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水村村长颤栗不已,“对、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呜呜呜都是怪我们不好,饶了我们吧呜呜呜……”
“我……肚子疼啊杀了我吧。”
……
林浠在一边冷眼看着,并未做出反应,程俊此时身体好受了一些,林浠帮她理顺了刚刚弄乱的头发,“这些菜可是好东西,我们好多天都没吃到正经饭菜了,大家别巨拘束,敞开吃。”
她说的是穷水村人给自己准备的那些菜,这些食物是没有毒素的。
南月村其余人都不太敢动作,主要是看着地上哀嚎不止的人们有些犯怵。
林浠没管他们,自行走到一张桌子面前,搬了条凳子就开始吃,林小宝自然是跟在林浠身边,只是看着地上的人有些胆怯。
他怯生生的挤在林浠身边,“娘亲,这些人会死吗?”他们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不会。”林浠干脆道,顺手给他夹了个鸡腿到碗里,“快吃,吃完我们离开这个晦气地方。”
“嗯!”听到这些人不会有什么事林小宝一下就放心了,捧起碗递给林浠,“娘亲先吃!”小孩子嘛,表达对人的喜欢好像只有那么点方法,分享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是莫大的爱意。
林浠自从搞明白这一点之后就没有拒绝过林小宝的爱意,做做样子咬了一小口之后笑道“真好吃,小宝你快尝尝。”
味道其实并不怎么样,这里的人做出来的肌肉有一股土腥味,调味也不行,但是总比干巴巴的啃馒头要好下咽很多。
南月村人也难以招架这顿饭食的诱惑,硬着头皮穿过地上的人,听着耳边的哀嚎声时不时还会被吓一下,但是依旧狼吞虎咽。
他们太饿了,尤其是现在经历了一次惊吓过后,惶恐全部变成了饥饿感,索性不再有顾忌,一个个吃得都很满足。
林浠习惯了时刻注意林小宝的动作,只见小孩子慢条斯理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鸡腿,并不想其他人一样吃得满手满脸的油,一眼望就能知道和身边这些普通村民的差距。
他同样不馋食,这么多日子过来,林小宝一直都没有向她说过想要吃什么,遇见好吃的也不会狼吞虎咽忘乎所以,不喜欢吃的也不会表现出厌恶,照样一口一口吃干净。
懂事的叫人心疼。
林浠并没有对穷水村人下狠手,相反还遏制了一下水里毒性让他们可以晚点发作。等到饭吃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的时候,祠堂门外才过来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江三儿惊恐的看着满地的村民,又看看完好无损的南月村人,“这、这是怎么了?”
“喝坏肚子了而已。”林浠解释道。他一直在家里待着,而他家离祠堂又比较远,想来他的媳妇一直没有回家,不然他也早就来祠堂了。
“这样啊,那没什么事,也就是闹几次肚子而已。”江三儿放了心。林浠带着村民们去了那一处泉眼,将剩下的十来根竹子都灌满了水。
村民不解,“不是说这里的水有毒吗,喝这个还不如渴死。”
“现在已经没有毒性了,可以放心喝。”她现在已经将水都净化过了,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水质绝对是干净的。
林浠一边说着一边封上最后一根竹子的盖子,在大哥的帮忙下将竹子放到了木板车上,拍拍手,“好了,我们走吧,听刚开始那个大伯说离这不远就有个镇子。”
吃饱喝足,虽然现在还是顶着大太阳,但是村民们还是听从林浠的指令开始赶路。
再次路过穷水村,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看见他们之后立马转身跑开,生怕自己被找麻烦。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泉眼处的土地开始蠕动,最终塌陷被挖开的土地和碎石掩埋。
林浠特意将那一处泉眼堵得更死,就像是从来没有被挖开过一样。是她想错了,人家几辈子沿袭下来的生活方式改变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要不是发现了这水不能喝,村里这么多年也不会找不到一处适合挖井的地方。
因为之前在村长家的院子里也算是休息过了,这次启程一下走出大半天村民们并没有觉得累。只有程俊一个人身体不舒服,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坐上了木板车。
即使是这样也被腹痛折磨得浑身出了一层冷汗。但这并不是要生产的迹象,林浠将手从程俊的肚子上移开,安慰道“孩子很健康,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用担心。”
简单一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程俊一下子就安心下来,疼痛好像也缓解不少。
最担心的不就是早产,只要孩子健康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
苔宜城军营
时间已是深夜,将军大帐中却传来一声怒吼,守帐的侍卫波澜不惊,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我的娘呦!尉迟策你是不是疯了!”薛嘉抓狂的把自己的佩剑扔了出去,下一刻又十分心疼的捡了回来,细细擦去上面粘上的尘土。
尉迟策此时穿着一套再普通不过的玄色里衣,盘腿坐在桌案前看着刚刚薛嘉带来的军报,看完之后一挑眉,右手二指夹住纸条递到烛火上,纸条逐渐被火舌吞没。
“薛副将,注意你的身份,不就是逃了个犯人吗,多大点事。”
“你还有脸说多大点事!”薛嘉几乎抓狂,“他可是在你手底下收押的,要是被人知道被他逃了你就又好果子吃了!”
“对。”尉迟策点点头,看向帐外,“你再大声一点儿整个军营就都知道我看管不力,好不容易抓到的卧底都能逃掉。”
“不是……”薛嘉一下子没了脾气,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想他年近而立怎么还会如此激动,稳住。
稳住……
稳不住!
“你快去找人将他抓回来啊!如风坑了我们多少次,放他出去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