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玄心中一痛,眼泪险些流将下来,强做微笑,低声道:“妖怪没有杀绝,我们的架还没有打够,骨朵姐姐怎会离开我呢?”
骨朵微微一笑,挪动了一下身子,目光往上一转,见自己的胸膛正倒在他赤露的胸怀里。不禁“啊”了一声,紧张、慌乱……心里怦怦乱跳。
她伤病未愈,紧张之下,脑中轰的一声,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就此人事不醒。
杨小玄知道这次昏迷是紧张所致,因此并不惊慌,把她缓缓地放在沙滩上,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收起了真火,轻声叫道:“骨朵姐姐,我这就带你回家。”
他生怕搅乱她的心神,因此不敢腾云飞行,口念咒语,一朵祥云飘落在地上。杨小玄抱起了骨朵,将她安放在云团之上。
口念御云秘诀,祥云缓缓飘起几丈高,沿着峡谷朝外飞行。杨小玄御风飘起,在一侧猎猎飞行。
骨朵再次苏醒,但见明月当空,莹光皎皎。薄雾如同轻纱,袅袅不绝地从身旁飞过。自己倒在白云之上,在群峰和密林间穿梭飞翔。
山崖扑面交错,两侧树影穿梭后退,不知名的叶片从她额前、脸旁翻飞而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杨小玄一直守护在自己的身侧,她心下怦然,眼角悄悄瞥望。朦胧的夜色里,他的容颜宛如冰山雪莲,俊美而又温柔。
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伤痛,忘记了委屈,忘记了苦楚,甚至忘记了一切。心中只剩下了莫名的喜慰。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欢愉地倒在一个永难足厌的幻梦里。
黎明终止,红日喷薄,曙光在杨小玄的衣裳上霍霍闪过,他的容颜突然变得越来越加真实。
随着现实的到来,她心中的幻梦便如那轮清冷的月色,越来越加苍白,越来越加暗淡。
白云悠悠,祥云缓缓朝着花竺城滑翔而去,瞬息之间,座座宫殿已扑面而来。钟声悠扬,极为动听,花竺国依旧生机勃勃。
祥云飘落,竺子姗与侍卫、御医在此等候多时。
祥云刚一落地,竺子姗第一个奔到近前,一把握住骨朵的手,哭声叫道:“骨朵,你怎么样啊?”
骨朵笑道:“死不了,没伺候够九公主,怎么会死?”
竺子姗见骨朵依旧神采奕奕,心下登时放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笑骂道:“越是咒你越是精神。”
转头对众人吩咐道:“赶紧抬骨朵入室疗伤,不得有半点耽搁。”
众人听命,开始忙碌了起来。
朝阳红艳,殿堂染金,城中的晨雾逐渐消散,万物都变得十分清明。
在这次追捕石天开的行动中,六圣使一死三伤,而且还搭上了国王以及好多人的性命,虽然打退了妖军,但对六圣使来说,也是一次重创。
杨小玄、竺子姗心中沉重,一想到周春燕和父母的死,突然觉得一阵刻骨的悲伤,二人携手对望,怅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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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杨小玄这才说道:“这次战斗,我们伤亡惨重,恐怕很难再恢复从前的战斗力了!我一直在想,西山老妖的诡计屡屡得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竺子姗一笑道:“这还用问么?两次都出现在无二牛的身上。不出我料,无二牛早在常山镇就已经泄露了行踪。只不过他是死鸭子嘴硬而已。你想一想,如果店家一无所知的话,古朗、珍菊还会杀人灭口吗?一定是无二牛信口泄露了机密,这才引起西山老妖的警觉。”
杨小玄道:“当时我再三追问过无二牛,可他就是一口咬定,什么也没说。”
竺子姗叹道:“无二牛心宽体胖,说话向来不走脑子,我都怀疑他如何泄露的军机都未必知道。一旦大错铸成,又没个担当,因此来个死活不可承认也是正常。你与无二牛朝夕相处这么久,他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么?你属于六个人中的灵魂人物,为什么发现店家的尸体后还要继续监视?”
杨小玄道:“石天开隐藏的如此之深,可算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我岂能轻易的放弃?所以……”
竺子姗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你呀,你呀。叫我说你点儿什么可好呢!西山老妖多点进攻,分明就是在调虎离山。你明明知道,干嘛还要这般这般执拗?幸亏九天玄女娘娘明察秋毫,及时派四仙女下凡相助,否则他们四人都得在劫难逃。你知道不知道,正因为你的固执己见,才导致这场灾难。”
杨小玄道:“是啊,当时我想的也很简单。以为把他们封在洞中,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万万没想到……唉,这无二牛啊,都要把我给气死了!”
