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善待的收留,信任的调去西川镇守成都城,西川的五千军力调来凤翔府加强实力。
延英殿内,昭宗与首相杜让能说话。
杜让能道“陛下的策略很好,李顺节是不能久留,假手金州刺史诛杀,比在长安要好。”
“朕是担心金州刺史坐大,其做事好生精明,轻而易举的算计了李顺节。”昭宗担忧道。
“臣认为金州刺史是精明,但李顺节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所以才会被算计,至于金州刺史,只要不能收管巴东,其势力终究有限。”杜让能说道。
“卿家莫忘了川南节度使,那是金州韦氏的族亲,他们若是联合进图夔州,夔州很难抵御,若是夔州易主,则川南与金州的势力互相呼应,朕后悔,不该给予巴东观察使。”昭宗悔意道。
杜让能想一下,道“巴东原属于荆南节度使,若是陛下担心,可以诏令巴东重归荆南治下。”
昭宗摇头,道“朕诛杀李顺节,情有可原,出尔反尔的失信金州刺史,对于朝廷的威信大不利。”
杜让能说道“陛下,朝廷的大局重要,巴东还未被金州刺史收管,陛下不想收回成命,臣建议置立夔门都防御使。”
昭宗道“夔门都防御使,巴东观察使,事实上的重复置立,掩耳盗铃之嫌。”
杜让能恭敬道“臣之建议未尽,请陛下恕罪。”
“卿家直言,朕不罪。”昭宗回答。
“陛下,夔门都防御使官职,赋予李顺节的巴东残部,臣建议赐予西城郡王封王,就藩江陵府,脱离金州刺史的摆布,让荆南,巴东和金州归为藩王之地。”杜让能说道。
昭宗脸色微变,西城郡王是他兄长之子,兄长李保曾经是他继承皇位的竞争者,杜让能建议置立藩王,那可是犯了皇帝的大忌。
昭宗脸色阴沉,说道“卿家建议藩王之治,能够遏制金州韦氏的坐大?”
“臣不能明确,臣的建议形成制衡的策略,迁郡王去往江陵府,让成汭获得大义正统,金州刺史的巴东观察使隶属于藩王,名义上辅佐藩王,统治所有治下。”杜让能解释道。
昭宗想一下。点点头,杜让能的建议,虚职巴东观察使,实职夔门都防御使,让金州刺史名义上,辅佐藩王的所有治下。
同为藩王治下,金州刺史可以管巴东,荆南节度使成汭也可以管巴东,夔门都防御使只需要向藩王负责,只是官阶不如金州刺史和荆南节度使。
昭宗说道“卿家之建议,朕懂了,只是担心藩王会被逆贼裹挟造反。”
“陛下,纵观古朝,逆贼想要造反,不是册封为藩王的皇族子孙,一样会被裹挟,安史之乱,天下藩镇林立,不奉朝廷号令,形同藩王。”杜让能凝重道。
昭宗神情沉重点头,挑眉说道“就依卿家建议,封西城郡王为宣王,依祖制开府,移镇江陵府,先使人速去夔州宣布任职,避免夔州军力被金州刺史说降。”
杜让能点头道“臣也担心夔州军力归降金州刺史,夔州军将出身天威军,荆南节度使出身卑微,很难让天威军将屈服。”
君臣刚有了决策,天威军造反的消息传来延英殿。
昭宗大惊,命令关闭宫门,皇帝的第一个想法是先求自保。
一道圣旨,被朝廷快马信使送到了夔州,韦扶风还在夔州坐镇未离,高岩做为刺史,在明面上管理着夔州。
信使在城门请见镇江节度副使,结果被带到了州衙,面见一身大红官袍的高岩。
见得一身风尘的信使进来,高岩端坐在大堂公案后,问道“你找节度副使?”
