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走下山丘,又回到了马家窝铺,一走进村门口,就发现马家大门前聚集了上百人,走到近前这才知道。来者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是来求医问药的。
清虚道长仁慈善良,见百姓急切地要看病,无法拒绝,就挑选几位急症患者进行了瞧治。
刚刚瞧治了两三个,突然东面的官道上驶来两匹快马,旋风一般驶到了近前,从马背上跳下来两个带刀的衙役,大声喝道:“闪开,闪开,都给我闪开!”
众人纷纷向后闪避,两个衙役来到清虚道长的身前,焦急地说道:“道长在上,我家城主身体有恙,昨晚病情突然加重,危在旦夕。故此追到这里来。恳请道长,暂留数日,为我家城主治治病吧?”
清虚道长问道:“高城主目下出现了什么什么症状?”
一位衙役回答道:“自打道长走了之后,城主大人就觉得浑身乏力,但他并没在意,寻思是由惊吓所致,休息一夜就好了。可入夜时分,病情突然加重了,起初撒尿见黄,四肢乏力,身出虚汗,浑身浮肿;今天早上已经起不来床了。起初便血,现在出现了尿阻流的症状,浑身出现很多红斑,局部还有溃乱的迹象。”
清虚道长听完,摇了摇头,嗟叹一声,缓缓说道:“不是贫道不肯相救,而是城主病入膏肓,毒损肾脏,已经无力回天了!”
说完后,对天打了一个稽首:“无量寿天尊!”
两个衙役听完很是生气,愤愤地道:“不救命也算罢了,干嘛还要诅咒人家?真是岂有此理啊!”
说完,抬手推开人群,怒气冲冲地上了快马,一溜烟似地向东奔去。
这时,只听听百姓们纷纷骂道:“看他们那霸气样儿!能治也不给他治啊!这是作孽做的、缺德缺的、敛财敛的、受贿受的……”
也有人建议道:“高城主仗势欺人,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这就叫报应!他要是死了,我建议鸣放鞭炮!”
马宏玉的父亲就夹杂在人群中间,他生怕招惹麻烦,扫视一眼众人,缓缓地道:“愿意诅咒回家诅咒去!别忘了,这是马家的大门口,别把麻烦招惹到这里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了。
清虚道长又接连看了六个病人,后来推说头有些晕,必须回房休息一下,这才摆脱了吵杂的人群。
晃眼就进入了午时时分,正在焦急等待之时,只见梦竹肩挎药箱,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众人急忙出门迎接。
杨小玄第一个跑到梦竹的身前,笑靥如花地叫道:“梦竹神医!”
梦竹嘴唇勾翘,笑吟吟地问道:“俊小子,又惹出什么篓子了?是不是又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啊?”
杨小玄从她肩头上拿下药箱,挎在只见的肩头上。一笑道:“瞧您说的,杨小玄是一个调皮捣蛋的人吗?这次是我师傅捅下的篓子,与我无关。”
梦竹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笑赞道:“好儿子,你想娘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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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玄哧哧笑道:“梦竹神医的神医长相过于年轻,还是叫你姐姐吧。”
梦竹听他称自己为姐姐,登时眉开眼笑地咯咯笑道:“俊小子,你的嘴巴可真甜。那我就真的做你姐姐啦!”
清虚道长见梦竹只顾与杨小玄说笑,对患者问都不问一下,很是生气,对杨小玄喝道:“病人命悬一线,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让梦竹神医瞧病用药。”
杨小玄吐了一下舌头,连忙躲到了一旁。梦竹咯咯笑道:“俊小子,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杨小玄没有说话,只是吐了一下舌头。
清虚道长以及双方的家长把梦竹引入房中,她直接坐在患者的身侧,瞧了瞧她的脸色,又掰开眼皮,看了一眼病人的瞳孔,一笑道:“没多大关系,药到病除。”
王家二老听得这话,眼泪都流了出来。然而马家二老却是面无表情,远远地躲到了一旁。
梦竹对杨小玄道:“俊小子,赶紧把药箱子给我拿过来。”
杨小玄应了一声,把药箱子摆在梦竹的身前。他刚要想走,却听梦竹吩咐道:“别走,赶紧给我煮半碗纯粮酿造的白酒来!”
