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城中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也算是一个郎总,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因为不确定这些人知不知道瘟疫的事情,林浠斟酌着说辞为自己争取机会,只进不出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只有她一个人要进城,守城的官兵没多想就将人放了进去。
林浠进城之后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策马离开,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是谁。她向守卫问清楚官府的位置之后便直奔官府。
要干点什么直接找话事人是最方便的。
林浠给家里人留下的说法是先去城里看看情况,那张字条上的内容只有她看见了,这样说也只是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况且如果真的和村里人商量过,那么村民一定不会同意她进城,人命关天,谁都只有那一条小命,宝贝得紧。
一踏入大沁城,扑面而来的萧条感和襄阳城别无二致,但是街道上偶尔有带着白布作口罩的官兵和郎中经过,看上去条件倒不像是那么遭。
街道上没人,应该是被勒令在家不许外出的原因,林浠担心被巡逻的官兵误会,自己小心的避开巡逻的人偷偷赶到了官府。
刘知州为了操办尉迟策下的命令忙得焦头烂额,听见通报说有能医治疫病的郎中求见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接见了,可不久之后却看见面前出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仙风道骨的神医,而是一个衣着褴褛的难民女子。
既无药箱,又无童子。哪里有半分郎中的模样。
刘知州当下就黑了脸,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来添乱,几乎不作他想,第一时间就将眼前的年轻女子当成了骗子,“胡闹!救灾治病乃是大事,你从何处来,快快离开!”
一路上林浠碰见的凶神恶煞的官员已经不少,刘知州这样的还算是和蔼讲理的了,并没有因为这话而退缩半分。林浠身姿挺拔的站在堂下,微微颔首,“大人,我所言非虚,您派人带我去看看病人,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子,从没有听见谁能说出这般自信笃定的话,刘知州听了这话不由得生出几分信任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
“那就给知州大人的千金看看吧。”低沉硬朗的男声忽然从背后传来,林浠有些意外的回头,这么大个子的男人走路竟然都没什么声音。
刘知州一愣,他家宝贝闺女只让最好的郎中大夫看过,像这种不知真假的人哪里敢去带给闺女看病,“大人,这、这不合适吧!”
刘知州有些慌乱,“我还未曾核实此人身份,也不知她言语真假,若是随便带去给人看诊,怕是会加重病情。”显然是对林浠不放心。
林浠立刻就感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人仗着比自己高不少,十分孤傲的俯视着自己,“你有把握吗?”
该死,自己跟过来做什么!尉迟策不知道为何十分不放心林浠的行为,控制不住的想要跟来看看,连城门巡守都顾不得检查了,自己对这些不受控的感觉十分反感。
林浠只见到男人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像是对她的实力十分怀疑。
“有。”林浠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不明白这人莫名其妙的低气压是从哪儿来的,“之前襄阳城的瘟疫就是我稳住的,就因为控制的即使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你们可能不知道。”
尉迟策孤傲的面具有一瞬间破裂,“襄阳城的瘟疫当真是你治好的?”
“差不多吧。”林浠回想一下,“药方是我出的,但是当时急着赶路,没停留太久,当时病情确实是稳住而且减轻了,但最后是不是彻底治好了我也不清楚。”
说罢林浠十分肯定道“只要他们是按着我的药方来的,那病情必定能好!”没有意外!
刘知州被她的狂傲镇住了,尉迟策面上波澜不惊,心下的惊涛骇浪则是差点压抑不住。
自然是治好了,他当初刚好带兵镇守襄阳城,事发突然粮草预备不及,这种情况本该向城中征用粮食的,却得到一个城中瘟疫的噩耗。
无粮无药,他带来的将士又多日奔波劳顿,本来将会有一场恶仗要打,还要谨防军队也被感染疫病。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襄阳城洪家就派人送来大批物资,并且带来了瘟疫已经控制住的好消息。
人们都说是遇见了一个活神仙,只是稍微看了看病人,就能写出富有奇效的药方来。
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她干的!
不知道自己在尉迟策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林浠坚持不懈的给刘知州做毛遂自荐,“我能行,麻烦请赶快派人带我去看令千金的病情!”
刘知州欲言又止的看向尉迟策,见这位大人不再言语便知晓了大人的意思。听着这姑娘说话虽然狂傲,但是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情,犹豫片刻还是差人带她去了后院。
林浠被人带走之后尉迟策并未着急离开,刘知州坐立难安,因为尉迟策也在室内而分外紧张。手头的公务已经处理完了,由于半晌还是悄悄的站起来,“大人,我去看看小女那边看诊结果如何。”
“慢着。”尉迟策等得就是他这就话,“那边出不了什么状况,跟我出去检查城中戒备是否合格。”
并非完全出于私欲,他不可能留在城里等瘟疫完全治愈,现在教会知州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之后,他马上就会离开回京。
但他现在还留在这里,要说没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清的缘由那也是不可能的。
……
林浠跟着一个小厮走了一段路程,在马上就要到达后院的时候换了一个婢女带路,那姑娘也出落的很是水灵,只是比起洪家的还是差一点。
在小厮和婢女交接的时候,林浠不得不感叹一句为何人们偏偏要追逐权贵,看这院子,看这婢女,看这人造湖景。
比一路上衣食无依的难民们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