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瑶一张俏脸面如寒霜,看着云枫在喉咙里憋出来“云枫,你这监牢坐的好舒服啊!”
衙役在后面捂着嘴偷笑,低着头闷不吭声的干活。
赵捕头瞪了他们一眼。
“都动一动,动一动,跟我去李木匠那把上好的床榻给搬来,再去罗记布行买两匹布料!”
几个衙役哪还看不出个眼色,憋着笑容赶紧走了。
一群人一会儿的功夫都走了个干净。
大门口赵捕头一声吼“都特么的给我把眼睛闭上,耳朵堵住,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瞎说话的,小心我让你们尝尝压麻袋是什么滋味。”
牢房里的犯人一个哆嗦,老老实实的找了个角落把脑袋蒙起来。
监狱中安静无声,就听见“吱呀~”寒雨瑶将大门关上。
小小的牢房里面就剩下云枫和寒雨瑶两人。
云枫低头笑看自己的妻子,默默的伸手抱住她的腰。
“在襄州,咱们家的赛樊楼没出乱子吧。”云枫问道。
寒雨瑶声音清幽“家中倒是没什么事情,赛樊楼生意兴隆,只是最近那些赌坊盯上咱们,想要下开盘咱们家的相扑比赛,南货铺生意也不错,倒是家中的蜡烛和皂角送去了大梁城一批,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云枫点头“家里一切那好就……嘶~”
忽然,云枫倒吸一口凉气,就感觉腰间一股巨疼传来,那腰间的软肉被捏住旋转了一皱。
“呦呦呦!”疼的云枫冷汗都下来了。
寒雨瑶更加的用力,痛恨的说道“说去榷场就去榷场,一去就是半个多月,一封信也没送回来,你知道小桃红多想你么?”
云枫差点笑出声,悄悄的在寒雨瑶耳边说道“是你想我了吧?”
“嘶!”
又是一阵疼痛。
两个人在监牢里就这么相互折磨了半刻钟的时间,直到寒雨瑶的手指都没了力气才做在屋子里的小桌子上。
一滴滴清澈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
“你不知道榷场都是金国的蛮子么?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家里人担心你,你就不能回信?”寒雨瑶轻轻的啜吸。
云枫只能解释“那段时间,榷场和襄州之间兵荒马乱的,荡浮山的马匪来回劫掠商帮,有不少人都死在路上,我不能让家里的伙计冒险。”
“那你就能让我担心。”寒雨瑶强词夺理。
云枫也只能无奈的哄着寒雨瑶,轻声细语的道歉。
直到老半天之后,寒雨瑶似乎哭累了,也没了耐心了,一把拉着云枫“跟我走吧,咱们回家。”
“我让班福给你准备好菜接风洗尘,再让小桃红陪你喝几杯。”
她拉着云枫似乎就要走。
原地的云枫却没有动半点,而是说道“我不能走!”
寒雨瑶一愣“怎么呢?”
云枫解释“你信不信,现在外面就有人等着呢,只要我一出去,立刻就有人想要当场将我击毙。”
“越狱被杀,那只能自认倒霉。”
这下寒雨瑶有些焦急了,她说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云枫给她解释“我只能呆在监狱里,你让赵伯琼弄几个人进来帮我放哨,然后好好的守住家里的产业,在监狱里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我会让赵捕头拼了命也要力保我的,到时候这地牢里面,反而比外面还安全。”
“最重要的是,千万,千万要小心家里刚刚积累下来的产业,严防死守,仔细的调查,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至我于死地。”
寒雨瑶默默的记住,然后问道“还有么?”
云枫看着眼前的寒雨瑶,抱着她的腰间,轻轻的亲在脑门上。
“等我回去了,咱们再说。”
寒雨瑶轻点臻首,算是答应了这事儿。
两个人依依惜别,等到赵捕头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离开。
只剩下云枫在大牢里面默默的看着周围的墙壁被擦拭干净,地面上扑了一层的生石灰之后,又扑了一层的麻布,最后又是一层生石灰,彻底隔绝虫子,之后才是生石灰上面铺上稻草,最后铺上木板。
如此房间中的虫子,早就跑的干干净净,屋子里阳光明媚,马桶被扔在了大门口。
家具摆上了红木的八卦镇邪榻,放着一个方桌,一个圈椅。
这大牢里的滋味,似乎就没那么难受了。
……
寒家七房在襄州城外三十里的春风山下,大康朝结堡成寨的传统由来已久,何况这是在边境的襄州。
就在春风山的凹口,一道六米多高的城墙将春风山的凹口堵住,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都和寒家没关系了。
寒林雅苑是家族中的长辈居住,是家中是寒同甫的住处,也是云枫他们的住处,但是族人们没在这里,而是在春风山。
七房在春风山的最里面的位置,背靠春风山,掩映一角落。
一座大概有两亩多地的晒场此时已经被全都征用,二十多只大肥猪“哼唧哼唧”的被关在旁边的猪圈中。
一车车的大肥肉被送到这里。
接近两百人在这晒场上工作,一根根的香肠被挂在旁边的绳索上,显得十分壮观。
后面的小树林里,一群的馋嘴孩子伸着头看着晒场,那一根根的香肠一个劲的流口水。
十几个中年妇女找了个角落,低着头的开始撕肠衣,后面就有人负责收拾灌香肠。
唯独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后面的熏房,那是族老从来不让进的地方。
若是平时,大家还能多聊天,相互之间唠唠家常,可现在没人敢多说一句废话。
此时族老坐在这晒场中央,身边放着小桌子。
一壶茶,一碗黄豆,就是一天。
十几个归顺寒家的刀客在远处的小演武场打熬身体,剩下四十多寒家的子弟就围绕这场地站在周围。
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压抑。
因为在族老的面前,一个低矮的猪笼里面,正关着两男一女。
他们蜷缩着身子趴在笼子里,连声音都不发一句。
族老就这么把他们晾在眼前,灼热的太阳暴晒,汗水早就打湿了眼前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