王家母亲笑道:“这件事哪能让贵客来做,还是我去吧。”
梦竹打开药箱,取出一瓶子黑黄色的药酒来,对清虚道:“这是用白龙胆泡制的药酒,不但能解毒,还有起死回生的功能,病人服用道长灵药之后,病情已经有了好转,估计服用白龙胆之后马上就会清醒过来。”
王家亲属纷纷作揖致谢。杨小玄笑道:“这其中还有我的功劳呢。”
梦竹美目流盼,唇如花开,轻声叱道:“去!小孩子家家的,少要插嘴!”
杨小玄噗嗤一笑,朝后退去。
这时家人把半壶热酒端了过来,梦竹先把少许的蛇胆酒倒入碗中,又把热酒倒了浅浅半碗,搅拌均匀后,让清虚道长托起患者的头颅,把半碗药酒倒入患者的口中。
然后在她胸前连搓带揉,过了片刻,王桂英果然有了意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我这是怎么了?”
劫难逢生,众人自然高兴不已。
王家母亲见自己的女儿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禁破涕为笑。笑骂道:“你这个死丫头,都要把娘给吓死了!你知道吗?你都断气快五天了,幸亏这位道长和这位女神医相救,这才得以还生,不然你早就见阎王爷了!”
她看了一眼房中挂着的白绫,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宏成他……”
众人都沉默不语,王桂英眼泪流了下来。
清虚道长对众人喝道:“病人需要安静,你们这等大吵大叫,一旦搅扰她的心神那就麻烦了,所有的人都给我出去!”
众人听了他的一声大喝,个个噤若寒蝉,都灰溜溜地走出门外。
梦竹也背起了药箱,对清虚道:“道长,病人大体无碍,家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梦竹这就告辞了!”
清虚道长稽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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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的把神医唤来,连口水都没喝,真是过意不去。哪天一定亲自己登门拜谢。”
梦竹笑道:“道长的话见外了。悬壶济世,救苦救难,是我们道家的德行。况且俊小子有恩于梦竹娜丹,没有她我那还能重回人世?”
秋波一转,看了杨小玄一眼,嫣然笑道:“俊小子,哪天去周城必须连请你梦竹姐姐三天。”
杨小玄笑道:“莫说三天,十天都可以。”
梦竹哈哈笑道:“使了猛大的劲,只请我十天啊?我还以为我养老一辈子呢!”身形一展,飘然飞出窗外,御风飞行,朝东南方向飞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王桂英闭目养神,休息了片刻,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拄着炕面试想给清虚道长磕头。
可她卧床甚久,四肢好不大听使唤,便叫道:“娘,你进来一下,我要给清虚道长磕几个响头。”
清虚道长连忙制止道:“王女士,万万不可乱动,眼下气血未通、五脏六腑尚未协调,还需要静养才是。”
王桂英望着清虚道长,一时不知说啥才好,嘴唇颤动了半晌,只说出一句话:“清虚道长,你就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大好人那!”
一头倒在枕头上,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清虚道长见王桂英意识清醒,说话聊天均属正常,便对她道:“王女士,眼下身体已无大碍,贫道极想知道你们中毒的原因。贫道走后,家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煎完药之后,药碗放过哪里?”
王桂英努力回想了片刻,讲到:“您走后,我就在窗台下生火煎药。药煎好了就放在窗台上。等我收拾完了,药也温了,我就端给我丈夫喝。这期间,我小小地尝试了一口。丈夫喝完药就说肚子痛,喷出一口血,马上就不行了。我大声呼救,突然感觉头晕心跳,浑身有些麻木,后来就没有知觉了。”
清虚道长点头道:“听这症状,就是中了蛇毒。问题一定出在凉药这个环节上。”
转头对杨小玄道:“徒儿,你陪我到窗外看看去。”
二人来到窗外,众人也尾随而至。
此时正值中午,房檐上的冰凌全部溶化,不时地滴下一滴水来。清虚道长问清药碗放过的地方,抬头朝上看去。
见房檐的瓦片上有个小洞。清虚道长指着那道小洞道:“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众人茫然不解,清虚道长吩咐众人搬来梯子,掀开瓦片,见洞穴中果然藏着一根蛇蜕。人们恍然明白,原来是妖蛇藏在房檐上,把毒液滴在了药碗里。
真相大白,清虚道长如卸重载,心里轻松了许多。众人也围了上来,纷纷向清虚道长致歉,并执意留二人吃顿午饭。
清虚道长对双方父母道:“马先生刚刚病故,王女士的身体也很虚弱,这酒如何吃得下呀?过一些时日,等王女士身体完全康复了,贫道一定尝尝她亲手为贫道做的菜。那时,咱老哥几个好好地喝上一顿,来个不醉不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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