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
苏沐其实倒不认为性质有这么严重,很多事情你不能总是看一方面,要学会全方位看待问题。这里有这么多人在打扑克,就说明这个是很有市场。尽管说他们的手段有问题,不能归落到文明建设上。但却绝对是大众性活动,这点别管你心里如何想,都没有办法否认。
只不过这种活动和金钱搭上关系,无形中就变了味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然而这小赌规模要是这么大,就不仅仅是作为怡情那么简单。这种现象倘若说不加以遏制,蔓延开来会形成更加让人难以控制的场面。真要到那时,被别人报道出去,殷玄县又要站到风口浪尖上。现在这种情况下,殷玄县是断然不能够因为这事被抹黑。
当然凡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书记,这是我工作没有做到位,都是我的错,你批评我吧。”余顺低头道。
“老余,我一直说出了问题不要忙着追究责任,要懂的想怎么解决问题才最关键。你要是因为刚才那位老者,就盲目取缔掉整个牌场,恐怕会适得其反。不信咱们现在随便找到个牌友问问,你看看他们会怎么说。”苏沐笑道。
“额?”余顺错愕道。
苏沐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看到一个刚才观战的老者走过来,就走上前,“老人家,我想问下,我看您刚才一直在看。怎么不下去玩两把?还有我刚搬到这里附近,看到这里有这么多人打牌,想要问下,是不是只有老人才能过来?这里我看好像还有赌注,你们玩多大?”
“小伙子,我们这里一般都是老头老太太在玩,你就不要搀和了。像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外面好好工作上班才是正经事。至于说到玩多大,我们就是纯粹打发时间,在这里的人就没有谁是想靠这个发家致富。每张桌最后谁赢了钱拿五块出来。我们每一把就是一毛钱。一天下来都没有个钱。”老者笑道。
“这个地方每天都这样?”苏沐问道。
“岂止每天都这样。都好几年了。”老者说道。
“只是你们这样,难道就不怕有人查吗?”苏沐问道。
这话问出来,老者明显是谨慎起来,看着苏沐狐疑问道:“我说小伙子。你不会是什么记者吧?你这是在暗地进行采访调查吗?真要那样。我奉劝你。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闹事,看到没有?那些人过来了,他们就是这些牌桌的老板。你赶紧走吧,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多说话。”
“我说老头你玩牌归玩牌,不要在这里废话,赶紧离开。”
“说什么闲话那。”
“信不信将你抓起来问问。”
果然就在老头还没有迈步离开之时,从那边走过来几个人,冲着老头便开始大声喊叫起来。每个人神情都是很为嚣张,眉宇间能够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暴戾。而那些正在打牌的牌友,仿佛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般,竟然没有谁流露出任何畏惧害怕,想要干涉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看来,谁来闹事,才是最需要对付的。敢打扰他们继续打牌,难道还想要让他们说好话不成?这天底下就没有这种好事。
余顺脸色阴沉中,抢先迈出一步。事到如今,他要是再不知道苏沐刚才话语意思,就有点迟钝。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却很明白像是眼前这情况必须要遏制。
这算什么?
你们摆明这架势就是想要收保护费,这里是公园,不是你们家。就算是你们家,都不能这样嚣张。
“你们什么态度?”余顺大声喝道。
“我们什么态度?这就是我们态度,怎么?老家伙,难道你想闹事吗?告诉你,这里是娱乐场所,我们这么做是为老人家提供一个打牌消遣场所,我们这是为咱们县精神文明建设做贡献。你难道想要和县政府对抗吗?”
