饿而已。”
楚尧再次亲了上去。
她再咬。
只是，大概也清楚自己刚才下嘴的确有点重，这次，多少轻了几分。
牙齿和牙齿磕在一起，黑暗中很清晰的响声。
“你属狗的啊！”
“本来就是属狗的！”
楚尧……
此时此刻，整件事最吊诡之处在于，楚尧明明看到，她的好感度，此时此刻，已然达到了一百。
这是继高婧、虞美人之后，第三个达到满亲密度的女人。
而……这是自己第一个遇到的，还没发生过深入接触，但亲密度已经达到一百的女人。
就像那句最经典的歌词——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只能说，她的原则性，实在太强了。
“好了，好了，我尊重你，好吧？”
“我走了，你好好睡觉。”
“晚安。”
楚尧深呼吸，再深呼吸，显得自己平静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然后转身。
姜灵韵微微舒了口气，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嘴唇也下意识的抿了抿。
然而就在这时……
楚尧却再次的陡然转身，再次亲了上去。
突然袭击。
姜灵韵唔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后推，整个口腔都被霸占，却再也咬不下去。
说好的尊重呢？
但……
但……
她没有回应，只是被动的接受。
直到感觉到些许的缺氧，感觉没有那么强烈的霸占，于是再次，上下牙关合拢，但楚尧却早已料敌机先，预料到她的动作，果断转移阵地，从唇齿，到白皙的脖颈。
用力啜出一个学名机械性紫瘢的吻痕。
“别咬。”
似乎此处很敏感，姜灵韵有些慌张的哀求。
“许你咬我，不许我咬你？”
“你结婚了，老婆怀孕了。”
姜灵韵一字一句的说道。
楚尧……
沉默的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自己的无赖勇气，到现在，也差不多彻底耗尽了。
长长叹了口气。
没有再碰她，起身朝房间内走去，整个人呈现出大字型，往床上仰面一趟。
“随你吧，你做决定，过了今晚，不再有任何机会和可能，哪怕你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保证不会碰你一根手指。”
“姜灵韵，你想一想，如果今天是你生命最后一天，没有做成这件事，你会不会后悔？”
“是，我是个渣男，是流氓，是无赖。但，我只是想，让自己的人生，不留半点遗憾。”
楚尧发动终极大招。
躺在床上，果真没有半点动弹，闭着眼睛，面对天花板。
姜灵韵……呆在原地。
天人交战之。
这……
这？
攻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