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聂蒲穿着苏筱羽临时借给她的衣服,满脸不安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环视自己的四人,除了(xiōng)部奇伟的女子看起来还算面善,其余三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样子。
面对任源上楼的邀请,实际上她是非常想拒绝的。奈何形势没人强,她实在没有胆量和差点杀了自己两次的人抗衡。可以说是(shēn)体和嘴上都顺从了安排,跟着晦气脸的鱼谦和猩猩般的任源上了楼。在苏筱羽的带领下,洗了澡换了衣服,来到了间看上去就像是在谋划什么(yīn)谋的房间中。环目四顾,房间里塞满了叫不上名字但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机器,和琳琅满目的显示器。
“不要紧张,我们都是好人。”任源(rè)络地招呼道“我再和你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任源,就是上午给你打电话的人。”
“嗯,听出来了。”聂蒲尴尬的说道“你们公司的面试,真别致。”
“还好吧,毕竟来面试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呀。”任源挤挤眼说道“你说是吧,聂蒲小姐?”
“是这样的。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招我,看中了我哪一点。我需要提前说明的是…”聂蒲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道“我还很穷的,也没有什么存款。你们要是绑架我可打错注意了,我是那种去银行都贷不出什么钱的人。要是看上了我这个人,别是落下残疾就行,我什么都配合。”
在洗澡的时候,聂蒲反复思考了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和那件事有关,因此她打定主意装傻到底。如果不是和那件事(qíng)有关,那么对方无论提什么要求,她决定都老老实实照做。就算今天自己要作为特殊片子的演员c位出道,只要能保住小命就算成功。
因此面对任源,上来她就摆出躺平的姿态。对方是敢光天化(rì)之下拉弓(shè)人,随手往外掏枪的角色,她可不是那种到了这个时候,还拎不清现实的傻妞。
“你可真幽默。”任源失声笑道“你常用的银行账户是?”
“工行的,62122……15553,密码是34xxxx。”聂蒲熟练至极的报出了自己的账户,末了补充道“里面钱不多了,就剩四千七百三十八…”
“唔。”任源低头在手机上捣鼓了一阵,远处聂蒲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一声轻响“现在里面有十二万四千七百三十八了,你要确认下吗?”
“啊这…什么意思?”聂蒲想了想还是没有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手机,这种有命拿没命花的钱,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喜悦。
“我说了嘛,你面试通过了,我提前预支给你半年的工资,开心不?”
“您太客气了,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这份…”聂蒲讪笑的推辞着
“你真当我是在这里招前台吗?”任源面色骤肃,冷冷的说道“你在逗我玩吗?”
“不是您先逗的吗…”聂蒲吓得一缩脖子,小声嘀咕道“那您要我做什么,您就直说了行吗?”
“嗯,很好的觉悟。”任源满意的点点头“我虽然并不是在真的招工,但是确实是想要从你这里打听些事(qíng),刚才的十二万就是信息费。如果之后你觉得不够,可以提出你的价钱。但是!”
任源的语气陡然狠厉起来“要是你敢耍花样,隐瞒什么,后果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听明白了吗?”
来了!聂蒲心中震惊,果然是冲着那件事来的。少女直要将头,埋进自己的两腿间,颤颤巍巍的答道“知道了…”
房间内其余三人,小新见惯了种种,面色自若。倒是参见工作不久的苏筱羽,面露不忍之色,目光复杂的看向鱼谦。而这边鱼谦知道任源如此大
费周章,自然不会是闲得无聊,虽然对任源的行为颇为不满,最终还是把堆到嘴边的疑问,用力咽了下去。
“很好,那么我就直说了。”任源屈指敲着桌面,对坐在对面的聂蒲问道“你,或者说你的父母,是什么教派的?”
“啊?”聂蒲疑惑的问道“是问他们的信仰吗?”
“可以这么说。”
“我妈妈好像是信基x教,我爸爸没什么信仰,平时就拜拜关圣人和菩…”聂蒲小声的回答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危险的火苗在任源的眼眸中闪过,语气森然的说道“不要给我扯东扯西,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您在问什么,我妈妈走的早,那时候我都不记事呢。”聂蒲带着哭腔回答道“我就听我爸爸谈起过她,我真不知道我妈妈信什么…”
“那就是你爸爸有问题喽?”任源打断了聂蒲的哭诉“他是什么教派的?琐罗亚斯德?奥姆摩瓦?真理之地?还是伊甸园?”
“我爸爸去年过世了…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聂蒲别过头看向侧方的鱼谦,央求道“叔叔,你们放过我吧,我真不知道你们要干嘛。”
“喂,是我在问你话呢。”任源伸手捏着聂蒲的下巴,把少女的头给正了过来,狞笑着说道“你不会以为,我的钱那么好拿吧?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我再给你次机会。说,你爸爸是什么教派的?”
