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水土不服,是不是?”
老军医一怔!
她怎么会知道?
这种病的确很像水土不服,第一个患者来求药的时候,他本没有太在意。但来的人多了,病症越来越严重,他才慢慢意识到,他给的药,竟然一点作用也没有!
身为军医,他随身带的都是可带上战场的特效药,对一些刀剑伤有奇效,更别说水土不服这种常见病了。
但是,虽然心里怀疑,他却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如今病情蔓延,队伍中已经很恐慌了。再加上他们因为生病,更不敢往人多的镇子里面走,只能在郊外扎营,这就让他们的补给更加紧张。
问题已经很棘手了。如果再不解决,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没水,没食物,没药物,甚至……没命!
老军医头痛欲裂。
负责带队的工部侍郎提前到了陵江镇,临时带队的管事,只会给皇帝上奏折。实际的事一点不会干。他一个军医,又要当爹又要当妈。一大把年纪,哪里经得住这样揉搓?
就这样憋了三四天,刚才梁妙书突然问他的时候,他在那一瞬间感觉到的不是紧张,而是……轻松!
对!就是轻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老军医觉得,有人来分担自己的压力了!
梁妙书见老军医直愣愣地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他是有口难言。
“乏力,腹泻,身上出红疹……这些的确都是水土不服的症状。除了眩晕。”
梁妙书一边在脑中迅速翻查着刚刚到手的资料,一边快速检索出关于水土不服的关键信息。
“如果真的是水土不服,即便身体会出现不舒服,几天后也会自动缓解。但现在队伍中的情况却是越来越糟。所以,他们的确是患病了,只不过,不是普通的水土不服。而是……中毒!”
老军医的心猛然一震!
他其实已经推测出是中毒,但是并不能完全确定。他手上并没有证据,也没有找到毒药,没发现下毒的任何痕迹和线索,贸然提出中毒这件事,只怕会让本来就恐慌的众人,变得更加如惊弓之鸟一般。
“你说的没错。”老军医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这症状的确像是中毒,只不过……你为何如此确定?”
面对老军医的怀疑,梁妙书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不确定,猜的。不过试试就知道了。不知大人这里是否有解毒丸?只消给一人服用,观察六个时辰,如果症状有所减轻,就说明我们猜对了。”
老军医捋着花白的胡子,沉吟良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解毒丸是万能的,对绝大数的毒都可解,虽然不能完全清除毒性,但是足够保命,所以珍贵异常。这一次他为了以防万一,也只带了十颗出来。若是真的有用,他们也没有那么多解毒可用啊!
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试试,再看下一步了。
“来人!备药!”
梁妙书从军医这离开之后,便找到了暂时领队的主事大人,说明了情况。主事的大人原本就害怕是瘟疫,生怕传染给自己。梁妙书既然提出她想试试,他正好顺水推舟,直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
得了管事权的梁妙书,带着管事的令牌,当即下令,将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单独辟出两个空的营帐,男女各一个营帐,方便查看病情和统一照顾。
与此同时,老军医发布了试药的消息。第一个患病的人自请服下解毒丸。他患病的时间最久,受的折磨也最多。眩晕加上腹泻,才几天时间,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此时只求一个解脱。
服药之后,老军医和梁妙书一直在营帐中,一起观察。每隔一个时辰做一次记录。六个时辰之后,这个患病的人惊喜地发现,他已经连续两个时辰没有腹泻了。就连头晕都好了许多。身上的红点也逐渐消失了。
这足以证明,这群人的确是中毒!
但是老军医此时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解毒丸完全不够!
给了希望,又让他们失望……倒不如一开始全都没有希望……
【妙啊!《无上草木经》里面,貌似有解毒汤的配方哟!虽然效力比不上解毒丸,但是也足够了。】
听着系统的声音,梁妙书眼睛一亮!用意念在脑袋里面翻阅了一下,果然找到了解毒汤的配方!
她当下也没有犹豫,直接将配方写了出来,交给老军医一起查看。
“这……这是……失传已久的解毒汤?”
梁妙书一愣。
失传已久?
难不成这本《无上草木经》……还是本上古医书?
“你怎么会有这个古方?”
情急之下,梁妙书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只说是家里藏书很多,忘记是在哪本书上见到了。
对此老军医深信不疑。
在京城,吏部梁大人,那可是出了名的学贯古今,家里有点藏书,再正常不过了!
而这样珍贵的药方,这丫头竟然这么大方地就给了出来,没有丝毫的藏私,也没有试图为自己争得什么利益。
这样心思纯净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是以,老军医再看向梁妙书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慈祥和蔼。有了梁妙书,自己便像是有了盟友和主心骨一样,做起事情来分外有干劲!
……
另一边,怕被传染的喻妍菲,自从疾病蔓延之后,便一直躲在自己的营帐中,从不外出。偶然从别人口中得知梁妙书又立功的消息,直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尚启贤闻听此言,只是微微惊讶,很快恢复了淡定。
如果这件事情是别人做的,他可能还会怀疑其中有假。
但如果是妙书出马的话,那就没什么不可能了。
这丫头,一直就这么聪明。
突然,尚启贤感觉福至心灵,眼睛一亮!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接近梁妙书的绝佳的办法!
……
入夜,梁妙书刚刚从女帐中钻出来,还未来得及捶捶酸软的腰,迎面便看到了陆修远。
见他一脸铁青,梁妙书笑道“陆大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陆修远一掀眼皮,嫌弃之意尽显。
“男账那边刚传来消息,尚启贤突然重病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