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
她当然听出来了这是西图的声音,只是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好好的姑娘就不正常了呢?
“咳。”
上官步十分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为了不让人靠近卢院,所以红绡姑娘在听到有人来过后都会这样……装病。”
“装病”二字他说的有些艰难。
估计也是知道这演技实在有些不登大雅之堂。
“步郎,是你吗?”
西图在里面嚎了一通,隐隐约约听见了上官步的声音,于是出声试探。
这声“步郎”着实让上官璃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她还真没想到,西图演技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想的还挺周全。
上官步估计已经被她这么叫习惯了,只是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扬声道。
“有客人来,你若是身子大好了,也来见一见吧。”
这是他们定的暗号,若是有人和上官步一起来卢院,他基本都不会让来人见到西图,现在这种让她出去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半倚在床上的西图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猛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随后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足见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阿姐!”
上官璃就看见一个一身红色长裙的女子飞奔了过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她怀里。硌得她胸口有些疼。
“阿姐你可算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上官璃一把推开她的脑袋,有些嫌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离远点,你现在可是病重了,别传染给我。”
西图大眼睛一瞪。
“阿姐,这可是你亲手交给我的药,难道你以为我就这么好骗?”
相府突如其来的怪病当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西图拿了上官璃的药,和上官步一起给相府里留下的众人下的。
不是什么猛药,只是会让一般人在一段时间内四肢无力,间或咳嗽和发热。除此之外对人没什么危害。
上官璃同时还给了西图解药,所以她现在如此生龙活虎。
倒是上官步自己身份特殊,为了谨防宫里来的太医查看出什么端倪,没有吃下解药,脸上的病容虽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但也有几分真实。
“好了,我们进屋说吧。”
上官步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片刻后,在从前上官璃住的房间了,三个人或作或站,总算是能没有顾忌地说几句话了。
“三妹,我……丞相大人如何?”
上官璃刚在窗边站定,上官步就忍不住问道。
“身体无恙。”
她喝了一口西图端来的冰凉糖水,上官步拧紧的眉却还没有松开。
“那……”
“我既然来了这相府,你应该也猜到结果了吧。”
上官璃放下瓷碗,嘴角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
“你爹他还不算太笨,没有一意孤行。”
“真,真的?”
上官步音调有些颤抖,他最是明白自家父亲的性格了,向来刚愎自用,听不进其他人的意见。
在听到这句话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若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他该当如何?
是要从此和三妹为敌吗?那他又要如何同大姐交代。
不谈这些,如今相府困顿至此,基本上已无翻身的余地,就算他侥幸能活下来,恐怕也撼动不了如今的三妹分毫。
但每每想到最后,都觉得痛苦万分,因为……他是真的把上官璃当妹妹,也从未想过要站到她的对立面。
可世事如此,并非他能左右的。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那口郁结得仿佛要成了冰冷石头的气总算是渐渐散开了去。
眼前模糊了一点雾气,泛了红。
“咦,大公子这是哭了?”
西图看见上官步的表情,没心没肺道。
“谁?谁!”
上官步狠狠一扭头,顺便顺手抹了一把眼角,对着西图男恼羞成怒。
“谁哭了,我说红绡姑娘,你在床上待了这些时日,眼睛也不好使了吧?”
西图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磨起了牙齿。
“上官步,你胆子变大了啊。现在不是求着我保护你的时候了?”
先前她刚到相府,上官步知道她会些功夫,还缠着她让她保护自己来着。
“我,我……”
上官步支支吾吾了半天,奈何西图说的是事实,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上官璃看着这两个人说闹片刻,也跟着露出一个微笑。
“这么几天,你们二人关系倒是好了不少。好了,说正事吧,我这次来除了告诉你们上官逊的选择之外,还有几件事要交代。”
虽然对她那句两人关系好的话,西图表示不怎么服气,但是听到“正事”二字,她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了起来。
“阿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看皇上这次的动作,不大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上官步闻言也道。
“没错,就算我爹妥协了,但是安王殿下那边,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揭过去的。”
“无妨,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但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她模样淡然,说出来的话亦有一股让人忍不住信服的魅力。
西图向来是最信任上官璃的,什么也没问,径直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
上官璃从袖间拿出了两个锦囊,一人递了一个过去。
“里面都写着了,我也不能待太久,你们就自己看吧。”
见两人都把锦囊接了过去,上官璃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相府这怪病,等我离开后要变得更‘严重’一些。”
“啊?”
西图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倒是上官步愣了一下后明白了过来。
“你这是为了让安王觉得你是来报复的?”
上官璃点点头。
其实还不止如此,她私自利用皇上的令牌进相府这件事,肯定要给皇上个交代。报复就是个不错的借口。
只是这样一来,这府中的人就得多吃一点苦头了。
不过除了上官步和西图,别的人她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这相府中的人,欠原身的太多,相比较起来,这几日受毒药的磋磨,不过是点小苦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