竺子姗道:“不用责怪无二牛,首先检讨你自己。我提醒你过多少次,我们六个人是一个团体,不但要有亲和力,而且还要有严明的纪律。太子宫前已经为我们敲响过一次警钟,可你……唉!如此下去,不出大事才怪呢!”
杨小玄痛楚地摇了摇头,苦楚地说道:“不是我不想约束他们,而是我不知道拿什么来约束他们?此前还可以用仙规来说说事情,可现在倒好,我们被逐出了仙界,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圣使!他们为什么能矢志不移的跟着我出生入死?那是因为我们同有一颗正义的心!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
他定定地望着竺子姗,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惆怅,继续说道:“我杨小玄生来使命在身,再苦再累,再艰再险,我也心甘情愿;你身为花竺国的公主,降妖除魔,保护了国家的安全;而他们四个又为了什么?莫说约束他们,就是看着他们跟着我受苦遭罪,我的心就好像撕裂了一般!”
竺子姗眼圈红了,不住地摇头,颤声说道:“别说了!小玄,我的心里也很难受。走,咱们先去看看骨朵,再去流沙河去看忘二师兄和子夷姐,然后赶往苗人村,去看望周伯伯。”
晨风清冷,风声呜咽,二人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过,携手对望,缓缓地朝房中走去。
骨朵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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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断了经脉,神功尽失,但她并无性命之忧。眼下只能耐心静养,用灵丹妙药来修复她的神体,至于什么时候能征战沙场,眼下还不得而知。
杨小玄、竺子姗见骨朵精神状态很好,心里非常的高兴,安慰或鼓励一番,二人便离开了花竺国,一同赶往流沙河。
无二牛大多都是表皮之伤,唯有肩胛骨一处骨裂,在清虚道长的治疗之下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周春燕的死对无二牛打击极大,不但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并把食杂店泄露军机之事也如实地讲了出来。主动提出要与冯子夷解除婚约,等功劳圆满之日,再争取与冯子夷和归于好。
无二牛是清虚道长一手养大成人,犯下如此大错,虽然着恼生气,但有诸多的话又无法开口,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无二牛道:
“花竺城外,杨小玄设计偷袭三角牛王,而你只为一己之私,突然杀到阵前,结果导致计划落空;太子宫前你狂妄自大,冒然杀入宫内,结果受伤倒地;这次连犯两次大错,导致一死三伤。二牛啊,不是师傅干涉你的婚姻,而是你的确配不上冯子夷。既然你也领悟到了这一点,你就跟我回山吧。”
杨小玄问道:“玄云观不是被三毛风给毁了吗?”
清虚道长道:“道观被损毁的当天,东海会盟就派来八百个能工巧匠。经过两天的修复,眼下修缮一新。唉!道观毁了,可以修复,可人心散了,那可就难以愈合了。二牛,咱们走吧!”
无二牛“嗯呐”了两声,穿上了衣服,走下床榻。两眼望着冯子夷道:“子夷啊,二牛这就走了,你没啥话要跟我说的呀?”
冯子夷微微一笑道:“你给我留下的只有怒和怨,说出来会更加伤感,还是不说为好。二牛哥保重!祝你早日健康!”
无二牛听完她这冷冰冰的话语,鼓了几下腮帮,心里一片凄凉。迈步冲出门外,本想一头跃出水面,但又觉得舍不得,转头道:
“冯子夷啊,我都从叫你一年多的媳妇啦,别那么心狠。告诉你的,我无二牛若是不死,你就不许你嫁人。”一头撞出水面,朝云璐山奔去。
等清虚道长和无二牛走后,竺子姗对冯子夷问道:“你真想结束这段感情吗?”
冯子夷笑道:“我们的婚姻乃是父母包办,哪有什么感情可言?好了,从此不要再谈此事。你们不是想去看望周伯伯吗?咱们一起去。”
竺子姗笑道:“那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周伯伯才好。”
冯子夷把竺子姗拉到了一侧,神秘秘讲道:“方才我听清虚师傅说,周伯伯他们过得很幸福,不但和店家大姐成了家,还怀上了一个孩子。”
竺子姗又惊又喜,对天作了三个长揖道:“苍天有眼,神明公正。竺子姗真的为他们高兴!”
杨小玄见她又作揖又祷告的,便问道:“什么事啊?一副神兮兮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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