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时,前朝太子后裔带着贴身侍卫,从密道而入,想趁着混乱有所作为,与我和那太监迎面相遇,在知晓前因后果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力排众议放了我,让我原路返回,我这才得以获救。”
听完的齐皓与前朝皇室后裔的瓜葛,池奚宁心头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她紧接着就听到齐皓低低道“一命还一命。我答应他过此事不会告知旁人知晓,我必须得找一个最信得过之人,寻找机会救下他。”
“今日,皇兄和萧瑾川对他势在必得,若他当真无法脱困,你就佯装不敌被他劫持,届时我会让众人放他离开。”
听得这话,池奚宁猛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齐皓瞧着她的模样,低叹了口气,解开她哑穴,低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池奚宁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她以为,她在齐皓那里是特别的,是被偏爱的,他对她的信任和纵容是与众不同的,原来,搞了半天,是因为她有用。
因为在众人眼里,她就是他的软肋,若是她被劫持,他说不追不攻,对旁人来说,也不过是因为在乎,是因为投鼠忌器。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她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原书中,原主肯定也发生过这些,可在原主看来,分享了齐皓最大的秘密,替他去做了这般辛密之事,他和她应该更亲近了。
那是他向她敞开心门的证据。
原书里,原主后来那么偏激,也是有缘由的吧,在她的世界里,他们已经是心意相通了,可最后却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池奚宁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救命之恩加上秘密分享,原主爱上了齐皓,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爱情里。
而她,却险些陷在了他所谓的偏爱和宠信里。
池奚宁忍不住就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齐皓皱眉模样,收了笑开口问道“为什么主子不自己去被劫持?就因为属下的命轻贱些么?”
齐皓闻言顿时冷了双眸,低声厉喝道“你在胡说什么?!”
池奚宁笑了笑“主子与那前朝后裔有些渊源,而且身份贵重,他劫持主子,我们肯定投鼠忌器,待他安然离开,必然也会想明白缘由,届时放了主子不是难事。”
“属下不过是个暗卫,即便主子看重,要求席墨等人不得上前,可萧丞相的人却未必会听主子的话。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个暗卫罢了,在放走那前朝后裔与取我性命之间,根本无须选择。”
齐皓冷了双眸看她“在你眼里,本王就是这样的人?”
池奚宁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道“主子放心,属下是主子的暗卫,主子有命属下定然会服从,实在无须劳烦主子同属下说那般多。”
说着,她用内力冲破穴道,兀自往外挪了半步蹲身藏好,不再看上他一眼。
先皇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第三本书的男主,当今陛下齐澈,一个就是齐皓。
兄弟两人是双胞胎,本就有着心灵感应,加上自幼相依为命,又共同经历过彼此最痛苦、最难堪的时刻,感情比寻常兄弟还要深厚的多。
她刚刚说让齐皓去当人质,不过说的是气话罢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齐皓的重要性,若是这面具男子当真劫持了齐皓,别说是想要逃跑,就是想要半壁江山,齐澈未必不会给!
齐皓不能去,而他又想要偿还救命之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去。
因为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子,是今日在场唯一的女人,仅是这份特别,就在昭示着她的特殊。
池奚宁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说完那句话后,她就立刻平静下来,发现当人质这事儿,不仅对她无害,还对她有利。
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暗卫的身份彻底下线!
池奚宁偏头看了齐皓一眼,朝他笑了笑。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她能够体会的到,齐皓对她的纵容和信任,就是席墨、席景,待她也是极好的。
若是她没有池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只能做个暗卫,她倒也不介意一直这么做下去。
可惜啊,她只想左手拿银子,右手握票子,住个大宅子,掏心窝的下人有一大帮子!
再来几个小哥哥,就算不用,看着也赏心悦目。
她想要舒坦养老被人伺候,而不是伺候人!
池奚宁从齐皓面上收回目光,看着前面波光粼粼的运河,将暗卫身份下线计划一点一点的成型。
齐皓看着她的笑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有一种忽然看不透猜不到,还隐隐有种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他皱眉沉默了片刻,在心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还这个恩情有的机会,也未必要让她去冒险。
齐皓轻咳一声,开口道“罢了,你若不愿……”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鸟鸣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连忙转眸看去,只见远远的湖面上飘过来一艘船。
齐皓立刻屏息凝神,回头看了一眼池奚宁,低声道“先前之言,你便当我没说,你若不愿……”
“主子放心,属下是什么身份,还是记得的。”
听出他想要说什么,池奚宁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故意气他低声道“实在无须主子刻意放下身段,在属下面前自称我字。”
一句话,将齐皓所有的安排和解释都堵在了口中。
齐皓深深吸了口气,气极反笑“好,那本王就等着你看表现!”
池奚宁没有吭声,只全神贯注的等着那船慢慢靠近。
于此同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只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骑马疾行而来。
不大一会儿,那十多人就来到码头,而这时,船也靠岸了。
只见船上先行下来了几个拿着火把的男子,而后回身与其他人一道弯腰躬身,从船上请出一个男子来。
一瞧那男子,池奚宁愣住了,因为那男子带着一副面具,此刻正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银光。
这时,齐皓低声道“这么多年,他倒是一点没变,还带着这银制的面具。”
说完这话,他好像忽然想起来,眼下池奚宁跟他的关系,不是能友好交谈的模样,于是他又抿了抿唇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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