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陛下今日出宫去了无名馆。”汪闻恪尽职守的对后院武场练武的尉迟策报告着。
“又去了?”尉迟策一记手刀砍在木人桩上,那坚固的木人桩顿时咔嚓一声出现一条裂痕,尉迟策好像感觉不到痛觉一样淡然的收回手,问道“又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消息?”
汪闻“是的。”
“我知道了,这就去无名馆查看情况。”尉迟策叹了一口气,他是无心查探皇帝的动向的,但是他那三个好儿子可一点不消停,宫里的老子去了哪,做什么,基本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这恐怕不行。”汪闻道,“郡主近几日胃口不好,今日特意差人做了一桌开胃的饭食,要您一定到场陪着。”
尉迟策不快地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这种繁琐的小事,“老二呢?让他去陪母亲吃饭。”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手上的护腕向隐月轩走去。
尉迟策的每一次潇洒都有一个汪闻在后面收拾残局。汪闻叹了一口气,想起一会儿要面对印嬷嬷那张严肃的脸就有些打怵,觉得还不如去边境打仗,守城。
汪闻内心苦不堪言,忽然灵光一闪,“将军,不如你把林姑娘请过来为郡主看诊吧!”
将军看到了林姑娘心情好,郡主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心情好,郡主好了印嬷嬷也能放过他,一举多得啊!
倒是不无不可。
尉迟策略一思索,“那就这么做吧,给我备辆马车。”
“是,属下这就去办!”逃脱一难,汪闻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正要离开就又听见尉迟策说了一句。
“对了。”尉迟策走了几步后才想起来,转头问道,“南羌那边怎么样了?”
说起正经事汪闻一下子精神起来,“薛副将给的最新情报上说南羌一直没有安分守己,在暗暗地囤积援兵,可是又没有表现出半分想要主动出击的迹象,就像是……”
就像是在等着大雍忍不了主动出击撕破协约一样,这样他们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与大雍开战,这场战争不管是输是赢,最后败坏的只有大雍的名声罢了。
“南羌想得倒是美。”尉迟策冷哼一声,“雷哲没有多的心眼,肯定是有人在后面为他出谋划策。”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雷哲已经是南羌的领将了,他背后还能有什么人呢?”汪闻不解,抬头一看刚好和回首的尉迟策四目相对,视线相接的时候汪闻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是……”汪闻不确定道。
“就是他。”尉迟策肯定道——南羌原本打算交给大雍做质子的那位二皇子苍楼。
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
“注意孩子的伤口,如果有化脓感染的情况不要自己随便清洗了事,一定要来找我做处理。另外那药剂是五日的量,孩子体内的余毒还要慢慢代谢,吃完之后再来我这里拿以后的药吃。”
那个被毒蛇咬到的孩子已经恢复了神智,他清醒以后林浠又做了一番检查才放心他的父母把他带回去。
“切记,一定要带孩子来拿后面吃的药,万一毒素有残留,到时候我就救不了他了。”林浠嘱咐道。
那对夫妻千恩万谢,闻言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大夫您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记得带孩子来看的!”
送走今天伤得最严重的人,剩下的几个病人都是些常见的小毛病,处理起来并不费事。等林浠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出现一道颀长的人影,还有林小宝一句欢快的‘尉迟叔叔’。
“你怎么来了?”林浠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久坐的身体容易僵硬,她经常会在店内病人不多的时候抽空活动一下,却不知道这简单的拉筋动作被有心人看去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尉迟策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过眼睛,道“我母亲最近身体不适,我想请你去府里看诊,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出外诊啊……林浠心里嘀咕一声,要不是今日实在是累着了她说不定还能挺开心地去,现在真的好累啊。
就是心里这稍一寻思的工夫就惹起了母亲的不满,对尉迟策温柔道“她方便的。”转头就低声数落了林浠一句,“公子之前帮了我们这么多忙,难得开口这点小事你还敢不乐意?!”
“我没不乐意……”林浠苦哈哈地笑了一下,“好好好,我这就去,等我换一身衣服……”今日给那个小孩子解毒实在是狼狈了一点,她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毒血。
林母又催促,“你还换什么衣服,看病要趁早,若是因为你耽误了你担待得了吗!”
林浠“……”
尉迟策连忙开口解释,“没事伯母,我母亲只是胃口不适,不着急的。”
“是吗?”林母闻言才平静下来,温和道“那就好,不耽误就好。”
林浠在一边看着好笑,真不知道谁才是她娘亲生的。正想着母亲就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催促道“那你快去换衣服啊,看你现在脏兮兮的样子若是让夫人看见生厌不喜怎么办?!”
林浠“……好,我的错,我这就去。”
她不宝贝了,不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了。
她换衣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脏了,倒不是为了盛装打扮去见人什么的,所以只换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日常装扮,藕荷色衣裙配上浅青色的薄纱外衫,为她平添了一丝异域风情。
林浠同尉迟策出门的时候尉迟策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是一闪而过的那种,而是非常执拗地保持着一定的弧度。
“你笑够了没有。”上了马车后林浠问道,她本来还能保持一个相对平静的态度,但是尉迟策一直这样笑她逐渐保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