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十分,襄州城外,排队进城的人已经有几百米。
城门下面的兵丁站了三十多人,手中长刀紧握盯着道路的尽头,他们紧张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该进城的赶紧进城,别耽误官差办事!”带头的赵捕头大声的呵斥,那一排普通的百姓匆匆忙忙的进城。
几个守门的兵丁小声的问:“赵捕头,主簿大人到底想要找谁的麻烦,让咱们知道知道,别招惹了咱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门口的赵捕头心不在焉的随口说道:“只是一个赘婿罢了,咱们的王主簿最近想要弄点银子花花!”
兵丁把满肚子的疑惑都咽下去,不再多说废话,这阵仗只是想要银子花,这不是扯淡么?
一群人谁也没说出口,只是更紧张了,上次干这个事儿的时候还是拦截荡浮山马匪少当家周天予,那可是差点把小命都搭进去啊。
只能听命的兵丁老老实实的等着,等着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王主簿都如此重视。
到了下午申时二刻,终于一个商队从道路尽头过来。
车队前面的马车行驶的很慢,后面跟着一大排的货车,两侧刀客已经逐渐的放松警惕,他们从襄州榷场回襄州,那比走的时候还谨慎。
毕竟去榷场的时候为了赚钱拼命,现如今只要回到襄州城内,就会有不少的收益。
前面的马车中,云枫和族老坐在对面,淡定的喝着茶水。
茶水清幽,适合族老的肠胃。
路上并没有多少的颠簸。
“小子,告诉家里人来迎接了么?这次你可是大功臣,等回了族里,我一定要让咱们七房都认识认识你!”自从云枫脑残的病好了之后,族老对这个赘婿越来越满意了,从赛樊楼被经营起来,到南货铺开始卖蜡烛,一直到现在,七房眼看着就要赚大钱了。
他怎么可能不满意。
云枫伺候着族老,给递过去一张馕饼:“族老,您再夸奖我,我可就骄傲了啊。”
族老躺在车上,悠闲的喘着气:“我老了,这么大岁数早就该埋图里了,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来,连寿衣都带好了,就生怕死在了半路。”
云枫称赞:“您老人家身体这么好,一定能长命一百二十岁的。”
老头子是他在寒家最大的靠山,现在七房没人敢多说一句废话,就是因为族老站在这,帮云枫镇住场子。
族老笑道:“不用活那么大岁数,再有五年的时间,你就能把七房带成寒家最有钱的一房人马,到时候寒家的七房,能帮助你们小夫妻俩做你们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的笑意寓意悠长,看着云枫满脸都是宠爱。
至于那个“任何事情”是不是包括自立门户,那就不得而知了。
云枫给族老倒茶:“我和雨瑶的梦想很简单,能自由自在的生活,能让七房的人吃饱喝足,能好好的生活。”
族老插了一句:“最好让七房多开枝散叶,小猴崽子们一人多配上几个媳妇。”
“噗嗤!”云枫笑了,这老一辈的人,最重视的就是子孙繁茂,能够多生孩子,能够让家庭的人员越来越多就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优生优育是一条路,多生优选又是一条路。
在大康朝,显然族老的办法更加的稳妥。
云枫当即答应:“行,一人给他们配上十个八个的老婆,让他们多生娃,女的都找上门女婿,给咱们寒家开枝散叶。”
“好好好!”老头子笑的见眉不见眼,快乐的茶水都从嘴角洒落。
两个人相谈甚欢,甚至将某些不能说的事情都付诸谈笑中,正这时候,忽然马车一阵颠簸。
“吁吁!!”马车慢慢的停下,车夫福伯喊了一声:“姑爷,前面衙役封路,似乎是想要针对我们的。”
衙役封路?
云枫掀开门帘,正看见赵捕头带着人在大门口,几十个兵丁封路,人群后面,襄州城有名的“死要钱”王主簿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族老,你先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情况。”
族老淡定自若:“小心点,之前再亲近的人也不要当做是你的助力,遇到事情冷静,解决事情,莫要冲动。”
云枫拱手:“云枫知道了。”
掀开车帘,云枫走到旁边看着对面的人群。
似乎都是熟人,就连守门的,看着都有几分的眼熟。
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王主簿的身上:“王主簿出城门相应,云枫受宠若惊啊。”
王主簿在人群中指着云枫:“你小子还算有礼貌,我这就不多说了,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吧。”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在这襄州更是如此。
云枫从怀中掏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他买羊毛剩下来的钱。
蜡烛和肥皂当真的是卖了一个好价钱,哄抬物价的那几千两银子给了光武军,可是货款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他的手中,现在现金还是不少的。
一百两进门费用,给王主簿足够了。
银票只是一晃而过,然后揣在了衣服袖子里。
这就是提前给对方表示下价格。
在襄州这个地界,不妨就直接点。
人往前走,目光在王主簿身上,余光却在赵捕头身上。
这是和寒家七房合作最密切的官府中人。
那赵捕头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看着就像是个雕塑。
只这么一看,云枫悄无声息的再掏出来一张银票。
这次又是一个一百两。
两百两白银当入门费,已经算是豪奢。
就算钱拿出来,正当云枫靠近的时候,听着王主簿义正词严的道:“莫要耍你的小心机了,跟我去襄州府衙门走一趟,莫要让我们白费功夫。”
他一招手,身后的捕快上前。
这时候,云枫的背后,忽然冲上来几十个人。
他们都是寒家的子弟,一个个的抽出腰间的宝刀。
如今这家族子弟,只认家主,不认什么官府捕快的。
按照平时来说,这对面的捕快应该早就有所动作,双方搏杀出来,衙役一准瞬间崩溃。
无他,寒家人一定拼命,捕快才不干这个事儿呢,他们第一时间就跑了。
可是现在。
这捕快和门丁全都站直了,盯着云枫。
似乎一触即发,马上纪要互相之间一场见血的斗争。
云枫一摆手:“都退下,我跟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