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秦韵没有放任叫她继续抛开一旁干呕,手搭在季朝阳的脖子,强行要她直视面向蛆虫一样的苏素玉。
“好好看清楚,要不是我在,今天爬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不要……你快放手……”
吐到手指都不剩一丝力气,季朝阳想要挣脱开身上秦韵禁锢的力道绵绵无用。
“呜呜呜……”
揪着秦韵裙角不放的苏素玉仿佛看到了希望,眼底燃气微弱的希冀,将目标转向了她。
季朝阳尖叫一声“不要”,慌张凌乱的脚步把那只朝她裙角抓来的血手踢开,狗到秦韵背后,全身瑟瑟发抖。
就在她无比战栗深感置身炼狱其中时,背后传来一人脚步。
“姑娘,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吗?”
赵添富只身一人肩披暖黄晨光面向这里踱步走来。
“交代你做事的,没教你看到我们要绕道?”秦韵一眼过去,态度生冷
看来还是没把她跟粉猪放在眼里啊……
“姑娘说笑了”,赵添富展齿一笑,风度翩翩如沐春风。
“昨晚未来得及好好介绍,我姓赵,赵添富,敢问姑娘贵姓……”
视线全围着秦韵,赵添富对其身后的季朝阳还有地上一脸深深恐惧犹如见到罗刹的苏素二人玉仿佛置若空气。
“你不必知道。”秦韵语气漠然半分没有松动,姿态高高在上用眼尾藐视着他。
“姑娘何须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赵添富全然不在意,“我还是略有小用的,不是吗?”
赵添富眼指了指地上的苏素玉,话里弦外尽是服小讨好。
秦韵冷哼,就这?
没办法,赵添富只好搬出最后一招,他眼似穿透秦韵身躯放在其后面的季朝阳身上“三公主,您说对吧?”
话音才一落下,赵添富立马感觉到四周气息骤然冰冷,他人瞬间坠落无际冰窟,刺骨寒凉的空气化作了利刃一下下割在身上。
冷汗潸潸,赵添富才刚抬起眼短时心悸无比,他犹如一只弱小无任何抵挡之力的幼虫,被一双暴戾猎杀的眼眸牢牢锁定,任凭他如何试图挣脱尽是徒劳,值得继续深陷窒息陷阱等待死亡挥刀降临。
赵添富的内心是万丈波澜掀天胆颤心悸的,却又不肯就此轻言放弃,只得咬牙艰难开口“姑娘,我无意触犯……”
求饶的姿态,哪里还有昨晚权贵一处手握生杀大权的威风凛凛。
“大姐大……他是怎么了?”
一个堂堂大老爷们自顾的在哪演什么戏,一会笑的骚包一会又土狗一样夹着尾巴?
不知其中发生周折的季朝阳从秦韵后背冒出个满是疑问的脑袋。
赵添富身上压力顿然一松,大汗淋漓的后背粘着如过水般的衣服,仿佛重获新生的他当即不再顾虑,话锋一转将重心移到秦韵背后的季朝阳身上。
“见过三公主。”极致的谦卑姿态只为那一丝可能生还的希冀。
“他果然知晓我的身份!”季朝阳脸上的惊骇一目了然。
算了,能叫粉猪学点东西,这家伙就还有点用。
看在粉猪的份上,就饶他这次。
秦韵用警告意味的眼神瞥了一下赵添富,收起自己只对他一人的针对,侧了一脚把还在想去抓挠季朝阳的苏素玉的手垫在脚心。
“啊啊啊……”
被绞掉舌头的苏素玉瞬间扬起头颅喉咙发出单音的惨叫。
“秦老大,她她她干嘛了!”
季朝阳头皮发麻,恨不得从秦韵背后把自己的身体镶进去。
“秦老大?”
赵添富耳朵一颤,这女的姓秦?
有没有这么巧,会不会就是主子吩咐他在找的人?
赵添富存了心思,忍不住在脑力里找出临走前那位将军叫画师当着他的面勾绘出的女子画像,再遵照眼前未知女子的五官一一比对,竟有好几处吻合!
“据将军描叙,那人分明只是目无寸长,愚钝无知的一介普通农妇,为何……”
是气质!
赵添富如电蹿流,是那一身时常淡薄冰冷的气势,是方才惊鸿展露的暴戾凶残杀机!
笼罩着这股子的气势,才会叫他心是忽视没能轻易发现她与画像上如出一辙的样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添富欣喜,恨不得即刻跑到无人角落掏出怀里玉佩,一秒不等的向主人禀告。
“喂……喂……”
欣喜若狂的赵添富被面前无限放大的一张脸发声打断,刚回归回来的他急急朝后退了几步,生怕离的太近,触怒刚才的地狱镰刀使。
“三,三公主,方才驾前失仪……您唤下官是有何吩咐?”
赵添富头恨不得低到地面,只怪刚才秦韵带给他的过分恐惧,
“要不要跳那么远?”当她是鬼了?
季朝阳很想揪着他衣领叫人直面她的美,“我问你,她变成这样是你做的?”
地上的苏素玉刚叫了一会就又用红血牙齿咬死下唇不敢再发出声音,这般恐惧是因为面前的赵添富吗?
