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渊扫了一眼顺喜,顺喜立刻走进雅间。
他是来拿笔墨纸砚的,可他一进门,就被时千依塞了个托盘。
顺喜低头看见文房四宝,向时千依道了谢便退了出来。
抚远侯夫人把太子殿下摸得透透的,她可真是太子殿下肚子里的蛔虫啊!
而此时,崔婉淇正透过窗户向外张望。
只见石冕跪在风渊面前,他额头红肿,脸色惨白,一看就被吓得不轻。
石冕的刚刚有多跋嚣张,现在石冕就有多恐惧。
可石冕越是战战兢兢,崔婉淇越发觉得这人死不足惜。
见她攥紧拳头,时千依塞给崔婉淇一杯热茶,“我派人通知了大理寺,只凭纵容家丁攻击太子这一条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何况,他的罪行远不止这些!”
时千依看石冕的眼神想看个死人,而她与威宁侯府无冤无仇,平时两家也没什么来往,她对威宁侯的恨从哪儿来?
崔婉淇直觉她早就知道些什么“你跟我说实话,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时千依摇摇头,却又点点头,“之前,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无念宗的事,联想到石冕也找无念宗的人办过事,我总觉得这个无念宗不简单。而威宁侯在京城横行霸道,或许与无念宗的后台有关。”
“无念宗不是个修道的江湖门派吗?”崔婉淇听的一头雾水。
“我也是听恒通镖局的镖头说的……”时千依便把无念宗的事情和盘托出,但她隐瞒了曲骁为三皇子做事的细节。
在三皇子眼里,曲骁是个死人,此时暴露他还活着容易节外生枝。
听过之后,崔婉淇大吃一惊,“无念宗里竟然都是假道士,他们还谋财害命、强抢民女,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时千依耸耸肩,“威宁侯既然知道怎么联络无念宗的人,从他身上应该能问出蛛丝马迹。可惜,恒通镖局的镖头已经离开京城了,不然他能提供更多细节。”
联想到威宁侯目无王法的行径,崔婉淇隐隐猜到无念宗背后的人是谁了。
要是找到三皇子与无念宗勾结的证据,他就完蛋了!
成功引起了崔婉淇的兴趣,时千依决定继续推进计划。
她在脑海中对系统说道“以恒通镖局的名义把无念宗的账本、无念宗与三皇子府的书信往来交给左都御史王凛,他是中立的,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由他出面把三皇子的罪行曝光,会让风胥丢尽脸面。”
而系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对三皇子穷追猛打不光是为了帮太子吧?”
千依坏笑着挑眉“当然不是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沈漪啊!她是女主,必须给她加戏!只要三皇子被皇帝训斥,你就安排静虚道长跟他偶遇。”
系统“静虚一个牛鼻子老道,他能对沈漪做什么?”
千依故作神秘的挑唇“你很快就知道了。”
她不想说,系统便转移了话题“三天后是周娘子和林纪平的大婚之日,这两天你消停点吧!”
千依“只有别人不爽,我才能安安稳稳操持婚礼啊!”
系统……
它家宿主永远有一箩筐的歪理。
不过,时千依没说错,京城的人最近无心内斗,不是竭力跟威宁侯府撇清关系,就是忙着吃瓜。
威宁侯石冕被大理寺收监的第三天,他罪名就定了。
攻击太子,人证物证俱在。
这个罪名跟谋反没两样,明德帝顾念石冕的父亲石将军为大楚立下了汗马功劳,免了石家连坐的罪名,只夺去了威宁侯的头衔和封地。
而石冕还有其他罪名需要核实,等大理寺彻查清楚,再定问斩的时间。
石冕死罪难逃,但石冕的娘亲郑氏还在为儿子奔走。
石家获罪夺爵,京城的名门望族都对郑氏避之唯恐不及。最近她吃的闭门羹,比她这辈子吃过的饺子还多。
她正在发愁该求谁帮忙,便收到了一张字条抚远侯府。
对呀!
她怎么把时千依给忘了?
太子对她余情未了,只要她肯开口求情,太子一定会对石冕网开一面的!
这天后晌,时千依、萧钧把周娘子送上花轿,看着吹吹打打远去的迎亲队伍,萧钧感慨的握住时千依的手。
“夫人,表妹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真是辛苦你了!”
时千依淡然一笑,“这是我分内的事。宾客们该入席了,侯爷等下要招呼宾客,先去吃点东西吧。你腿伤还没痊愈,等会儿少喝点。”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一心为自己着想,萧钧一想到自己对春瑛做的事,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看时千依的目光也染了歉疚,“你身体刚好些,琐碎的事就让下人去做,别太费神了。”
时千依点头应下,她正准备吩咐下人送秋蝉回去休息,耳畔就传来系统的提醒“石冕的娘亲郑氏还有三秒钟抵达,三,二,一!”
系统话音未落,石府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口。
侯府的下人以为来的宾客,急急忙忙把人搀扶下马车。
萧钧见过石冕的阿娘,一眼就认出了郑氏,“是石冕的娘亲,咱们请她了?”
时千依立刻摇头,“石家刚刚获罪,请他们不吉利,我早就把跟威宁侯沾亲带故的请帖扣下了。”
“来者都是客,可咱们要是放她进去,只怕会吓跑其他客人。”萧钧压低了声音,“得想个法子把人赶走。”
时千依微微点头,却在心中暗骂萧钧万事靠女人,是怂包没错了!
她正想着,郑氏已经走到跟前。
只见她满脸堆笑的看向时千依,“抚远侯夫人,我是石冕的娘亲,咱们在高府的宴会上见过。”
时千依冷冷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郑氏神色一僵,脸上却笑容不减,“抚远侯夫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往后多走动便是。”
时千依脸色微沉,“且不说石冕对太子做过什么,哪怕事发当日太子不在场,我也会被府上的家丁打伤。所幸太子庇护,否则此时只怕我就不能站在这儿了。而且咱们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您突然登门结交恕晚辈承受不起。”
说完,时千依便愤吩咐下人送客。
时千依是郑氏唯一的希望,如果时千依不肯帮忙,石冕就死定了!
不等下人走到跟前,郑氏就死死抓住时千依的袖子。
宾客说话间就该陆陆续续到了,郑氏在府门口跟时千依拉拉扯扯,被外人看到会怎么看抚远侯府?
萧钧攥住郑氏的手腕,强行把她和时千依分开,“石老夫人,请您自重!”
见萧钧维护时千依,郑氏嘲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