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原本要拦下他的手,如今也被萧瑾川握在了手里,甚至,在萧瑾川说了那样的话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曾经那些说过想要一生陪着他的话,也成了过眼云烟。
谈恋爱,也不过是一种欺骗罢了。
齐皓自嘲的笑了笑,堂堂一国王爷,竟然沦落到如此可悲可笑的地步。
他该走的,她已经心有所属,她已经放弃了他,他不该再做纠缠,免得落到更可悲的地步。
可是,脚下如同生了根,心痛到难以呼吸。
说来也奇怪,他与她相处了近九年,可每每想起她时,想到的却只有这近一年的事情。
齐皓忍不住揪住了领口,深深吸了口气。
走吧,走!
不要再难堪了!
他抬起脚,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池奚宁看着他的背影,心也跟着纠痛,齐皓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骄傲的,可此刻的他,却狼狈的好似……
“呦!这么快就走了?”
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看热闹的谢怀孜,瞧着齐皓难看的脸色,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们要打一架呢!”
萧瑾川淡淡道:“大舅子说笑了。”
谢怀孜皱了皱眉:“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大舅子!”
说完这话,他看向齐皓道:“这么快就走了,这一点都不像你啊,奚宁身上的蛊毒你也不管了?”
听得这话,齐皓猛然回了头:“什么蛊毒?”
“原来你不知道啊。”谢怀孜笑着道:“我就说嘛,你如果知道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离开。萧瑾川,你不厚道哦。”
萧瑾川淡淡道:“比不得大舅子你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怀孜笑着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我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齐皓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口舌交锋,只冷着眉沉声问道:“什么蛊毒?!”
谢怀孜指了指萧瑾川,言简意赅的道:“简单来说,就是他,给奚宁下了蛊毒,一种两人若是分开超过两个时辰,双方都会肠穿肚烂而亡的蛊毒,更离谱的是,这蛊毒还让两人必须时不时有些肢体接触,不然就会心悸难安,心如蚁爬。”
说完,他看向齐皓,笑着道:“蛊毒无法可解,一年之后才会自动死亡,姓齐的,你打算怎么办呢?”
齐皓没有理会他,有事表弟无事姓齐的。
他只是看向池奚宁道:“他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中了蛊毒?”
池奚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
齐皓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难怪,难怪她会与萧瑾川牵手而归,难怪她刚刚没有拦下他,并不是她已经爱上了旁人,并不是她已经食言,而是迫不得已。
齐皓的心顿时就没有那般痛了,他深深的看着池奚宁问道:“前日,你同说谈恋爱一事,可是出自真心?”
池奚宁点了点头:“是真心,可是现在我……”
知道她想说什么,齐皓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朝她缓缓开口道:“旁的本王不管,只要你是出自真心即可。”
他转眸看向萧瑾川,沉默了许久道:“蛊毒可对身子有碍?”
萧瑾川笑了笑:“我怎么舍得。”
那便是无碍了。
齐皓顿时放了心。
再看向萧瑾川时,他竟然心头并不痛恨,既不痛恨他劫走了池奚宁,也并不痛恨他给奚宁下了那样奇怪的蛊毒。
因为,刚刚经历过心痛的他知道,换做是他,若有此法,在知道她与另一个男子准备互定终身的时候,也必然会不管不顾,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试上一试。
可问题是……
齐皓皱了眉:“不得分开超过两个时辰?”
萧瑾川点了点头:“嗯,所以我们必须得宿在一处,这蛊毒原本是先前顾院使从苗疆偶然得之,原本是准备献给陛下,治疗他的厌女之症,只不过被我盗了。这世间真的没有任何解除之法。”
齐皓闻言皱了眉,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还有么?”
谢怀孜有些不大明白他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还有么?”
齐皓看着萧瑾川道:“这蛊毒,还有么?”
萧瑾川明白了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道:“还有,一共有三对。”
齐皓点了点头:“剩下两对在何处?”
“还在顾大夫手中。”萧瑾川叹了口气:“此事即便我不告诉你,你最终也会知晓,可问题是,就算你服下蛊,对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并无益处,我们终究得做个了断。”
齐皓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对本王来说,委实有些吃亏。”
谢怀孜这回听懂了,他笑了笑道:“怎么?你们准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了?”
池奚宁隐约也听明白了些,额头青筋直跳:“你们……”
她话还未说完,萧瑾川便叹了口气:“好。”
池奚宁看了看萧瑾川,又看了看齐皓:“你们……”
齐皓点了点头:“宁儿她既然喜欢江南,那就让她在江南过完这个年,年后我们启程回京。”
池奚宁脑壳疼:“你们……”
萧瑾川也点了点头:“可以,今晚怎么办?”
齐皓沉吟了一会儿:“你前两个时辰陪着他,后两个时辰我陪着她。”
池奚宁顿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俩:“你们!”
谢怀孜笑着提议:“不若我们四个凑一堆吧,打个大通铺,明儿个就是除夕了,正好还可以打马吊守夜。”
池奚宁只觉得这主意无比荒唐:“你们……”
萧瑾川和齐皓互看了一眼,然后点头,同时出声道:“好。”
池奚宁:……
喂,有人在么?
有人注意到她说话吗?
池奚宁有些恼:“你们……”
谢怀孜转身道:“这个屋子显然不行的,我去让下人收拾个合适的出来。”
说完这话,他便走了,萧瑾川放开了她的手,看着齐皓道,指了指院中的石桌道:“王爷请?”
齐皓点了点头:“好。”
两人在石桌旁坐了下来,开始聊起了回京之后的事情。
池奚宁站在院子里,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转眸对夏竹和春兰,还有彩衣道:“我感觉,好像没我什么事?”
春兰和彩衣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夏竹却笑着道:“总归,他们最后会处理好的,小姐,你只需要顺其自然就行。”
池奚宁看了看院中石桌旁的两人,点了点头:“确实好像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