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最怕的就是个熟字。
熟能生巧。
熟门熟路。
瓜熟蒂落。
苏沐尽管说有段时间没有前来古玩市场玩耍，但他的根基毕竟摆在那里不是。想到以前的苏沐，在杏唐县的时候那是如何在古玩市场磨盘滚打着，想着盛世腾龙就是靠着苏沐的娴熟捡漏才能够发展起来，你就会知道苏沐对古玩的情感有着多么炙热。更别说随着官榜现在的越来越成熟，只要是不错的玩意，苏沐扫过后就能知道个差不多。
就像是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苏沐随意间扫到的一块砚台，就真的是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个砚台从外表看真的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就是这样的不奇特，反而是让苏沐有点想要探索的意思。
这是一块很大的砚台，一般来说砚台的制造都是很为精致的，但眼前这块分明是另辟蹊径，走的是一种大气磅礴的路线。大小的话，有点像是一般的奶粉罐两个模样。砚台上布满着类似云彩般的纹路，瞧着倒是颇有点古韵悠长的意思。而且像是为了附庸风雅什么的，苏沐能够依稀看到砚台上有着两行字，宛如古人题词。
“阿姨，咱们去那边转转。”苏沐说道。
“你就随便转，我跟在你身后走变成。”阎倾之随意笑道。
“好。”
苏沐快步走到这个摊位前面，直奔主题般就将这块砚台给拎在手中。官榜随即开始转动起来，眨眼间他就知道了这块砚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够将他给吸引过来，原来真的是有古怪。只不过古怪的不是外面的这块砚台，这赫然是一块砚中砚。
就是说在这块砚台的腹部隐藏着一块砚台。
而那块砚台才是吸引苏沐的。
小摊老板姓柳，很为有点文雅气息的姓氏，叫做柳彼岸。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既然准备投身到古玩这行当，那么就要有着一个听起来文雅的名字才行。其实柳彼岸的原名是叫做刘东，很为普通至极的名字。但在这个古玩街。熟悉刘东的人都知道。他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柳彼岸，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名。
“这位小兄弟，怎么样？喜欢这块砚台？”柳彼岸微笑着问道。
“是有点喜欢。”苏沐点头道。
“既然喜欢就好办，我这个小摊上卖的东西全都是卖给有缘人的。而且我是从来不会糊弄人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拿着的这块砚台那是古物。是个宝贝。我也就是最近手头紧，所以说想要拿出来给它琢磨个有缘人。而且我的小摊还有着属于我的规矩，你要是想买的话。必须给我吟诵一首古诗出来，只要你吟诵的诗是切题的那就一切都好说。”柳彼岸说出这话的时候，给人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什么狗屁吟诗？
什么狗屁的手头紧？
你说你卖东西就买东西，有必要鼓捣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花招吗？苏沐又不是刚刚出来混的菜鸟，会被你这样三言两语就给忽悠住吗？你要是真的认为苏沐是那种人的话，你就是大错特错。苏沐随意的扫过柳彼岸，将砚台放在手中继续把玩着，嘴角却是已经露出来些许嘲讽般的冷笑，扫过对方的眼神，也带出一种蔑视。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要知道你这里的规矩能够给我少掉多少钱？你说说吧，我要是不能够吟诵出来古诗，需要多少钱带走这块砚台，我要是说能够吟诵出来的话，你又给我什么价格那？”
“那当然是不同的，我柳彼岸是有着风骨的，你以为我是什么市井走卒吗？简直是最为可笑的笑话，我告诉你，你要是能够吟诵出来一首诗的话，就这块砚台八千你带走。你要是说不能够吟诵出来的话，那就是一万六。怎么样，我给你打的可是五折，有着这样的五折折扣在，应该对得起你所谓的吟诗了吧？”柳彼岸眉宇扬起道。
对得起你的吟诗？
苏沐心底继续冷笑着，你就给我装吧，继续装下去就是。你要是真的附庸风雅的话，是绝对不会这样拿金钱来衡量古诗的价值。要知道买卖就是买卖，风雅就是风雅，两者要是说搀和的话，带给人的就是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你倒是不如真的像是人家开画展的，摆明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后竞相出价的。
不过无所谓的。
在这样的古玩市场，一个这样的小摊老板，难道说你还能够和他讲究什么不成？真的要是追究下去的话，后果是很为严重的。所以说现在苏沐要做的就是按照对方的规矩来。
