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准备的驻军,一波一波射出箭矢,但几千人的冲锋,这点箭矢挡不住什么。拒马桩外,预备攻击的人群,投掷的多是石块,想要用石块淹没掉这些拦路的拒马桩。
双方的交战,在那一刻就激烈而沸腾。露台上的多数人,心惊摇动,尖叫声、颤栗是牙关咬不住的叩击声,在露台下的生死之战里,显得脆弱。
精锐王府士兵在一个冲锋,将敌阵穿透后,没有返回斩杀,而是继续往前,冲向那些扑向露台的敌人。前进,按照既定的步速往前冲锋,不断地将手里的长枪攒刺,手里的长刀挥起,砍下,也不管是不是砍中敌人。
精锐的王府兵在露台下横冲直撞,像一洪流,所到之处,没有人能够抵挡。好在精锐的士兵战阵并没有追杀,将围攻露台的人冲散、打开,便往前移走。
如此绕着露台搏杀,使得圣教的人手没能够对露台有效地攻击。但王府精锐看上去也是顾此失彼,杀伤并不很大。如此胶着战斗,一旦精锐战阵的威慑力变小、消失,露台不保就是必然结果。
交战两刻钟,双方处于一种微妙的状况,虽然杀声震天,每一个呼吸见都有人被杀,倒在地上。但彼此都不能奈何对方,不能形成一种压倒的势态。
王爷刘耀辉战在露台边,看着露台下纷乱又激烈的战场,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神态。
这时候,从县城方向涌过来一队人马,也是杂乱的人群。这些人是柳河县城各方面的人手,集聚起来,没有具体统领人马的存在。这些人手里的武器更加混杂,有短刀、朴刀、棍、长枪、斧子,背上的弓箭也不是制式,是平时打猎的弓箭,杀伤力自然差。
人群聚齐,在战场外围三百步的地方集结,准备给守卫的士兵进行增援。虽说他们面前有几千人,但荆蛮楚地这里的男儿,心里根本害怕二字。
到来的人只有几百,而敌方的人数却是他们的十几倍。在混乱的战场上,出现一支新生战力,对战场上交战的人而言,也是有些担心。
可是,战场上彼此对攻之间,也是不能停止。圣教那边的一个堂主,见县城方向来人后,便让两属下带了一队人马迎上前,免得对战场有更大的冲击。
黄群峰作为这次行动的战场指挥者,一直关注着露台这边战事的进展。两刻钟的过程,露台守方似乎没有败迹,他们的人却在王府精锐士兵冲锋剿杀之下,不断地消耗,使得整个战场变得更混乱、无序,而这样的无序会让圣教的人军心溃散。
这边的推测上,与目前战局的推进有些不一样。原以为有两刻钟的时间围攻,露台应该是岌岌可危,至少,守卫方死伤严重。
但实际上,守卫的军士虽有折损,但露台边沿的拒马桩至今都不能清除,依然发挥着做事,使得圣教的人马不能对守卫的人面对面对战。
黄群峰一咬牙,发令旗扬起,大喊一声,“杀。”
潜伏在山脚下的几千精锐,身着铁甲,还有三百人骑着马,列队而出。人流随即缓缓向露台方向移动,这里的迹象虽不明显,可在露台上的王爷刘耀辉,还是捕捉到了。
之前预计乱兵将有三万众,眼前露台下的人才有万余,对方的精锐还没出来。镇边王府这边的人手也潜伏着,要等对方精锐冲出,才会进行截击。
看到精锐出山,刘耀辉面色一沉。这与事先的预料差不多,敌方三万,实际上有大几千人会埋伏在城墙外地某地,等露台这边的攻杀有了结果,那边便会攻城而上。
当然,露台这边的战斗,如果圣教一方失败,这些人很可能就立即撤走,保存实力,令谋起事之机。这也是圣教一贯的做法。
刘耀辉对身边一个护卫说一句话,护卫从怀里拿出一支箭,弯弓射向高空。箭射出后,发出锐利的响声。
停留在北门外码头上的楼船,原本有几十条,这时候,一声鼓响。这些楼船便收起锚,船随着江流,往对岸飘动,速度越来越快。几十条船上,都是王府精锐士兵,从北门外码头,到露台那边,时间上,显然会比从几里外的山脚过来要快。
耶律钟玉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局势,当她看到北门外楼船行进,便明了王府精锐在哪里。相对而言,王府精锐的人数不多,战力上,会不会比圣教的人更强?这一点,目前无法确知。
可是,王府精锐到露台的距离和时间,都形成了以逸待劳的局面,对圣教的人马不利。
山匪精锐触动,对正在交战的露台下的战场,各方都像打了鸡血,想在真正决战之前,清除到对方的人马。使得战场交战更加激烈,每一点碰撞,都会有人倒下,死去。
而王府先前布置的精锐,突然间分开成两队。分头行进,围绕着露台而转,欲将露台附近的敌人清除、赶走,但分兵之后,这些精锐冲杀的力度也相应变弱,没有之前那种直接杀透敌阵的威力。
如此的交战,更血腥也更残酷。
过江的楼船,快速地跃下船的精锐士兵,有序地结阵,然后往露台跑动。转眼间,就到露台的平台,到来的精锐战力凶猛,而圣教的人马也是疲军,不敢对抗到来的精锐。
圣教的人纷纷退开,包括监视从县城过来的那些人手,都往后退开。王府的兵也不追击,而是列阵静待从几里外冲杀过来的强敌。
列阵之际,王府精锐人马只是列在露台两侧,没有挡在冲锋过来的正面。耶律钟玉见王府的兵如此列阵,心里先觉得奇怪,随后便惊惧起来。
事实上,也如耶律钟玉猜想的那样。刘耀辉再次让人发出响箭,露台的中间层,一些挡板移开,露出黑幽幽的炮口。
炮口对着翻滚冲杀到来的人马,静静地等待着,等这些人冲到射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