“我真不知道,我爸爸都过世一年了,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
“一”
“而且平时我和我爸爸也不怎么聊天,就是偶尔说说工作上的…”
“二”
“您要是想问我爸爸有关的事,可以找他单位的人,我是真的…”
“三。”话音刚落,任源浑(shēn)肌(ròu)猛地绷紧,捏着少女下巴的两指微紧,刚要发作。聂蒲感受到骤然飙升的危险,面露绝望,赶忙说道
“奥姆摩瓦…”
“你说什么?大声点。”任源眯着眼喝道
“奥姆摩瓦教派…我父亲是奥姆摩瓦教派的人…”少女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但是很早之前,他就退出这个教派了。”
“你倒是见机的快啊。”任源笑道“我这刚想上刑,你就招了?”
“硬杠下去又有什么好下场。”聂蒲无精打采的说道“我爸爸警告过我,唯有这件事无论怎样都不能叫人知道,否则(xìng)命难保。”
“那你现在怎么说了?”
“我今天不说,只怕也不能活着出去,还不如赌赌看。”
“嗯,我猜你赌运一向不错吧?”任源调侃道
“不知道,没赌过。我爸爸要我牢记的第二件事,就是这辈子万不能沾赌。”聂蒲说道“就连正规的彩票奖券,也是不让买的。”
“你爸爸倒是有自知之明。”任源冷笑道
“我猜你们把我抓来,是想知道关于奥姆摩瓦教派的秘密吧?”聂蒲耸肩说道“可惜你们抓错人了,关于这个我并不知道多少。要是早两年你们可以问问我爸爸,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死前,他把自己的文档笔记都毁了。”
“什么都没留下?”
“什么都没留下,他说这些东西都是祸根,留不得。”聂蒲又紧接着补充到“这些东西我都没看过,而且是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你问我里面写了些什么也是白搭。”
“你不是没看过吗?没看过怎么知道看不懂?”任源调侃道
“呃…这个…看过一次,但是真的看不懂
。”聂蒲往椅子上一瘫“你们(ài)信不信,就是打死我,我没看过也是没看过啊。”
“你看没看过,我并不在意。你父亲那些宝贝在我看来,不过是堆垃圾。你以为,我是对那些玩意感兴趣吗?”任源不屑的说道
“那你们骗我来干什么?”聂蒲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对你感兴趣。”
“我?”聂蒲一愣“我提前说明,我可不是处女啊,就算你不介意,抱歉您真不是我喜欢那种类型。”
“你放心,我也不是拉你来相亲的。”任源长笑道“我好奇的是,你背负的魔女祝福。”
“魔女祝福?”
“就是你的好运气。”任源解释道
“那饶了这么一大圈,不还是想知道这个嘛。”聂蒲恍然“我说了,那些仪式流程什么的,都被我爸毁了,我并不知道。”
“我也说了,我对那堆破烂也不感兴趣。”任源说道“我感兴趣的是,给你祝福的那名魔女,住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聂蒲默然半晌,沉声说道“不记得。”
“你在撒谎。”任源不容置疑的下了论断“别妄想了,我们既然找你来,自然是掌握了关于你的消息,撒谎隐瞒是没有意义的。”
“嗯,你说是那就是,我不辩驳。”少女认命的承认道
“那么,她住在哪?”
“我不能说。”
“那么,怎么你才肯说呢?”任源若有所思的问道
“怎么我都不会说的。”聂蒲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咬牙说道“随便你们用什么手段,就算杀了我也无所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的。”
“这又是为什么?”任源奇道“之前你不是为了保命,还把亲爹卖了吗?怎么现在为个外人这么坚持?”
“我爸爸已经死了,你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也就是说,给你祝福的魔女,现在还活着对吧?”任源笑问道
“啊。”请知失言,聂蒲赶忙闭紧了嘴巴
“她活着又怎么样?你怕说出她住在哪里,她会报复你?”
“我这条命是她救下的,我为了她把这条命还回去也没什么。”聂蒲笃定地说道
“没看出来,你这姑娘还(tǐng)讲义气啊。”任源赞叹道
“随你怎么说,唯有这点我是不会说的。”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还(tǐng)擅长催眠的。”任源笑道“何必坚持呢,你现在老老实实交待岂不是大家都方便。”
“催眠没那么神的。”聂蒲盯着前者认真说道“我爸爸告诉我,只要坚决不去听对方的暗示,不按照对方的指示去配合,就不会被催眠。你催眠不了我,也骗不了我。”
“诶,你这孩子。”任源叹了口气“我这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体面的台阶,你非赖在上面不下来。非要我动粗,搞到这个地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呀。”
“你动手吧,不就是个死吗,我早做好觉悟了。”聂蒲边说狠话,边给自己打气“我是不会向你们屈服的。”
“嗯,很好,既然你都有觉悟了,我不配合也不好。”任源伸出大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放心,我用刑很专业。虽然会让你觉得比死难受,但是肯定不会让你死的。”
这话落在聂蒲耳中霎时间把少女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拍散大半。强挤出一丝笑容,哆哆嗦嗦的问道
“那,能让我最后吃顿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