尽管说苏沐很清楚，在这家伙的心中，没准心理承受底线就是三千，没准这玩意他当初就是靠几百块钱收过来的。所以说就算是给出八千块钱，就算是给出吟诵一首诗能够代替八千块钱，柳彼岸都是赚大发的。
捡漏，什么叫做捡漏，当然就是花最少的钱买到最有价值的东西。
真的要是说你说多少钱那就多少钱的话，岂不是将我当成冤大头？你要是说八千块都能够卖掉这块砚台的话，你当初收购的时候，可见花掉的钱更少。
“八千太多，一块这样的砚台是不值这个价格的，我虽然说不知道你是多少钱收来的，但我只能够给你到八百。然后我会送你一首诗，算是满足你的规矩，你要是觉得差不多，咱们就开始。你要是说不行，那我们转身就走。不要玩那些花花肠子，我们是刚进来的，我们是真的想要买点东西的，所以说收起来你那套把戏。”苏沐神情安然道。
小摊前面倒是没有多少顾客。
所以柳彼岸在听到苏沐说出这话后，心里就开始嘀咕起来。苏沐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沉稳，阎倾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都说明他们不是一般人。而恰恰就是这样的不一般往往就会走两种极端，要么是挥金如土，要么就是谨慎低调。看来自己遇到的是后者，而且这个年轻人给柳彼岸的感觉很有点意思，好像是苏沐真的懂古玩似的。
八百吗？
就算是三百柳彼岸都是稳赚一百的。
这玩意就是柳彼岸花两百块钱收来的，不过他当然是不能够这样就卖出去，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太好糊弄。所以柳彼岸盯着苏沐，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来。
“这位小兄弟，你要是真心想要的话，我也不诳你，六千，真的是不能够再少。你是不知道的，我当初收来这玩意虽然说没有花多少钱，但这些天我可都是摆放着的，而且我也知道这玩意是个不错的东西，你要是真的想要，那咱们就实诚价格。”
“八百。”苏沐坚持着道。
“四千。”
“八百。”
“两千。”
“八百。”
阎倾之站在旁边，煞有兴趣的扫视着这样的一幕，真的是感到很为好奇。要知道阎倾之的身份是没有可能接触到这样的市井讨价还价，而且她也是知道苏沐不缺钱的，但就因为不缺钱，苏沐却还是这样做，这就说明有点意思。和买东西的那种兴趣相比，阎倾之更加是将精神头注意到苏沐身上，渴望着他能够继续带来好玩的事情。
不过这个做买卖的真的是不够实诚。
这才短短一会功夫，你就从八千降到两千，有你这样的吗？倒是苏沐很为坚持啊，就是这样坚持着八百，倒是让阎倾之心里升起一种疑问，你就怎么知道人家一定会答应那？
柳彼岸是真的服气了。
做买卖的最重要的是不能够动气，你要说这是我的东西，你给我这样的讨价还价，我还真的是不卖了。那样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商人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东西给卖出去，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成，其余的全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所以柳彼岸一咬牙。
“一千，我的底线，你还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你要是吟诵不出来诗歌的话，那就是两千，你要是拿的话就这样，不拿的话，就请你离开。”
“成交。”
苏沐坚持的神情突然间开始笑起来，看着柳彼岸，缓缓说道：“谁截小秋滩，闲窥四绪宽。绕为千嶂远，深置一潭寒。坐久云应出，诗成墨未干。不知新博物，何处拟重刊。”
这还真的是吟诵砚台的古诗。
柳彼岸露出一副肉疼不已的神情，有些不甘心说道：“付账吧，我这是看在你是有缘分的份上，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就卖给你的，不过无所谓了，有缘人难得。”
有缘人吗？
苏沐嘴角露出玩味笑容，将砚台递给柳彼岸包装后，直接就将一千块钱递出去，只是就在苏沐将砚台拿在手中，就准备这样离开的时候，谁想到一道戏谑般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刹那，不但是苏沐脸色微变，阎倾之神情寒彻，就连柳彼岸心里都是猛然一咯噔，瞳孔陡然间放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块砚台你不能拿走，一贫如洗的你是没有资格享用这块砚台的。不就是一块砚台吗？不就是两万块钱吗？老柳头，两万现金，你得这个玩意归我了。”(。。)r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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