“你?”余顺被气着。
苏沐也深深无语。
这群人真够可以,苏沐以为他们会如何嚣张,谁想到说出来的理由竟然是这个。和他们在这里纠缠没有必要,再说这里有这么多老人在打牌。要是真的闹大,形成**,倒是有点不美。
“咱们走。”苏沐说道。
“可是…”余顺迟疑道。
“没事,该解决的总能解决。”苏沐说道。
“好。”余顺点头道。
“哈哈,赶紧走吧,瞧见没有?以后只要遇到人就这样说,保证没有谁敢来管咱们。”
“好咧。”
“这理由实在是够惊人。”
……
他们这群人压根就没有想到,苏沐不是说不能做,而是不想要现在做。当他回到办公室后,就立马和杜凤通了电话。杜凤过来后,在余顺将刚才事情讲完一遍后,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恶劣影响。倘若说这事不马上处理掉,等到投资商过来,会引起很大麻烦。
“我们殷玄县是要创建文明县城,这是我们县政府主打的一张王牌。要是被这群人给祸害,那真是太过可惜。”杜凤有些焦急说道。
“是啊,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话糙理不糙。像是这些害群之马绝对要惩治,不过这事既然涉及到那么多老人,就不能贸然行事。我这里有个提议,你们可以想想行不行?既然他们那么热爱打扑克,那就在县城里面专门开辟出一些打扑克的场所,比如说棋牌室,比如说茶楼地。
他们想要打,就让他们去打。但别管他们如何打,都不能以损害更多公众利益为前提去做。还有就是,如果可以县政府可以举办些类似扑克赛,吸引这些老年人过来参加。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个事情给解决掉,绝对不能让之影响到县城声誉。”苏沐说道。
“是,我知道怎么做。”杜凤说道。
“去做吧。”苏沐笑道。
杜凤离开之时看了一眼余顺,尽管没有说话,但余顺心底还是稍微有些咯噔。毕竟不管怎么说,杜凤都是名义上县政府县长,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不去找杜凤汇报这事,偏偏和苏沐在一起,你敢说杜凤心底会没有想法?只不过你要是真有想法,可就冤枉死我。这事是苏书记捅出来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当然余顺是不会解释什么,杜凤还没有让他解释的资格。
很多时候常务副县长只要有人提携,只要资格够老,那都是能够问鼎县委书记的强势角色,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向县长解释吗?常务副县长是一个**职位,并非是谁的应声虫。
苏沐当然也将这些看在眼底,只不过没有说什么。我可以允许你杜凤在殷玄县按照自己思路施政,但我却没有办法控制别人如何站队。你就算和我私人关系再好,都要明白一点,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不能够混为一谈。
“书记,我好想被人给惦记上了。”余顺笑道。
“别乱想,做你的事情去。这件事情今天就必须给我开始解决,明天咱们这里就要有重大事情,你知道的,绝对不能耽搁。记着注意方式方法,要是在这种敏感时候,再发生点什么事,那后果就很严重。”苏沐吩咐道。
“是,我明白。”余顺道。
苏沐也知道,能够在那里支起那么多牌桌的人,背后要是没有谁撑腰是绝对不可能。但别管是谁撑腰,只要不利于殷玄县精神文明建设,都要严肃查处。
叮铃铃。
差不多在中午快要下班时,苏沐接到郑经纶电话,“师兄。”
“给你说下,老师现在就在我这里,我今天陪同老师一起过去。”郑经纶说道。
“老师在石都市?”苏沐惊声道。
“是的,说是明天,不过老师提前过来,你要不要和老师说两句?”郑经纶问道。
“好啊。”苏沐笑道。
“你就算想说也没有机会,老师去卫生间了,等着吧,”郑经纶难得开起玩笑道。
“师兄。”苏沐无语道。
“哈哈,难得见你吃瘪,行了,我中午和老师吃饭,下午会过去。不过不会太早过去,因为天太热,怎么都要让老师享受点清凉再说。”郑经纶说道。
“行,你安排,我随时等候。”苏沐说道。
挂掉电话后,苏沐心情很为激动。吴清源总算是要过来,想到以前在江大时,苏沐能够时刻聆听吴清源教诲。但很长时间来,这种事情都没有办法实现。如今吴清源过来,苏沐不但能够每天都问候,还能够尽尽弟子之礼。
想到吴清源过来,梅铮作为吴清源死党,也肯定会过来。苏沐就有种错觉,仿佛回到当初年少之时,在江大读书般。
江大求学是苏沐人生转折点,如果说没有江大四年大学,苏沐不敢保证会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倘若说苏沐不是在江大求学,那么就不会认识吴清源和梅铮,就不会认识叶惜,也不会在那时候救了叶惜,更不会因此得到官榜。
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现,原来这一切是如此美好。
然而这种美好,很快就被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