“回三公主,正是。”
“是因为我?”季朝阳问。
“回三公主,是的。”
赵添富小心谨慎的观察后面那位死神,得到她的默许后,才敢放心大胆的开口承认。
“为什么?”
季朝阳没想通……
“赵添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
此时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从角落里蹿了出来,五官狰狞双目欲裂,下身赤果未着片缕,那小腹下的腿根尽头触目心惊的一片血肉模糊。
“啊!”
他才出现,季朝阳目光被惊动看去,一眼扫去便将其清楚看清,那下体的血腥画面再次挑拨起胃海的倒腾,尖叫一声之后,季朝阳又躲回到秦韵背后。
“站住……站住……”
疯发男人背后追来几个全身赤果的大汉,其中几个腿间举着尚未熄鼓的那活儿甸甸的跑向。
“不不……不要……放过我……”
那个跑来嘴里骂着赵添富的家伙正是出场就调戏了季朝阳的色狼苏承武,此时的他狼狈极致,哪里还有还见得到那会的嚣张跋扈。
“赵添富……赵大人……您饶了我吧……”
眼见追来的人围堵掉所有逃生路口,苏承武自知逃生无门双膝噗通跪倒在地,头在不断磕地,很快便血染额头晕出一团红色。
他头朝着赵添富后背着秦韵这面,躲在后头的季朝阳在惊吓过后听到耳熟的声音忍不住再次冒出了头。
恰好看到那惨不忍睹红肿撕裂的部位,忍不住又是一阵浓烈的恶心上涌,再一次遏制不住的弯下了腰。
“呕……”
三公主看到了不堪画面,被恶心到了!
赵添富就像昨晚的老管家,心一次次的提气高高悬挂,昨夜还是他人毕恭毕敬谄媚讨好的对象,这会子变成一坨砧板上的鱼肉。
“你们还不快点把他带走!”
赵添富挥臂一呼,立马走出几个人想要上前。
“嗯?”
秦韵柳眉一竖,不悦的让他替换穿着衣服的人过来。
后背的粉猪今天看的够多了……
这一耽误又叫地上的苏承武有了缝隙机会开口
“赵大人……我爹已经被那群家伙活活弄死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再也不敢犯下奸|淫……求求你不要再把我交给那群家伙……”
苏承武的直肠都要被干翻出来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会步上他爹的后尘,被捣碎肠道,血溅满地。
“赵大人……求您饶恕……赵大人……求求您……我求求您……”
苏承武被穿戴好衣服的大汉拖拽了下去,一路上挣扎不断口中高声痛呼,声音越传越远,最后断线消逝,四周再次回归沉寂。
“呜呜呜……”
打破沉静的是地上的苏素玉,在为弟弟苏承武所遭受的非人道遭遇而痛哭流涕,还不敢哭的大声,毕竟她人现在这样,手还被罗刹踩在脚底。
“走吧……”
秦韵背过身,伸出手轻柔的拍着仍一脸心悸的季朝阳,看着她一张血色全无的煞白脸蛋,无比心疼。
即便有着秦韵的安抚,季朝阳短时间内经历太多惊悚画面导致人还是陷在深深情绪内,就连自己被秦韵无不温柔的牵引离开,远离那一角炼狱的过程都没能察觉到。
过后的好几天季朝阳每每都会被同一幕的画面吓醒在午夜时分,醒来皆能看见秦韵不闻不问的站在床头前默默在守候。
“我……到底有没有做错?”
季朝阳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问秦韵这个问题,
“你没错。”
每次秦韵的回答千篇一律的笃定。
“曾经那么鲜活的几个人啊……”她还是无法接受一切都是因为着她。
“你要记住,对敌人的任何一次心慈手软必定都会转变成日后他们手里挥舞的砍向自己的刀锋。”
秦韵每次的开导一如既往不厌其烦。
连日过后,季朝阳总算不在梦魇,人恢复了几分神采,
这天跟秦韵坐在桌子前小有胃口的开始用餐进食。
没吃多少,客房的门被人敲响。
敲门的是赵添富,走进来后率先朝形神憔悴的季朝阳鞠了一躬得了秦韵的暗中点头才敢开口邀约季朝阳随行一起前去京城游玩。
“什么,你要回御风国京都了?”
季朝阳咬着筷子表情不无惊讶。
“回三公主,是的。”赵添富恭恭敬敬,又再次开口邀约,以两国京都各有不同的繁华昌盛诱导季朝阳前去一览风采。
“秦老大,你怎么看?”
季朝阳放下筷子,决定听从秦韵的最终决定。
呵……
秦韵看都不去看赵添富一样,自顾的往季朝阳碗里夹了块肉,叫她好好吃完饭后在去考虑。
“我想去……”
季朝阳老实举牌,表露想法。
“那就去。”
又是一筷红烧狮子头,哪怕季朝阳碗里早就堆积成山。
赵添富暗自心喜,自己果然没押错注!
那女的对自己来说棘手却会在事事处处迁就三公主,虽然无从推测为什么她人这般,但只要能达成他所想,这不会是他所需要去思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