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上官璃愿不愿意,轩辕夜还是蹭上了她们回京城的马车。
回程风平浪静,相比来时对安宁镇的忧虑,现在无疑要轻松很多,连马车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上官璃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轩辕夜说道说道,让他放弃在她这找什么好处的想法。
但是第一天,他说大战的伤还没好,养伤养了五天,这伤的症状很神奇,就是一跟上官璃说话就头疼。
第六天,他说吃坏肚子了。把无辜的西图数落了三天,让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对轩辕夜的恐惧越发深刻了。
到此,他们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第九天,他们遇上了一伙土匪,被满山训练有素的兰幽杀手围困都没什么事的镇北王,被一个刀都拿不稳的小家伙砍伤了手臂。
然后那个“一跟上官璃说话就头疼”的病又犯了。
这一养伤又养了整整五天,疤都好全了的时候,上官璃终于在西图去打水的时候找到机会把他堵在了马车里。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你这么娇贵呢?”
轩辕夜从白府里顺来了一套上等的笔墨,偶尔写写字,前两天又开始画画。现在他正好画完最后一笔。
闻言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笑道。
“只是郡主不了解我,我确实十分娇贵,别看我这样,小时候得一场风寒都要死要活的。”
“原来如此。”
上官璃敷衍地点点头,把话题拽到了正轨上。
“王爷,跟你商量个事情。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直说就是,咱都是明白人,不搞那些阴谋诡计。”
轩辕夜挑挑眉,长眉斜斜飞入鬓角,即使看不完全脸,也能感受到一股堪称惊心动魄的英俊气。
“我想要什么,郡主都能给我?”
“不可能。”
上官璃斩钉截铁,她又不是卖身啊呸!怎么想到那上面去了?
轩辕夜的神色顿时垮了下来,将案前的画细细用木座推平,懒懒道。
“那我为何要告诉郡主?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她竟然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不过她敢跟轩辕夜谈判,当然已经准备好了筹码。“只要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保证是你不知道的。”
看见轩辕夜似笑非笑的脸,她连忙又找补了一句。
“当然是你感兴趣的。”
“哦?”
轩辕夜提起了点兴趣,正眼看她。
“我想要知道而不知道的事情,郡主知道能在黑市上卖多少价钱吗?难道郡主想送我黄金千万两?”
上官璃嘴角抽搐了一下,把她卖了也换不来那么多钱啊。
“不过我跟郡主都有过命的交情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答案,告诉你也无妨。”
轩辕夜忽然变了口风。
但是上官璃却没放松,眯起了眼睛。
“代价呢?”
“回答我一个问题。”
轩辕夜很爽快。
“你可以先听听问题,再决定答不答。”
“说。”
他勾起嘴角,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看得上官璃心里发毛。
“郡主为什么想知道我跟在你身边的理由呢?”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一个城府比海深,还不知道目的的人在身边,对她的威胁等级等同于抱着炸弹睡觉。
“如果郡主是怕我害你,大可以对我使些手段。你不是很擅长毒药吗?”
上官璃:“”
“啊,难道是舍不得?”
轩辕夜恍然大悟的表情做的天衣无缝,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演员。
“确实。”
她一脸心平气和地点了头,缓缓道。
“要把珍贵的毒药用在你身上,我还真舍不得。”
说完,她顿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轩辕夜。
“我回答了,该你了王爷。”
他皱了一下眉,中肯地点评道。
“这应该不算吧。”
“你也没规定要说让你满意的回答吧?”
“也是。”
轩辕夜叹了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因为舍不得。”
上官璃身子一僵。
他撑着案,将身子探过来了一点,马车就这么大,两人之间的距离立马突破了正常社交的距离。
轩辕夜的眼睛很深,深得好像能装下一整个世界,但是此刻却只装了她一个人。
“郡主真的很有意思,无论是你那神秘莫测的毒术和医术,还是诡异的身手、超乎寻常的智谋我都很感兴趣。”
他盯着上官璃的眼睛,目光像是带了钩子,窥探着皮囊之下的真心。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所以我舍不得放开。这个回答满意吗?”
上官璃扯出一个微笑。
“是吗?王爷没见过的人多了,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王爷已经无聊到看见个人就觉得有趣,建议你回去看看府上的医师,进行一下心理疏导。”
说完,她往后退一些,拉开了那令人不舒服的距离。
上官璃感觉自己心底好像冒出了一点火气,早就知道轩辕夜这个人嘴里没什么实话,还要去问。
自己也是真的傻。
就在这时,西图拿着两壶水回来了,她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脸,见到上官璃就笑了起来。
“神仙姐姐,我跟你说,刚刚我在那边的河边看到了一只被冻僵了的螃蟹,哈哈哈”
丝毫没觉察出笑点的上官璃定定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得出了结论:傻这玩意儿是真的能传染的。
看来以后她得离西图远点儿。
西图笑了一通后,发现没人搭理,只好放下水壶,任劳任怨地回去赶车了。
四天后,马车驶到了竹雨山庄。比来时整整少用了十天,上官璃愿将这归功于西图的驾车技术进步了。
看来以后还要多多磨练她。
“郡主。”
下马车的时候轩辕夜忽然叫住了她,四天过去,上官璃早就把心底那点火气给消化干净了。
她停住脚步,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轩辕夜手里拿着一个竹筒,里面放的应该是那副他画了几天的画。
“前两天宫里新添了个小皇子,陛下很高兴,休了三日朝庆祝。京城的许多地方都休了假,当然,也包括太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