“刺史大人,卑职带来了朝廷的册封圣旨。”信使恭敬回答,他认识问话的官袍不是节度副使,而是刺史。
“你来的晚了,节度副使大人得急病死了,本官是夔州刺史,如今最大。”高岩淡然说道。
“卑下拜见刺史大人,既然夔州是刺史大人最大,那圣旨可以交给大人,请问大人尊名?”信使恭敬道。
高岩淡然道“本官高岩。”
“高大人,请高大人验证圣旨,之后用官印给卑下一个回文。”信使恭敬道,取下背后的竹筒奉上。
高岩接了竹筒却是没有打开,吩咐道“带这位老兄去休息。”
近卫回应,领走了信使,高岩起身离开大堂,去了判官押房见韦扶风,奉上竹筒。
韦扶风让近卫打开,接过取出了明黄圣旨,展开看了一下,继而递给了高岩。
待高岩看过,韦扶风平静道“这是皇帝反悔了巴东观察使,用了这种手段遏制金州势力的壮大。”
高岩点头,微笑道“这道圣旨,似乎对于我们有利。”
韦扶风点头,道“能够对付了成汭,联盟后反咬一口,或许能够让成汭失去荆南,向皇帝建议之人很有纵横手段,只是流于纸上谈兵,反而误了朝廷。”
高岩点头,道“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不做探查就草率决策,确实是急功误国。”
韦扶风一笑,道“这个都防御使由你任职,负责与成汭沟通。”
高岩忙摇头道“不可,属下能够任职刺史已然是大福,都防御使的官职做不得,还是请大人另任才好。”
“另任?让十四叔来吗?让八伯父来吗?本军为什么主动举荐巴东刺史,为了争权吗?本军是恐惧来了庸才误事,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本军输不起,祖父大人也知道输不起,你也知道输不起,但十四叔和八伯父不懂得,走错一步,满盘皆输。”韦扶风冷道。
高岩苦笑,韦扶风又温和道“别太在意一个官职,只要我们不输,日后你做郡王也不为过,本军需要你的才能与敌周旋,祖父大人与本军的心思雷同,只是祖父大人需要顾及亲人脸面,所以本军只能做了恶人。”
高岩正容点头,起礼道“属下定当尽心做事。”
韦扶风点头,让高岩拿着圣旨离开了,高岩回去大堂,唤来信使,表示接受朝廷的任职,信使也说公文和印信会尽快送来。
打发了信使,高岩书信一封,让一个长安口音的精明近卫,做为使者去见成汭,欺骗成汭与巴东联盟。
之后又书信一封给金州刺史送去,一是禀告,二是书记了与韦扶风的谈话,用意是解释韦扶风为什么让他兼任都防御使,但删掉了做郡王也不为过的那句话。
朝廷接到高岩的回文,立刻实施藩王策略,赐封西城郡王为宣王,就藩江陵府,官职南都留守。
南都江陵府,建制于唐肃宗李亨的至德二年,事实上类同北都太原府,没能成为陪都统治中枢。
宣王开府,藩属有荆南节度使,昭信节度使,夔门都防御使,鄂岳节度使,武贞节度使。
任职夔州刺史高岩为夔门都防御使,金吾将军,镇江侯,宣王府典军,掌判巴东军事,治下夔州,归州,万州,忠州。
任职荆南节度使成汭为江陵府尹,怀化大将军,荆国公,宣王府翊卫中郎将,领荆州,峡州,复州和施州。
升职金州刺史为昭信节度副使,巴东观察使,金紫光禄大夫,虞国公,宣王府奏记官,领金州,均州和房州,金商都防御使官职由金城军使接任。
任职鄂岳节度使杜洪为宣王府长史,金紫光禄大夫,鄂国公,领鄂州(武汉),岳州(洞庭湖之东),安州,黄州,蕲州(东与淮南道接壤)。
任职武贞节度使雷满为宣王府司马,领朗州(洞庭湖之西),湮州(洞庭湖之东南)。
武贞军治下在大江之南,西北与施州接壤,南面是武安军节度使的潭州地盘(湖南长沙)。
金州刺史接到朝廷的圣旨,嘴角不屑冷笑,他已然知道这一切的变化,是杜让能进见皇帝之后出现的。
次日,金州刺史乘船去往均州,一是做样子的恭贺宣王,为宣王送行,二是顺便巡视一下均州,看看自己的领地境况,满足一下上位者的愉悦。
船入均州境内,过丰利县,进入郧县之时,金州刺史看见了让他意外的景象,一座高达二十米的巨大水车耸立在汉江之北,南北两岸人潮如海,正在修筑江坝。
“这水车造的甚伟,本军去看看。”金州刺史有了兴致的吩咐,行船靠向北岸。
登岸后,金州刺史在百名护卫的簇拥下走去水车那里,岸边做工的人群听得是昭信节度使大人驾到,纷纷走避观望。
金州刺史走到水车那里,看着江水中巨大的水车。
水车架在两道八字形的石坝上,江水流进八字口,冲击水车轮转动,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一道木制水槽横架连接水车中上部,使得江水顺着水槽流向远方。
“这水车是何人所造?”金州刺史问道,立刻有人找来了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