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言哥儿和讼哥儿早出晚归,应该是和刘氏三兄弟进山打猎了。
平时猎些小动物也就罢了,今天运气好猎到了野猪,二百多斤的野猪,怎么着也能卖二两至三两银子,于是刘家起了贪念,想私吞。
小桃狠瞪了一眼言哥儿和讼哥儿,低声嗔怪道“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忘了刘石头赖你偷乌龟的事儿了?回家再跟你俩算账!”
两兄弟羞愧的低了头。
现在不是跟儿子算账的时候,应该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刘家人。
小桃沉着脸对刘氏道“刘嫂子,打猎拼的是能力和运气,拼的不是经历和年纪。野猎的脑袋上,明晃晃的有我家二齿钩的痕迹呢!”
李萍指着野猪脑袋帮腔作证道“我看见了,俩血窟窿,就是二齿钩刨的。前几天,讼哥儿不是已经用二齿钩刨死一头野猪吗?这孩子猎野猪的手法,比猎户都成!”
刘家人一脸的尴尬,面面盯觑。
老二刘双石一拧身回了屋,拿出一把菜刀来,照着野猪脑袋的俩窟窿就砍了两刀,顿时猪脑袋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清原来的伤口了。
刘大石得逞似的咧嘴笑道“你们看错了,野猪脑袋上的是刀伤,我二弟砍的,不是什么二齿钩、三齿钩的。”
这也太欺负人了,气得柴小桃浑身都哆嗦了,心里迅速想着该怎么就应对这些无赖。
有心咽下这口气吧,以后这些人肯定会以为秦家母子是软杮子,谁逮着谁捏两下;
有心不咽下这口气,可对方家男人多,自家讼哥儿又是个下手没轻重的,这要打起来,非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不可。
正琢磨着呢,讼哥儿已经等不及了,举起二齿钩就扑向刘家人。
讼哥儿年纪虽小,二齿钩武得可厉害着呢,已经刨死过两头野猪了,刘家人吓得抱头鼠窜,刘大石跑得最快,甚至钻回到了屋里,反拴了门。
柴小桃吓得赶紧叫道“讼哥儿,不许伤人!”
只听“扑”一声响,吓得柴小桃一闭眼睛。
再睁开眼睛,发现那把二齿钩并没有伤到刘家人,而是刨在了野猪肚子上,用力往回一扯,二百多斤的野猪,竟被讼哥儿一个人硬生生拖到了院门口,秦家人身前。
讼哥儿对小桃邀功道“娘,我没伤人,只是想拿回咱家那一半野猪,你若说不要,我就还给他们,我很乖的,听娘话!”
柴小桃和李萍“”
刘家人“”
今天终于见识了讼哥儿的“乖”了,快吓死人了。
小桃笃定点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该是咱的,谁也不能夺走了!”
听了娘亲的话,言哥儿嘴角上扬,他还以为娘会像以前一样先打他一巴掌呢,没想到竟然是一副母老虎不吃亏的样子,这样的娘,实在太好了。
言哥儿把别在腰间的砍柴刀递给了讼哥儿,讼哥儿就在刘家院门口,高举柴刀,“咣咣”的卸起了猪肉。
因为野猪身上多处被刨、被砍放了血,再加上讼哥简单粗暴的卸肉手法,搞得刘家院口满地的血,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刘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的。
刘家人以为讼哥儿卸好肉就会走了,万万没想到,讼哥儿不止把肉、把内脏全都各切一半,甚至把大肠头儿都从中间破开了,里面的黑黑、绿绿、黄黄的脏东西洒了刘家一地,满院子臭气熏天。
小桃可以肯定,讼哥儿是故意的,不过,她并没有阻拦,恶人还得恶人磨,对付刘家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就得给他个下马威。
终于全部分好了,讼哥儿把半瓣猪肉放在架子上,用二齿钩钩住了木架子边缘,就这么大咧咧的拖走了。
等秦家母子三人走了,刘家人才反应过来,刘氏指着院门口的腌臜怒骂道“这老秦家太欺负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石头犹豫了下,走到娘亲身边,扯了下刘氏的袖口,低喃道“娘,你别骂讼哥儿了,他确实救了我哥啊”
刘氏“”
刘大石顿时恼羞成怒道“刘石头,你到底是我弟弟还是秦可言的弟弟?要想吃肉就别乱说话!滚回屋里去!”
刘石头张嘴想要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讷讷的闭了嘴。
柴小桃娘仨一起往家走。
本来心情雀跃的两兄弟,在看到小桃阴仄仄的脸后,不敢吭气了,只觉得喘气都得小心些。
到了家,柴小桃回屋拿了鸡毛掸子出来,指着兄弟两个道“说,除了上山打猎还有什么瞒我的?”
言哥儿把打开柴禾,解开绳子,从里面拿出来两根胳膊粗的树枝,递给小桃道“娘,您上次不是问我柴禾垛下的那块沉香木在哪里砍的吗?我这几天跟刘家兄弟和讼哥儿上山,就为了找沉香木,今天找到了,本想把整棵树弄回来,结果遇到了野猪”
讼哥儿也乖巧的回到西屋,拿出一块破布,展开,露出里面二两银子三十文钱道“娘,这是我这几天弄到的银子,我不想娘再为了挣钱受伤。”
这么多钱?三十文钱兴许是打到的小猎物换的,这二两银子呢?
柴小桃诧异的拿起二两银子道“讼哥儿,你们今天不是第一次猎到大牲口吗?这二两银子是从哪来的?”
讼哥儿忙解释道“娘,我可没偷没抢,是和那个县太爷身边的名叫何六儿的随从打架挣的,他说了,不论输赢都给我钱,所以我就假意答应,然后直接认输,他连我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柴小桃竟然有些不厚道的想笑,更不知道如何品评两人打架这事儿。
柴小桃肃着脸道“不管什么理由,进山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都不该骗我,今天就罚你们两个一人二十鸡毛掸子,晚上不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