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域众人打的的这一仗,让气宗损坏了不少的房屋和里面存放的东西。
萧寒烟坐在书案前查阅青松长老陈列出的损坏清单,良久才放下手里的账簿,手撑在桌面抵着额头,眉宇间似有点疲惫。
“宗主,您都看了一天了,先喝口茶歇会吧。”冷清霜端着沏好的热茶走进内殿,看见萧寒烟这个样子,有些心疼。
今日的战役,相较于他们这些弟子,最累的就是宗了。
宗主与那魔域的蚩离打斗后又忙着去救治修师弟,本以为清闲了下来,没曾想一回云鹤峰就开始忙于事务,看这些从各峰送过来的账簿,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她都没见过宗主休息一下。
就算修为再高的人,也会累的吧。
冷清霜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萧寒烟的思绪。
她看向冷清霜,见是她端着茶水,雪眸有一丝疑惑“怎么是你奉茶,以往这个不都是云深做的吗?”
冷清霜将茶水放置在书案旁,恭谨地回到“回宗主,云深师兄刚刚出去了,弟子没问他去哪,不过看他的方向应该是去看修师第了吧。”
她想起刚刚看见李云深提着一篮草药匆忙离开云鹤峰的样子,修师弟又在苍穹峰卧床昏迷,冷清霜更加笃定了自己猜测。
萧寒烟听了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先去把即墨叫过来,本座有事找他。”
“哎,弟子这就去叫他过来。”
实际上,冷清霜还真是想错了。
李云深当时是提了一篮草药离开不假,但是他所去的方向并不是苍穹峰,而是无极峰的百草园。
新培育的药草需要更加优质的土壤种植,云鹤峰的环境温度太低,不适合种这类的药草,李云深就只能大老远地将它们移植到这里。
刚提着药篮推开古朴的院门,就看见有一个粉色短裾藕荷色布裙的十五六岁少女正低着头用瓜瓢舀水给土里的发芽药草淋水。
李云深没理会她,直径提着篮子找到一处还没开垦的空地,又寻了一把锄头开始忙活。
“嗒嗒嗒”的挖地声,引来了百草园中的其他弟子。
闻声走过来的弟子看见熟悉的背影,惊讶道“李云深?”
李云深听见有人在自己,锄头狠狠一扎在松软的土地里,挺起腰身回头。
同样也是顿住动作的还要那名低头浇水的少女,她微微抬头,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格外好看。
他就是,师傅所说的李云深吗。
李云深一眼就认出当初自己在百草园时一同睡在一间屋子的弟子,林鸣。
“嗯,是我,好久不见了。”
说完,李云深有开始挖地。
坚硬的锄头不断垦在地上,手脚麻利迅速,很快就把药地开拓了出来。
过程中就没见李云深和林鸣说过一句话。
林鸣眼睛一转,想到他现在正住在云鹤峰,很是好奇“我说云深,你现在都跟在宗主身边了,怎么还回来折腾这些呢?”
该不是被赶回来了吧。
他这般幸灾乐祸地想。
李云深将一半平整的地面锄出一条条整齐的沟渠,待会儿方便撒药种,听见林鸣不怀好意的话,俊朗的面容无常。
正要那药种时,发现自己放在侧旁的竹编药篮已经倒在一旁,里面的带根药草也被踩了一脚,李云深目光平淡。
抬眼正视面前的林鸣“我回来自然是有事情要做,还有,你把我的药草踩坏了,这该怎么算?”
林鸣一听,低头一看,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不久几株药草嘛,园子里多的是,我待会儿让其他人赔你几十株也没事!”
“几十株?林鸣,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你对药草的认知还是停留在白痴阶段。”李云深双手互叠搭在立撑起的锄头木棍柄尾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个林鸣,当初自己虽然和他痛睡一间屋子,但平时在园子里做事时,没少受他的欺负,就只是因为林鸣头上有个做掌教的爹给他撑腰。
所以平时在药草园里没少作威作福,使唤其他在园子里做事的弟子来,那可谓是很“理所应当”。
李云深就时常被他赶去修理杂草,挑粪水。
直到那次被诬陷偷药一事的发生,宗主替他找回公道,自己才脱离在百草园受的苦日子。
被李云深当面骂成白痴,就算是个谦和有礼的人也会生气,更何况是林鸣这个素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人,那恼怒的气焰蹭蹭上涨。
一脚就将地上的竹编药篮提出甚远,目光轻蔑“你再骂一句试试!”
“耳朵聋了?我骂你是白痴呢!”李云深以往受过屈辱瞬间迸发,鲜少动了怒。
炯亮有神儿的双眼掠起寒芒,俊朗少年一身浑厚的气势尽显,林鸣嘴边的话忽然卡住了。
他转念一想,自己竟然在怕这个李云深?
真是可笑,要知道当初自己可是拿他当狗一样使唤呢!
以为自己现在去了云鹤峰就了不起了是吧!
