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凪斗再次提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箱子来访。
老人单手稳稳的抓着沉重的金属箱,按响了六号别墅的电子门铃。鱼谦边开门将凪斗让进了客厅,边大声的喊任源下来。
“可以啊,很准时嘛。”任源下楼看到凪斗,顿时心(qíng)大好,两步跨下楼梯把金属箱接到了手中。
“一切都按你的要求改过了,你可以试试看顺不顺手。”凪斗笑着说道“现在就下去试试吧,我也着急看看效果如何。”
任源的佩剑“罪衍”和他伪神之躯的称号同样是对灾部中活着的传奇。被惊动的姜梓文也好奇的跟着三人下到了地下练习场,有了上次的见面,这次面对凪斗她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害怕了。
与审判和惩戒一样,罪衍是基于任源本(shēn)存在的异物。在他悠长的生命中,他用以战斗的武器被固化为一种传说而流传,成为了他的一部分。相较于出现较晚的审判和惩戒,罪衍伴随着任源度过了很长的时光。
最早的模样恐怕只有任源自己记得了,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当任源将“罪衍”这一概念赋予手中的武器时,不管它是一管笔,一根木棍,还是一把折刀,都将变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锋利与否在他手中并不是需要考虑的事。
罪衍本(shēn)被认定为A级的异物,鉴于其不能脱离任源独立存在这一特(xìng),也是少有的没有被封存在仓库中,被(yǔn)许使用的A级异物。
这两天任源和凪斗晚上一直在网上沟通相关细节,终于在今天彻底完工,凪斗为他打造的是一把兼顾了隐蔽(xìng)和威力的,新设计的方案。
“剑长一百二十公分,合金打造,重十七点八千克。刃长九十六公分,宽七公分,厚一点二公分,柄长三十四公分一体锻造。八面双剑脊,两脊线宽五点五公分,中间(yīn)刻夔龙纹。钝锋未开刃,想来你也不需要。”凪斗把箱子推到任源面前催促道“打开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任源弹开箱子,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五把寒光闪烁的短剑。
“为了方便携带,剑刃从中线左右分开共有五个模块组成。其中最长一段连柄六十公分的直刃平锋短剑是主体,还有四块分别由两段四十八公分,和两段三十公分的单面剑刃组成。除完整一百二十公分八面剑制外,还可拼接为短剑和单刀,分开携带也更容易隐藏。”
“三十五斤吗,怎么这么重?看大小我以为最多也就二十斤。”任源拾起一根剑刃,在手中摩擦感受着平滑明耀的剑刃,犹如抚摸处子细腻的肌肤。
“我的研究方向,可是材料学啊。”凪斗打趣的说道“嫌重吗?我可以给你做到五千克以下。”
“不必了,我很满意。”
任源将剑刃拼合起来,单手舞起长剑带起飒飒的风声,搅成一团银亮的光球将自己笼在其中。继而手腕一抖刺出一道平直的剑迹,顺势劈抹挑击刺,大开大阖倒是颇有威势。姜梓文忍不住对鱼谦嘀咕道“刀还是长点好看,我觉得任源这剑耍的要比庙会耍刀好看多了。”
单手舞过一轮,任源抬手送腕,长剑纯靠惯(xìng)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叮”的一声扎向合金地板,却没有扎进去,一弹复又落在了地上。沉重的剑(shēn)落地犹如乐器一般,嗡嗡颤动不休,声音醇厚悦耳。
看到这一幕凪斗皱起眉头问道“状态不好?”
“有点。”任源拾起长剑坐回桌边
“太重了吗?”
“这倒不是问题,还要磨合一下。”任源屈指轻弹剑(shēn),剑刃拼接处严丝合缝犹如一体,丝毫看不出一点缝隙。纵然是五块拼接而成,颤音也不带有一丝的混杂,在任源的弹指下缭绕悠扬。
剑是好剑,自己也下足了心血,可在见过上代罪衍的凪斗看来,这把剑观之犹如死物,丝毫不见一丝灵气。
“不过才三十来斤,很重吗?”鱼谦好奇的问道“一箱鲜牛(nǎi)还要二十斤呢,我以为你的剑起码要**十斤,上百斤,像一个大门板那样。”
“你在开什么玩笑。”任源把目光从剑上移开,忍不住笑道“就算是欧洲重剑的代表剑种,德制双手剑也才不过四五公斤罢了,哪有用上百斤剑的。”
“你也不是正常人吧?”
“你呀,一看就是没摸过冷兵的。”任源把手中长剑横置于桌面上“剑是费力杠杆,握着一把二十斤的剑和拎着一箱二十斤的(nǎi)那是两码事,你不妨试试看?”
一旁的凪斗也笑而不语,看着鱼谦伸手去拾起长剑。
“好重!”
