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桃对讼哥儿沉着脸道“讼哥儿,你犯错了,所以要受罚。”
语哥儿听了立马慌了神,委屈道“娘,二哥犯错了,你不会真的要罚我吧?”
小桃笑了笑道“语哥儿今天表现很好,不罚,有奖。”
讼哥儿对小桃道“娘,既然不罚语哥儿,那你还是打我打鸡毛掸子吧!多少下都行。”
小桃摇了摇头道“打鸡毛掸子你已经不长记性了,今天换一种惩治方法。”
柴小桃拿出一堆铜板,递给了言哥儿道“言哥儿,王屠户家应该会留些板油和骨头,你买些回来,咱晚上做油梭子馅饼,配上大骨头汤。”
言哥儿很聪明,立即明白了柴小桃的意思,幸灾乐祸的冲着讼哥儿眨了下眼睛,走了。
讼哥儿完全没有收到言哥儿的暗示,对柴小桃道“娘,你想咋罚我啊?咱快点儿呗,别耽误我晚上吃馅饼啊,最好多烙几张,我能一口气吃五张!”
柴小桃没有理会她,而是起蚌壳。
这几天,孩子们都会游一会儿水,每次回来都会带些河蚌回来,柴小桃每次都起蚌,蚌肉用盐卤上,可惜,不知是时运不济,还是蚌珠数量稀少,这么多的河蚌,竟然没起出一个带蚌珠的。
柴小桃决定下午亲自下水去捞一捞,毕竟,债务不饶人啊。
言哥儿回来了,手里拎回来一大条子板油和两根大骨头。
小桃先和面醒面,然后把板油切成条,锅里放水,锅底起火。
水越熬越少,板油条煮成了白肉,慢慢?出了油,滋拉滋拉响,很快,满院子都溢出了油香味儿。
小桃用勺子舀出荤油和油梭子,锅里继续加水,放在大骨头和白菜。
这头炖着菜,那头儿把油梭子剁成馅,加葱花和盐,揉面团裹馅擀成饼,用石板慢慢烘烙,很快,六张油梭子饼就出锅了。
饼烙好了,大骨头炖白菜也好了。
一家人团坐一起吃饭,讼哥儿和语哥儿几乎同时伸手抓馅饼,小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筷子快准狠的打在了讼哥的手背,冷着脸道“你,犯错了,不能吃馅饼。”
语哥儿本能的也被吓得缩回了手。
柴小桃用筷子夹了一张,放在语儿饭碗里,柔声道“语哥儿,慢慢吃,小心烫”
讼哥儿委屈道“娘,你说的惩罚不会就是不给吃的吧?”
柴小桃摇了摇头道“错,我没说不给你的。”
柴小桃把一个剩馒头夹在了讼哥儿碗里,一本正经道“这个,才是你的。”
讼哥儿伸手去夹大骨头,想嘬下两口肉来,结果,柴小桃给言哥儿和语哥儿一人夹了一根,显然,又没他的份了。
讼哥儿感觉生无可恋了,娘的这个惩罚,也太歹毒了!
做好吃的,别人吃,自己看着!够狠!
讼哥儿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犯猎了,太馋人啦!
讼哥儿想不看,偏偏眼睛不听使唤,看语哥儿吃得香甜的样子,不自觉的开始咽口水了。
讼哥儿拿着冷馒头回到自己屋里去吃,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吃完饭,言哥儿也出去了,并没有说去干什么。
语哥儿则回屋睡午觉去了。
小桃回屋补了会儿衣裳,三个淘小子,身上像长针,脚上像长牙,经常坏,逼得小桃这个不会针线活儿的人都得拿起针线了。
看日头已经西下,小桃儿出了屋,听西屋没有动静,应该都没起炕,不忍心打扰孩子,小桃便自己拿着篓子、蓑衣直奔八端河边。
一直往上游走,走到相对隐秘些的李三放媳妇跳河的地方,这才放下蓑衣和篓子,下了河。
可能是柴小桃上次在这一带捞动十一只带蚌珠的河蚌了,这次没有再发现。
小桃不自觉和向前方深水区游去,离放蓑衣和篓子的地方越来越远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大约又游了一柱香的时间,柴小桃终于有收获了,一口气连挖了四五颗河蚌,看每个绿光绰约的样子,里面的蚌珠怕是不在少数。
小桃没带篓子,下面还有呢,小桃的手已经捧不下了,便冒出水底,把河蚌扔上岸,想等把河底下其他的捞上来再一起拿走。
突然草丛里发出“啊呀”一声叫唤。
小桃吓了一跳,忙往岸边游一探究竟;
同时,草丛里也探出一个男人来的脑袋来,向河里张望。
这是一个年青男子,用明眸皓齿、温文尔雅都不足以形容他。
尤其一又眼睛,清彻得如同湖底,看得柴小桃愣了神。
此时的何楠生,一只手拿着一只河蚌,一只手捂着额头,指缝儿里还往外渗血呢。
何楠生从没想过自己只是在河边歇个脚,便会飞来河蚌,正在眉鼓,流了血。
更没想到,大白天的河里会游出一条美人鱼似的女人来。
女人长着很好看,尤其是一双杏子眼,直愣的看人,像是待人品鉴的葡萄美酒,需要配上最好看的夜光杯。
河水顺着她的两侧脸颊和发稍流下,波光麟麟的,落在了颈上、锁骨上,像极了八月十五的月光,让人心旷神怡。
何楠生不敢再看了,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小厮何六儿回来了,手里拿着四个竹筒,边往回走边碎碎念道“少爷,我又取了四个土样”
何六儿也终于发现了柴小桃,更发现了少爷被打破的额头,如护犊子似的把少爷护在身后,对柴小桃怒叱道“你是谁?为何行刺我家少爷?”
“行刺”?这个词真够难听的。
看这一主一仆身上贵气十足的样子,柴小桃直觉自己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在两个男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柴不桃很没骨气的钻进水里,跑了!
何六儿一脸忧色道“少爷,她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小的这就追上去,处置了吧?”
何六儿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