林鸣怒气一上来,想也不想就一掌打向毫无准备的李云深。
本以为对方会被自己打趴下,林鸣心中暗自得意之际,面前就是人影一晃,接着他就感觉脸颊一疼,身子直接甩撞在了墙壁上。
“住手!”身后响起一道愤怒的女声。
李云深甩甩发酸的拳头,感叹自己没有使用修为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把人打飞,他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看见林鸣在痛苦地捂着红肿起来的左脸颊一个劲的哎哟,李云深嫌弃的眼神扔过去废物。
不理会林鸣和小跑过来的陌生少女,李云深抬脚去找刚刚被他踢远的药篮。
“等等,宗内明确规定,弟子之间不能互相动手,你刚刚不该动手伤人。”杨芝芝张开双臂拦住李云深的去路。
李云深听了她的话,觉得很莫名其妙。
刚刚可是林鸣先动手的,而且那一掌可是用了法力来打的,还好自己躲得快,要是自己被击到,下丹田有可能会损伤。
依照林欢那不罢休的性格,要是他不还手,肯定会被追着打。
这女子刚刚就在一旁看了半天,到底有没有看清事情的经过啊,说这话,真是让人无语。
“他要打我,我为了自保,就不能还手?难不成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认人欺负的?真是笑话!”
李云深不想和这个眼睛有问题的女子有过多的交流,冷哼一声绕过对方。
“可你也不能将林师兄打成这样,待会儿林掌教过来,你也不好交代。”杨芝芝见李云深忽略她,直接搬出林鸣的父亲。
捂着脸颊起身的林鸣也走过来,狠狠瞪着李云深“你小子给我等着,殴打同门,等会儿父亲来了,看你怎么办!”
“你以为自己现在当了云鹤峰的弟子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是吧?我跟你说,没门!今日你打了我,这个账不算好,你就别想着完整地走出百草园!”林鸣语气狠毒,大有不把李云深打过他脸的手砍下就不罢休的样子。
旁边的杨芝芝觉得林鸣说话过分了些,下意识地提醒他“林师兄别说了……”
奈何林鸣正气头上,根本不把杨芝芝的话听进去,只是以为她是害怕,“没事师妹,百草园现在归师兄我管,量他是宗主身边的弟子也不敢搞什么幺蛾子!”
“百草园现在归你管?”李云深讽刺一笑,就感觉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宗主今日刚与自己讲,要他来当百草园的管理弟子,林鸣到底哪来的勇气说自己是这里是归他管?
就凭他那掌教父亲吗?
李云深不懂,只知道他现在要是不说点什么,恐怕这么林鸣又开始像疯狗一样咬人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响起。
三人朝声音原处看去,原来是林掌教过来了。
林鸣眼光一亮,捂着发痛的脸颊得意到“哼,我爹来了,李云深你死定了。”
“师兄,你少说两句!”杨芝芝有点担忧,毕竟这个李云深看着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不像是个好说话的……
事情好像有点难控制了。
林掌教出身于道宗,身穿一身黄色八卦图道袍,花白的拂尘斜放于臂弯间,灰白色的头发全部梳起,在置于一顶黑色的纯阳巾之中,整个人显得仙风道骨,一派端气。
“见过林掌教。”李云深恭敬地作揖行了一个礼。
林掌教淡声嗯了一声,然后就看见林鸣脸上的伤,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脸怎么伤成这样?”
见自家父亲眼睛了露出了心疼,林鸣心中更加得意了,表面却沉默地不说话,眼睛却朝李云深身上瞥,意思很明显了。
林掌教是知道李云深这个弟子的,为人正直勤奋,不像是个喜欢惹事的。
他看向自己儿子,语气不好到“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林长老这么一吼,而且还是朝林鸣吼的,李云深诧异,林掌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找自己麻烦。
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虽说自己不是很了解这个林掌教,但传闻中他可是很维护这个林鸣的。
林鸣突然被父亲吼得一愣,竟然一时间傻了眼。
“爹,这个李云深刚刚打了我!您冲我叫什么,殴打同门,您赶紧治治他啊!”林鸣瞪大了眼睛,不满意到。
一旁的杨芝芝已经吓得不敢说话,她朝李云深看了一眼,少年眉宇清正,面容俊朗,一身的正气,心没由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李云深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一眼过去,正和杨芝芝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对上。
内心无感,收回目光。
而杨芝芝则被他平淡的眼神看得不是为何会有些落寞。
林掌教一看林鸣毫无礼仪的大叫,一拂尘头狠狠敲在他额头上“看你这个混账的样子,他不打你打谁?”
看林鸣这幅样子,林掌教不用怎么问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又在惹事了。
为了服众,林掌教对杨芝芝问“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胆敢隐瞒,老夫就罚你们挑三个月的粪水!”
挑三个月的粪水,这可把一向不爱干净的杨芝芝吓到了我,我说,是林师兄先踩坏了这个师兄的药草,又踢飞了药篮,还是林师兄先动手打人的……”
林掌教听完了狠狠刮了林鸣一眼“李云深的为人老夫清楚,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连百草园的管事弟子都敢惹!”
“什,什么?”听见林长老的话,杨芝芝愣住,视线再次停在李云深身上。
林鸣忘记了额头和脸颊传来的疼痛,眼睛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云深,一脸不敢相信。
“爹,你说谁是管事弟子?他李云深?”
林掌教看自己一副二百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又敲了他一拂尘头“不知所谓,你这不成器的,平日让你收敛着点就是不听。”
被自己父亲敲打了两次,看他有扬起拂尘,林鸣最怕他,一开始的嚣张气焰下降不少,怂着肩膀躲在身材娇小的杨芝芝后面“爹我错了,您别打了,这还有人呢&nbp;,给我点面子行不!”
李云深看着这场闹剧,摇摇头,这个林鸣只是性子被惯坏了,要是多以管教一番,还是能改好了。
“林掌教息怒。”李云深出言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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