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把剑竟如此之重。一只手根本就舞不起来。鱼谦对自己的腕力本是颇为自信的,然而提剑在手的感觉和拎起一只二十千克的杠铃完不同,由于修长的剑(shēn)和剑首没有配重球,握在手中的感觉直如千斤。
“哈哈,别试了,虽然没开锋,砸到哪也是不好的。”任源握住剑锋将长剑拽了过来,拆解完毕重新装进了箱子里。
“要我再调整一下吗?不能成功契合的话,分成五段就没有意义了。”凪斗问道
“不用了,不是你的问题。”任源笑着拍拍箱子“我得带她出去转转,这么多年没见也许是生我气了也不好说。”
“好吧,我还会在S市停留一顿时间,有什么需要你再联系我。”凪斗点点头,起(shēn)离开了。
这边任源则提着箱子,也和鱼谦出了门。昨(rì)收到特级权限开放的通知,任源的计划愈发飘渺起来,无论鱼谦怎么追问他总一味的打岔耍宝。(bī)得急了,便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今天就知道了。
而姜梓文则在任源的指示下,联系了佣兵小队二人,约在了今天中午于老城区的一个路口碰头,鱼谦完不知道任源要小新去做什么。当他们二人赶到时,小新与苏筱羽已经先一步到达了碰头地点。看到鱼谦开车驶来,打了一个双闪以作示意。
这片老城区仿佛凝固了这座城市的记忆。
S市是一个十分年轻和现代化的城市,从一个小渔村发展而来的它,时至今(rì)行政地区仍要比许多人想象中小得多。相较于那些动辄千年以记的磅礴古城,S市年轻的犹如一个稚童。
然而就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崭新城市中,依然有一片片侠小又极不引人注意的碎片化老城区隐藏在其中。它们蜷缩在高楼林立的摩天大楼之下,默默的守护着那方不知源于何处的记忆,仿佛这片繁华都市中的流浪地。
它们是如此的不引人注目,以至于当你漫步在这座城市中突然看到它们时,也不会将目光在上面多做停留,恍如一副磅礴画卷中闪过的,一处不起眼的空白。而这些老建筑组成的地带,就犹如冻结在了那个片陈旧的时空中,当你走进它时才被那铺面而来的烟尘气惊醒,不由得好奇在这里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和传说。
然而S市并没有邻居SH市的历史积淀,纵使老城区也散发不出足够丰厚的底蕴,终是抓不住行人的脚步,在这座代表着速度与革新的城市中黯然沉寂下去。
任源提着箱子下了车,对着小新和苏筱羽打着招呼,众人(shēn)旁是这周围老建筑中最高的一栋。正好对着十字路口,从外形上看原本应该是一栋颇有规模的会馆。
“事(qíng)办得怎么样了?”
“我刚刚又确认了一遍。”苏筱羽扶了扶眼睛说道“除了两人缺席,其余都到齐了。”
“缺席的有谁?”任源忽然想起什么了一般一怕额头“那个人肯定没来吧?“
“当然,是除了那位前辈,还缺席两人。”苏筱羽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海子女士和岩先生没有列席。岩先生似乎(shēn)体抱恙,无法下(g)。至于海子女士…她直接拒绝了。”
“拒绝了?”任源有些惊讶“凭什么?”
“海子女士孑然一(shēn),没有什么人际瓜葛,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兴趣(ài)海。所以她如果拒绝的话,我们并没有什么能强迫他就范的手段。”苏筱羽解释道
“你这么细声细气的和她说,她当然觉得我们没什么手段了。”任源说道“她不怕死吗?”
“恐怕不怕。”小新接口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只怕坚持不了很久了,我听说她已经和监管他的人员商量过了,不出意外今年年底之前她可能就会提交申请了。”
“这样吗?罢了,我到时候再跑一趟好了。”任源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能来的都到齐了,我们一会就上去吧。”
“现在不上去吗?”
“不,主角应该晚一点登场。而且你们就不好奇我们迟迟不到场,他们会聊些什么吗?”任源狡黠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之所以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座会馆是部里的资产,早就改造过了,省的临时布置这些东西,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
一旁的鱼谦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三人在聊些什么,看到话题已了,连忙问道“什么(qíng)况?我们过来见谁?”
“怎么,任前辈没有跟你说吗?”苏筱羽惊讶的问道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鱼谦耐心终于到了极限,不满的问向任源“现在你可以告诉今天我们到底来做什么了吧?”
“昨晚不告诉你了吗?我要把降临派在S市的眼线一网打尽。”
“啊。”这回换小新和苏筱羽两人惊讶出声,苏筱羽狐疑的问道“任前辈,你的意思是?”
“哼,这群家伙拎出来排队炮决,炸打死十个有十一个死有余辜。”任源脸上浮现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S市只要出现降临派,他们要么已经和降临派苟且了,要么就是在想要苟且的路上。抓不到证据敲打敲打他们也不会冤枉了他们。”
“可是这样…”
“我有特级权限,一切我来负责。”任源仰头看了小新一眼“你说呢?”
“你是指挥,我没有意见。”小新面沉似水缓缓说道
“上面究竟是谁?”鱼谦讶然
“上面嘛。”任源冷冷一笑“是那些不肯把自己短暂的生命,奉献给为人民谋福利这一伟大事业的家伙。”
“明明在S市受对灾部监管,却不肯加入枭龙大队的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