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好像总是会说这种话,林小宝这三岁的奶娃说这个尤其好笑。
林浠避开家人的视线回到房间时,尉迟策已经等候多时了,像只捡回了球的大狗讨赏一样,“现在满意了吗?”
“差不多吧。”林浠活动活动筋骨,对自己看得一场戏实在满意,又不由得担忧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张扬了,听说他爹是什么侍郎呢?你不怕他寻仇?”
尉迟策垂眸一笑,只有在面对林浠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骄傲得意的神情,“他不敢。”
区区三品侍郎,如何敢和他尉迟家叫板。
林浠听着唏嘘不已,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打了人还能这么狂妄。
……
华良吉得知宝贝儿子被人打了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知道他得罪了谁的时候就更着急了。急匆匆跑出去的时候只撞上迎面回府的那几个下人。
背着华文敏的那人下人一时体力不支,重重摔在地上,背上驮着的华文敏顿时发出一声嚎叫,“疼!你要摔死我是不是!”
他本来中气十足的声音现在都没了什么精神,华良吉心痛得过去搀扶起自己的儿子,又心疼又恨他不成器,偏偏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华文敏看见一直仰仗的父亲,顿时委屈地不成样子,哭喊道“爹,你得给我报仇啊爹!你看我身上这些伤……你看,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些委屈啊!”
华良吉深知自己将儿子宠坏了,可是又如何不心疼啊!直到他听见华文敏的下一句话,“爹你帮我杀了那个贱女人!我要让那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得罪谁了……啊!”
“啪!”
一道凌厉的响声打在耳边,华文敏只感觉半张脸火辣辣地疼,一时耳鸣。
华良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呵斥道“你还敢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得罪谁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在府上养伤,伤好之后就去书院读书。”
“就是这些年我太娇宠你了,才让你养成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现在竟然还是不知悔改!”
华文敏蒙了,愣愣的捂住自己的脸,“……爹,你打我?”
“我不打你,日后你就会被别人打死!”华良吉狠下心,一甩袖子离开,“来人!将公子带回院里,没我允许不许出来!”
这一闹动静太大,可是就像尉迟策所说的,之后反而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人敢再提及此事,也没有人敢来医馆闹事。
方才平静了几天,林浠就看到母亲与一个总是面上带笑的妇人偷偷躲到房间去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医馆的生意又好起来了,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打探什么。
今日直到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日落西山那位妇人才离开,看见林浠的时候笑得更是开心,“林姑娘你也别太累了,一个女儿家要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年纪轻轻的就累到了日后可怎么好!”
都是善意的问候,林浠也没多放在心上,可是晚饭时看着母亲一直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道有什么事情子啊瞒着自己。
“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和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林浠说着夹了一筷子炒肉到林小宝碗里,继续道“你这样我看着都累,可别憋坏了。”
林母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犹豫道“你别乱说,我就是把给你和小宝的衣服做好了,吃完饭我拿到你房间去试试。”
林浠狐疑地眯起眼睛看向母亲,就这事儿至于这么难以启齿吗?
饭后林母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收拾饭桌,而是迫不及待地净手去拿衣服,穿上那衣服的时候林浠才知道母亲的异样是为什么。
那是拿那块月华缎做成的衣服,针脚细密做工上佳,尤其是林母知道自己女儿的习惯,并没有多做修饰,只是做成了简单修身的款式,领口和袖口都做了支撑,加了盘扣修饰。
干净利落之余也方便林浠行动,她向来不喜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宽大衣衫,说白了那就是给有钱有势的人设计的,和他们这些工薪阶级没有半毛钱关系。
花蕾盘扣给本来简约的衣裙增添了些许精致贵气,那领口有些高,寻常人穿肯定会显得脖子短,或者气闷不适。
但是林浠身段高挑,穿着这样的衣服刚好修饰了她修长柔美的脖颈和四肢,若是再收拾一下头发,不必装扮都能压过京城大多从小金枝玉叶的各家小姐。
“真好看啊。”林母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帮她扯一扯不明显的褶皱,“我的女儿就是好看,这料子素净简单,你穿上刚刚好。”
林浠物质需求极低,此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娘,你手真巧,这衣服做起来费了不少心力吧。”
这衣服看着很简单,但是每一针都要落对位置,手工缝制的衣服但凡有个用力不均的情况衣服就会出现褶皱,这块好料子可能就废了。
必定是极小心才能做出这样合身完美的衣服。
林母温柔地摇摇头,目光始终离不开这件衣裙,“是你李婶帮我做的,她住在京城会不少好看的样式呢,要不是她我哪有本事做出这么好看的衣服啊。”
李婶……哦。林浠反应过来,是这几日总来医馆找她娘的那个妇人,她还当两人是找到了什么消遣,原来是凑在一起做衣服了。
林母推推女儿,“快出去给大家看看,小宝的衣服也不知你爹给换好了没。”
林浠穿着这一袭流光的月白色长裙走出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穿紫金色小短衫的林小宝,本来白净可爱的瓷娃娃穿上这件衣服更是成了讨喜的年画娃娃。
林小宝小脸蛋红扑扑的,是被林父和毕锥夸赞的不好意思。看见林浠出来之后哇哦一声,“娘亲真好看!”
剩下两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都是知道林浠面容靓丽的,只是不知道竟如此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