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皇子这样的大事若被皇上知道,现在肯定不会是这么轻松地准备什么点香节的气氛。
轩辕夜坦然地点了头。
“没说,你受伤的事情虽然传了出去,但大家都认为你是因为很少骑马,不小心被马甩下来受的伤。”
这个受伤的方式怎么这么憋屈呢?
受伤过后,因为肠胃供血不足,消化能力会减弱。所以上官璃吃得很慢,难得的细嚼慢咽,嚼着嚼着,明白了刚才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
她一路跟着凤司北,从未在附近感受到过其他人的气息。
如果刺客也是跟着他伺机而动的话她不可能发现不了,除非是轩辕夜这种程度的高手。
但那些刺客要真跟轩辕夜一样,十个凤司北也撑不到她赶到的时候。
再加上那个大坑,刺客很可能不是跟着他,而是埋伏在那的。
问题在于,每个人的狩猎路线都不是固定的,那么大一个林子,刺客怎么偏偏就能精准地猜到凤司北会走哪条路呢?
再一联想到轩辕夜的态度,她轻轻一皱眉。
“凤司北是自己走到那里去的?”
她也不叫什么安王殿下了,直接直呼其名。轩辕夜眼底露出了一点隐晦的欣赏,不过很快又被他藏了回去。
“那几个被替了班的禁军,并不都是其中一方的人。”
上官璃眼睛微微睁大。
“你是说他们分别是两位殿下的人,都想要在今天的狩猎中算计对方?”
“可能是吧。”
轩辕夜说的模棱两可,无所谓道。
“我对两位殿下的争斗没什么兴趣,只要他们维持的平衡暂时不被打破,我就不会出手干涉。”
所以之前在长枫居才会对她和凤司北走得近耿耿于怀吗?
上官璃咬着筷子,漫不经心地想着。
思路偏了一瞬,她又给手动拽了回来。
所以凤司北应该是想要去那里埋伏凤司宸,但是没想到他的二哥动作比他快,还安排了一个高手进去,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怪不得身为受害者的凤司北也没有去皇上面前打小报告呢,这件事真的查起来,他和凤司宸两边都讨不了好。
而且就算逼不得已,凤司宸直接把锅往前一天的那些贼人身上一扣,还真拿他没办法。
至于那两个死去的禁军,大可以说他们是失足掉坑摔死了。在皇子的授意下,这两条人命连草芥都算不上。
这样一来,这场传出去足够再次引起一场人心惶惶的刺杀,竟然悄无声息地就结束了。
上官璃身上倒白白添了道伤口。
“好了。”
轩辕夜站了起来。
“郡主吃完后若是无聊,也可以去参加点香节,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天玑去办。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上官璃说什么,他就转身离开了。
上官璃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三下五除二吃饱喝足,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然后跟着走出了营帐。
夜幕降临,又是一个好天气。今晚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很亮,营帐周围点起了一圈一圈的火把,风中漂浮着烤肉和青草混在一起的香气。
稍远处,有一大圈篝火,好多姑娘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谈论着花和意中人。至于那些从伤员营走出来的少年人,说的大多都是镇北王和邵阳郡主的英姿。
上官璃听力很好,在远处听了一耳朵,感觉夸得实在是言过其实,她又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没打算过去。
打算随便找个地方看看风景,或者回去看会儿书也不错。
“郡主?”
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如意,她转头看去,是天权和天玑这对倒霉蛋。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憔悴,看见她的时候眼神更是复杂。
“真的是郡主,您醒了!”
天玑叫了一声。
“天璇应该可以”
“咳!”
天权用手肘拐了她一下,把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上官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个来回,天璇应该就是那个长得很像狐狸的人。
她记得他被轩辕夜罚了三十鞭什么玩意儿?
“天璇怎么了?”
“额。”
天权没想到上官璃会主动问,卡了一下壳的功夫天玑已经一股脑说了出来。
“王爷不是让他派人去盯着猎场吗?结果突然冒出了个高手,他和郡主你是同行,打架这方面也就跟天权一个水平,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结果让郡主受了伤,被王爷罚了一顿辣椒水鞭子,给跪猎场我们的营帐里面了,郡主不醒的话他不准起来。现在好了,我这就通知他去!”
说完就凤凤火火地转身奔走了。
上官璃:“”
留下来的天权觑着她的脸色,忽然说。
“郡主觉得王爷罚重了么?”
上官璃看了他一眼。
“不用担心,我们几个除了摇光那小崽子都挨过几顿这种鞭子,这次也确实是天璇太过疏忽了,只是”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纠结,像是憋了一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话。见他有种快把自己憋死的趋势,上官璃吐出了一口气,淡淡道。
“你说。”
天权:“我们都没见过王爷那么生气过,王爷对郡主嗯,是很关心的。”
上官璃心说我还需要你提醒?
她点点头。
“我知道。”
“你知道?”
天权睁大了眼睛,激动得都忘了加上敬语了。
上官璃也不傻,细想这段日子,虽然看不透轩辕夜这个人,但是他基本都没做什么危害到自己或者团子的事,相反还帮了她几次忙。
虽然两人之间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合作”二字联系起来的,但是上官璃觉得,所谓知己,大概就是这样吧。
天权还不知道上官璃的想法跟自己的想法有点微妙的差别,磕磕绊绊地问道。
“那,那郡主是怎么想的?”
上官璃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什么怎么想?”
天权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想的不对?他有心想问个究竟,但是牵扯到自家王爷,他不免有些畏手畏脚,踌躇了半天。
“那,那郡主的香”
“三妹!”
他的问话忽然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