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铁丝做成一个网罩,罩在油灯的火焰上,使得灯焰发出的光强一些,可真正的效果还是差。
没有煤油,不然,做一个煤气灯就大亮了。这也不可能,煤油做不出,煤气灯的网罩材料更难弄。想想而已,现实中无法做到。
夜校开学,大大小小五十个人来念书,条凳、长桌就用门板替代,在门板上放浅浅筐子,筐子里放沙子,当成写字、练字的用具。真正的笔、纸,这些东西,巫家寨供不起,而学员们更加消耗不起。
杨继业的夜校,着重在识字和写字,顺带让这些人大声唱读人之初,性本善,苟不教,性乃迁……
作为繁体字,杨继业有原来那个本体的记忆,不存在障碍。除了教三字经,每一次课,都会教一些生活相关的字,如门、窗、爸妈、兄弟姐妹等亲属,对这种日常所见,接触的文字,自然最容易掌握。
教书进程,让那些人在黑板上将学过的字填写,既是锻炼上前写字的人,也对其他坐看到人谨防复习和督促。
虽然才几天功夫,第一批进夜校的人,有明显的效果。能够读、识字、写和记诵杨继业所提出的要求,课后,这些人都还有自己的事务,结合个人的事务,对学识字进行实际运用,也是产生绝大效应的推力之一。
杨继业虽然年少,但宽袍长袖的秀才服饰,让所有进夜校的人,都忘记他的实际年龄,完完全全将他当作儒士,礼敬诚服。
这几天虽说在我居住没回杨家,可杨继业并不闲。早上坚持体能训练,餐后在巫小陆和另外两个巫家人的陪同下,在熟蛮辖区内四处窜走。
熟蛮地域内,目前产出主要是药材、木材、桐油、茶油、麻等作物,粮食则勉强够自给,稻子、小麦、粟米均有产出,产量很低。经过了解,主要还是品种的原因,其次是耕种细作、肥料上欠缺,而虫灾方面几乎没有好的预防和灭虫办法。
水利上也很落后,大部分耕作是靠天吃饭,使得每一年的收益都勉强接得过,不至于饿死人。可逢上灾年,饿死人的几率是比较大的。
熟蛮这里,没有逃荒的观念,虽然也有乞丐。熟蛮的人,不可能往文朝纵深之地走,彼此之间风俗相差大。除非是进入军队,然后受到调遣,才离开熟蛮区域。
真正的大灾之年,吃树皮、草根、观音土等,是必然的状况,这对熟蛮而言,也是唯一的路。
杨继业上一世虽不在荆蛮楚地居住,但到这边旅游过几次,除了好奇这边的风俗,还研究过荆蛮楚地的矿产。
荆蛮楚地矿产的储量不大,但每一种矿产,品质在当世都是世界级别的,有正史可查。如朱砂矿,从清朝起直到改革开放后十年,才将那里的朱砂掏空,形成的空山,改建成旅游地;
硫磺矿也是如此,旅游介绍资料中有,前后开采三十余年,品质好;煤炭也是如此,煤层地表很浅,十几米深度就可挖出煤炭。而这样的煤炭块,只要用打火机点火,就能够燃起来。可见煤炭的品质有多好。
杨继业那年冬天到荆蛮楚地旅行,住的旅店因为线路检修听到,老板给他一盆煤炭,从早到晚上,都没更换、添加。
也因此,他离开家里,到巫家寨后,就想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当初旅游时所看到的如口点。
不过,先不说时间相隔千年,中途地貌的改变。最主要的是,历史也走偏了,多出一段文朝的历史,以后的历史走向,还遵循古有点轨迹吗?
要做到事情不少,杨继业虽有一定的目的性,但要说直接找到目的地,确实没有收获。除了历史原因、地貌改变因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如今熟蛮一带,森林繁茂,使得山川外表与当初旅游所看到的山川,完全对不上来。
巫小陆只要能够与杨继业在一起,根本不管往哪里跑。白天外出,晚上回巫家寨上课。对于半夜校,杨继业也不会透出消息,夜校这种事物,在文朝完全是异类,士子集团肯定不能接受的。
文士作为文朝最上层的存在,那是高高在上,地位尊崇。自然不能让普通平民、工场主、劳工、商业体系,有机会加入这个级层。
也因此,读书这个事情也是有针对性的,士农工商中,农这个群体的后代,是有机会科考的,但对商户的限制非常严厉。
这种对农户开放门户,也是前朝帝皇平衡自身统治特别地导引出来的。宋真宗赵恒那首著名的劝学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这首直白而浅显的劝学诗,在前朝传开,也使得大宋疆域内,农家后代倾力培养后辈,以求“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提名天下闻。”鲤鱼跃龙门,不外如是。
更有榜下捉婿等促销活动,使得六经勤学,出人头地,成为文士集团的推广辞,更拔高文士集团的存在。
私塾、县学等,文朝所有的学业都是以六经为本,偏离这一点,便是叛经离道,千夫所指。杨继业虽是小秀才、文朝学霸,却不敢有任何沾惹这种事情的行止。
也因此,在巫家寨所做的事,不是教学而是夜校。哪怕以后传扬出去,杨继业也有理由可说。
对巫家寨的人而言,识字、认数、精算等,是为了培养熟蛮管理中层,同时,也为未来蒙童的培养打下基础。
巫龙提过,一百五十人的培训,除了商铺店面的管理层、经营者,还会选出一部分六岁的稚童,进行开蒙学习。
杨继业对此并不反对,说是一百五十人,实际上多少人数,杨继业不会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