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柳巷那处宽大的宅子中,齐王在薄二爷下方坐着,面色不爽,“薄二老爷现在这个时候非要让人把本王叫来,所谓何事?”
薄二爷瞧了一眼高姿态的齐王,淡淡一笑,“我入京的事情已经被我们家的家主知道了,稍晚我就会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齐王站起来,沉声道,“那你答应本王的事情呢?”
“你是说你儿子的事情?”薄二爷端起茶杯吹了一口,垂眸遮住眼中的轻蔑,“王爷过于牵挂已故之人,可不像是要做大事的人啊。”
齐王一怒拍桌,“你儿子死了,你会置之不理?”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坐下,慢条斯理吹了吹茶,“我忘了,二老爷没儿子。”
薄二爷眼睛一眯,看向福伯,“人到了吗?”
“奴才去瞧瞧。”福伯退了下去。
齐王看着薄二爷神秘的样子,眉头微蹙,“查到我儿子的死是怎么回事了?”
“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薄二爷继续喝茶,不再理会齐王。
没一会儿就见福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齐王心中划过一阵不祥的预感,薄二爷也皱起眉头,“怎么了?”
“刘金城死了!”福伯想到自己刚刚看到那个面色铁青的死人,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道,“好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气绝而亡的。”
“他被人发现了?”薄二爷站起来,这不可能,刘金城这人小心谨慎,就跟他的书信往来都未曾透露过半分消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齐王冷哼站起来,“刘金城?你安排的那个县丞?”
他原本的计划中的确有一个县丞,但是后来他的儿子死了,这个县丞就没起什么作用。
薄二爷看了福伯一眼,福伯会意,“已经有人报官了,只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恐怕不好追查凶手。”
“去问问暗哨。”薄二爷眼睛微眯,他看了齐王一眼,“王爷稍安勿躁,这条巷子到处是我的暗哨,只要有人进来过,就没谁能够逃出我的眼睛。”
齐王面色这才好看一点,重新坐下,“最好是这样,否则我看不到薄二老爷的诚意,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合作下去了。”
“齐王殿下如今怕是没什么筹码和我谈条件吧?”薄二爷抬眸看着齐王,不急不躁,“如今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求你。”
齐王双手握了握,好一会儿才松手,“是我急躁了,请”
薄二爷抬手制止他说的话,沉声道“我拿不到太祖令,那你就算杀了皇帝和他的儿子,晋朝还有其他亲王。”
齐王叹了一口气,如今的薄家家主拥护的是晋朝江山,不会把太祖令用在这种小地方,而他想要名正言顺亦或者说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的话,就需要太祖令,太祖令以令山河,无论诸侯还是皇帝只要太祖令出,必须听从。
听闻太祖和薄家老祖传下来的骁勇军就需要太祖令才能命令。
只可惜后来太祖把太祖令给了薄家老祖,自此天下太平,便也没听过骁勇军了,而太祖令这些年也一直传下来,虽然薄家如今不在朝为官,而关于他们掌太祖令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断过。
就连他,也不知道如今那些朝廷命官之中,有多少是薄家安排进来的人。
所以,他必须忌惮薄家,因为就算皇帝死了,薄家也极可以从其他的亲王中选一个人来当这江山的主人。
没一会儿福伯回来,在薄二爷耳边低语了两句,薄二爷抬眸看了福伯一眼,挥手让福伯下去。
齐王蹙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殿下抱歉了。”薄二爷笑着站起来,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看来我们家主真的生气了,所以对我小施惩戒了。”
薄二爷起身送客,“刘金城的死应该是我们家主所为,所以真相具体如何,只能让齐王您自己去查了。”
“薄家主知道我们所谋之事?”齐王心提了起来,薄家掌太祖令,如果知道他所为之事,怕是会替皇帝杀了他!
“这点你放心,他不会为这些小事动用太祖令的。”薄二爷眼里闪过冷光,薄以年何止不会在这种时候动用太祖令,就算他自己快死的时候,也不会动用太祖令的!
就和老太爷一样迂腐!
明明拥有太祖令,也拥有了号令诸侯的权利,却甘愿做一个默默无为的人!
他不能看着薄家就这样落寞下去,这江山百年前就应该是薄家的,李家已经拥有这江山百年了,也足够了。
送走了齐王,薄二爷才沉着脸让福伯进来,咬着牙问,“究竟怎么回事!”
“应该是被少”福伯弓着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二爷,不如我们离开京城避避吧。”
想到自己看到后院躺着的十几号尸体,福伯吞了吞口水,他现在还能活着,应该也是少爷念在自己在薄家伺候了多年吧。
竹林中,薄以年皱着眉头把乌黑的药都喝了,还嫌弃的把药碗推远了一点,流星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笑道,“主子,以前没见您这么怕苦啊。”
薄以年看了他一眼,“改日让楚大夫给你配一副药强身健体。”
流星赶紧谢绝,“属下刚刚熬药的时候,已经被那味儿呛得说不出话了。”
此时流扬和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流星见到那人,眼睛一亮,走过去拍了那人肩膀一下,“流风,有事儿?”
流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对薄以年行礼。
薄以年摆了摆手,“属下已经把事情办妥了,那些人也丢到了二爷的院子里,只是”
薄以年蹙眉看过去,流风躬身,“中间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流星激动的问。
流风难道做事也有失手的时候?
流风看了流星一眼,没理会他,对薄以年道,“楚大夫好像是跟着二爷的马车到了巷子,还被人发现了。”
薄以年蹙眉看向他,流风赶紧道,“然后,她把人杀了。”
“啥?”流星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楚大夫杀人了?”
薄以年看了流星一眼,流星赶紧闭嘴,但是眼神依旧抵透露了他惊讶的眼神。
楚大夫不像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啊。
“怎么回事?”薄以年语气低沉,“那人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