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坟地,难怪女孩舅舅会做怪梦。
我和张承山想去看看正在办丧事的这户人家,会一会汪门的这位风水师。但转念一想,人家正办着丧事,心理沉着,已经请人念经了,我们过去一不能叫板,而不方便说啥。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处墓地看完后,我也都留了香烛,既然不去那户正在服丧的人家,我们便去女孩舅舅家看阳宅的气数,看一看为何闹鬼,是否和雷鹏举的女儿有关。
下山路程中,那名“聂”姓中年男人不断吐槽,说若是早请到萧师傅,或许不会出这么多诡异的事,还吐槽萧师傅有个“请十接一”的称号,有十个活请他出山,只会接其中一宗活,而且不一定亲自出马。
中年男人说道“汪门的这个人真不中用,但还是很多人信任他,我是不太信任了。”
女孩舅舅撇了他一眼,说“你这样不信任的人,还是不多的。”又看了一眼张承山和我,说道“不过比起萧山伯萧师父,我们肯定还是信任你们的。”
我和张承山没有完全听进去,脑子里不断回想这个村庄的问题。进村时遇到的蛇骨架、蚀骨虫,坟头上蔓延的杂草,坟头立向的“空针”。我觉得这事很不简单。
一座坟头的朝向“空针”还可以解释为学艺不精,失误所致。两座坟头都是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风水师学艺精湛,而且心狠手辣。
下了山,我们去往女孩舅舅家里,他家宅子很大,独门独户,有着偌大的院墙,三层小楼在院内拔地而起,墙面贴满大理石,楼顶做了城堡状的造型,留了一间玻璃墙面的阳光房。院落内水泥地面平平整整,大门两侧种植了两棵橘子树。
我和张承山在城里住惯了,起居饮食都在一间小房子内,于是对他家的房子大加夸赞,女孩舅舅说“这座房子是五年前盖的,也是找了汪门的人看了风水。”
女孩舅舅非常客气,给我们端茶倒水,他的老娘下厨做了肉丝炖粉条,我们称已吃过午饭,但他们还是坚持,一人一碗,两个学徒也不少,说是待宾之道,一些汤汤水水的小点心。
张承山大赞味道绝口,但称最近身体不适,食欲不振,略微吃了几口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他对这座阳宅楼上楼下,院前院后的勘测,特别对已故舅妈的卧室和客厅墙头的遗像,四下打量着。
我和两个学徒却是吃得狼吞虎咽,味道确实鲜美可口,看完两座坟地,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又干得是爬山的体力活,确实有些饿了。等我们吃完的时候,张承山对宅子已经看了大半。
于是我也拿起罗盘,对房子进行一番勘探。
等整体格局看完之后,我在张承山耳边说道“这座房子所处的位置本该阳气很重,但事实恰恰相反,阴气异常旺盛。”
言下之意,这是一间凶宅,频繁闹鬼是很正常的,张承山点头称是。我皱眉细声说“那要不要告诉这家人,凶宅凶险无比,那些噩梦是先兆,以后可能发生更可怕的事。”
张承山继续轻声说道“先不要说,我先想办法镇宅,回去找师父详细说明情况,看他决策如何处理。”师兄遇到大事时,都会征询萧先生的意见,这次遇到这种凶宅,他更是不敢自作主张。
张承山和我商量完后,来到这家宅子的厅堂,让学徒取出符纸、朱砂和毛笔。对女孩舅舅正色说道“我们看了风水,阴宅问题比较大,阳宅也有点问题。只有把你们这边的问题解决了,雷主任的女儿才能恢复。”
张承山说的雷主任,就是指雷鹏举了。女孩舅舅连忙应声说道“只要我那外甥女没事,我这边全力配合。”
张承山说道“我给你们一道符咒,再做一道法阵,先看下今晚的情况,明天再想办法处理。”
中年男人连连称谢,没有追问阴宅和阳宅哪里出了问题,看来是对我们的道行十分肯定。
张承山取笔在手,随着笔走游蛇,一道黄色的符咒画完,问家中老少共四口人,于是画了四幅。待墨水晾干,将四道符咒依照手法折成三角状,取红绳系了一个结,分别递到四人手中,说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将这道符文放到枕头下。”
四人接了符咒,再次称谢。
张承山接着执笔在手,取了另一张比较大的黄色符文纸,龙飞凤舞间,画成另一道符咒。我让学徒搬来梯子,放在大门前,站身上去,将这道符咒紧紧贴在大门上方。
接着,我又吩咐学徒在院墙门口也摆放一条长凳。我与张承山牵出一根细长的红线,我将红线一头挂在院墙大门上,张承山将另一头挂在入户大门上。按照这种挂法,一共挂了五根红线。
张承山又取出一叠符咒,我和他将符文依次挂在这条红线上,每根红线挂九张,共挂符四十五张。
这个阵法称作“缚鬼阵”。红线可用一股至九股,九股力量最强,但也反噬己身;一股力量最弱,但于己无害。张承山怕力量太强,若没有效果,反倒伤了这家的人丁。于是用了五股。
忙了一阵后,总算大功告成,就看今晚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