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过来催促林浠快点走,林浠一狠心用力将林小宝的手拽下去,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林母还原地看着哭成小泪人的林小宝手足无凑,喃喃道“买什么东西啊这么着急?”
林浠和村长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不断打听问路,很快就找到了官府衙门。
那是一座村里人不常见到的威严建筑,青砖黑瓦,安静异常。门口摆放着两头一人高的凶猛石狮子,露着尖嘴獠牙面对着来往的百姓。
林浠看着那不太面善的石狮子总觉得不舒服,这不仅是在彰显官威,更像是在威胁镇子里的百姓不要过来。
衙门大门敞开,但门外并没有看管人员,林浠走在前面上了几节工整的白石台阶。透过打开的木门向衙门里望去也没有看见什么人,便回头招呼村长先进去。
两人初来乍到,又是有事要报,行动起来自然无比坦然不闪不避。林浠侧耳听着,寻找衙门人员的踪迹。
只听东厢房内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叫好,嗓门不大,但兴致很高。
林浠故意在院子里大声问了一句,“这里有人吗?”
很快,东厢房里就急匆匆跑出几个面相凶狠的男人,“你们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进来!”
他们语气实在难听,带着被人打扰玩乐的气愤。
“我、我们是来报官的!”村长被这几个面色不善的人吓了一跳,却还是大着胆子道。
“报官?”为首的戏谑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当视线看到林浠时,还在胸前和腰间徘徊了几下,“你们这群臭要饭的有什么好报官的?”
“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衙门里要饭吃!”后出来的另一个男人恶声恶气道,“快滚,你们要是再敢来,小心我们打你板子!”
“官爷,我们是真的有急事,”村长慢慢道“劳烦你们告知官老爷来见我们一面吧。”
“呦呵,”那几个男人都笑了,对林浠两人指指点点嬉笑,“还要见官老爷呢,真当大人是什么人都能兼得的?”
那衙役呸出一口浓痰来,客气地吐在林浠两人面前的地上,“快滚!小心老子打你们板子!”
“诶,你们!”
两人辩解无能,最后被衙役一边赶一边打轰出了衙门。
村长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气愤的青黑色。南月村村民们向来都是踏实肯干的淳朴老好人,对待左邻右舍都是和和气气的,更不要说面对村长了,那更是尊敬有加。
村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粗俗不讲理的人!
什么时候被人骂着赶出去过!
“你们这些混账……”村长咬牙切齿,林浠看的津津有味。
她被骂被赶当然也很不爽,但是早有心理准备,因此现在并不是多生气。
反而是村长,老人撸起袖子,露出常年劳作而十分有力的臂膀,手臂的皮肤比脸上要稍微白一点,但是依旧泛着健康的古铜色色泽,皮肤干巴巴的,但是被皮下肌肉撑得鼓鼓囊囊。
一看也是个很能干的人。
村长突然冲上去,林浠猝不及防连忙伸手将人拦住,“村长!冷静啊!”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都是干吃白饭的畜生!兹事体大,耽误了你们担待的起吗!你放开我!……”
林浠费力的抓着村长的胳膊,整个人都要被突然爆发的村长拽过去。
林浠头疼的拦住村长,“村长,你别冲动,他们人多。就算我们把他们打趴下也解决不了事情。”
万一把人惹火了可就糟了。
正说着,远处的人群熙攘几下,最后四散跑开,林浠循声望去,是官老爷的仪仗来了。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县官老爷,但这位老爷可比襄阳城那位有派头多了,出门坐的都是四抬大轿,前后各两个壮汉抬轿。应该是训练了很久的人,轿子平稳又快速,去哪里都很方便。
前面更是有两个侍卫开路,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佩刀,一路呵斥行人散开,威风的不得了。
这小小县官派头还不小。林浠腹诽,这时候村长也意识到县太爷过来了,也不喊不闹了,连忙整理衣服好让自己看上去得体一些。
但那破旧脏乱的衣服,你人再儒雅穿出来也不像个书生。
刚刚出来的那几个衙役被村长喊得急了,本打算拿出棍棒将人好好教训一下,现在见到县官的轿子,急忙将东西都扔在角落,等候大人回府。
林浠眼看轿子越来越近,衙门门口的衙役满脸狗腿样,便知道这位县老爷也不是什么深明廉洁的好官,要不然这群衙役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擅离职守跑去打牌玩乐?
要是等他进了衙门再想见人就难了!
林浠一咬牙,在轿子过来之后一步冲出去,拦在轿子面前,“大人!等一下!”
轿夫受惊,脚步顿时乱了一下,县老爷在轿子里一晃荡磕碰到了脑袋。
“什么人敢拦轿?!”县老爷一手扶着自己被撞歪的乌纱帽,一手掀开轿帘往外看。动作太大,轿夫反应不及又是一个晃悠,差点将人甩出轿子。
县老爷脚下一个不稳,又摇晃磕在轿门上,头上顿时起了一个不小的红包。“诶呦!”
轿夫们慌忙将轿子停在地上,县老爷弯腰从轿子里走出来,随便找了个离自己近的人踹上去,“瞎了你的狗眼,怎么抬轿的!差点要了本官的命!”
轿夫也是七尺大汉,此时却被细皮嫩肉的胖县官一连踹了好几脚,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嘟囔了一句,“大人,有人拦轿。”
“哦对,什么人!”胖县官一转头看向林浠两人,看罢又一摆手,高喊道“算了,来人呐,将这个胆大妄为的拦轿女子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说完用小眼睛一觑这个拦轿女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难民,没规没矩,本官哪里容得你们随便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