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点头,道:“你的孝心可嘉,本军允许你书信告知。”
“谢大人宽容,请大人赐名。”韦扶风恭敬应付。
李振微笑点头,垂目想一下,抬眼笑语:“你假名李煜,煜的寓意前途似锦,步步高升。”
“诺!日后属下名为李煜,愿为大人家将。”韦扶风低头恭敬军礼。
李振满意点头,内心大为舒畅,当初落魄的抵达金州求官,遭到金州刺史的拒见,只能屈辱离开。
如今再见到韦扶风,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意。
“李煜,你的身体还需修养,大意不得。”李振微笑关心,他是真的需要将才,发展权势。
“谢大人关心,属下告退。”韦扶风恭敬应付。
“嗯,去吧。”李振微笑点头道。
韦扶风离开,回到修养之处,坐下盘算,他知道陷入敌军,急于脱身不可能,另外他的腿伤,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经不起剧烈折腾。
盘算良久,他知道最重要的事情,传递他没有死亡的信息,让爱侣们能够安心的掌控军政。
韦扶风要来文房四宝,书信一封,“母亲大人,儿子途中被俘,幸而遇上相识的李振大人,如今假死脱离扶风军,易名追随李振大人报恩,请母亲大人放心,楚瑜敬上。”
韦扶风唤过照顾他的两个士兵,微笑道:“你们拿着这封信,请大人过目,然后送去武当山善水观,交到林氏手中,我日后给你们二十两银子。”
两个士兵拿着书信去见李振,李振过目没觉得不妥,取来韦扶风的军牌,交给两个士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个士兵启程去往均州,冒充川南军将的信使,拿着韦扶风的军牌应对盘查,一路也算顺利的抵达武当山善水观。
书信被观主快速的转交到林清雪手中。
林清雪正自哀伤的六神无主,缘于江陵府传来韦扶风战亡的信息,真假不论,韦扶风肯定是失踪了。
得到书信,林清雪惊喜交加,急忙书信军情传告渝州的田雯儿,她不顾一切的找到两个士兵,一起乘船顺流而下。
此时,韦扶风已然身在江陵府城外,十几万宣武联军围困了江陵府城。
韦扶风身在李振的军营,只能观望的养伤。
阆州,巴中最重要的地盘,鱼米之乡,商业重镇,军事要冲。
长顺使出的属下,抵达巴州,面见韦雄送上书信。
韦雄看了信,吃惊失声:“韦扶风死了?怎么可能?”
随后,韦雄带上五百将士,急匆匆赶往阆州,他对于十二兄的告知深信不疑。
十二兄的建议,合乎他的心意,甚至于兴奋不已,韦扶风死了,阆州就是我的啦。
抵达阆州,见到高岩,送上书信。
高岩看了书信,震惊之极,问道:“这是真的?”
“绝对的真实,这就是十二兄的手笔,还有荆州刺史大印,假不了。”韦雄言之凿凿的肯定,流露上位者的气度。
高岩愣怔,难以接受这个信息,但是战争无情,将军难免阵前亡,他认为,没人胆敢捏造韦扶风的死讯。
“高岩,我是巴中节度使,你是我的属下,我命令你归属,嗯,归属我父亲的阵营。”韦雄理所当然的命令。
高岩皱眉,内心不悦不屑,今时不同往日,他坐镇阆州多年,就算权力受到掣肘,也是自然而然的笼络很多‘属下’,因为他是最高主帅。
“大人,我不能违背扶风侯的军令,必须服从渝州大都护田雯儿军令。”高岩给出态度。
“韦扶风死了,你本就是我的属下。”韦雄顿时急眼了。
高岩苦笑道:“大人,阆州军力几乎都是渝州军力,我只是拥有节制军权,一旦违背渝州军令,后果会被杀,大人若想收管阆州,应该去往渝州,大人是长辈,扶风侯的女人们,理应听从大人的要求。”
韦雄愣怔,想一下点头道:“你等着,我去往渝州。”
看着韦雄拿走书信离开,高岩摇头,暗道:“蠢货一个。”
站起身,高岩踱步思考,片刻后,他书信一封,表达忠心之意。
言明不愿辜负扶风侯大人的知遇之恩,愿意辅佐幼主,一生听从田雯儿军令。
高岩的抉择,原因很多,首先没有独立的雄厚基础,次之感于扶风侯的知遇提拔之恩,对于旧主老大人和韦雄的不屑轻视。
另外巴蜀,洱海和僚人族领地,已然形成一片能够封锁的‘国家’,只要不发生大规模内战,统治就能长久不崩。
高岩的军情书信,相比韦雄行程先一步送到渝州,又自渝州送去南府,直达田雯儿手中。
田雯儿看了书信,惊骇欲绝,悲痛惶恐的六神无主,彷徨哀伤良久,不得不收起女人的心情,果断启程去往渝州了解真假,主持大局。
韦雄带着十个属下,乘船顺流而下,抵达渝州,急匆匆赶到北府,在府门被阻拦,守卫入内通报。
负责掌印的小雪,听得是韦雄来到,不想见,又不能不见,吩咐请入扶风阁,当着一众中枢官员接见韦雄。
韦雄昂首阔步走入扶风阁,小雪已然亭立案前迎接,恭敬女礼:“妾婢恭迎大人。”
韦雄止步,看一下,挑眉道:“你就是渝州掌印?”
“妾婢正是,大人来何事?”小雪尊敬的回应。
“韦扶风死了,本军过来,要一道阆州归属的军令。”韦雄想当然的直白说道。
啊?扶风阁内一片哗然,一双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韦雄。
小雪如遭雷轰,美靥惊变盯视,失声:“你说什么?”
韦雄一挑眉,说道:“韦扶风战亡,你是他的女人,也是韦氏后辈,我身为长辈,要求你出一道军令,给我军令,我不烦你。”
“你胡说!”小雪歇斯底里的尖声质疑。
韦雄大声喊道:“我没胡说,这是十二兄来信,你看一下。”
小雪盯上递出的书信,猛然走前拿过,展开盯着观看,一张美靥变得苍白,身子瑟瑟发抖,忽而尖声:“假的,这是假的。”
“什么假的,荆州刺史大印不认得吗?”韦雄气愤恼道。
小雪抬起头,一双眼睛凶狠盯视。
韦雄吓一跳,后退一步,但又说道:“看什么看,我是韦扶风叔父,你给我军令,我立刻离开。”
“来人。”小雪厉声召唤。
阁外立刻奔入十数甲士,小雪抬手指着韦雄,歇斯底里的尖叫:“拉出去,割了舌头,打断腿。”
诺!甲士们轰应,冲上前抓住韦雄。
“大胆,我是韦扶风亲叔父,放开我。”韦雄惊恐大叫。
一个甲士拔刀,用刀柄尾部凶狠怼入韦雄口中。
韦雄一声惨叫,口喷鲜血,牙齿不知掉落多少,被甲士们飞快抓扯出去。
“不是真的,假的,假的。”小雪抓着书信,魔障一般的低语,忽而身子摇晃,走到近前的紫芍桃姬,忙不迭搀扶。
小雪被僚人族奴婢搀扶离开,紫芍桃姬六神无主的失魂跟随,扶风阁内顿时一片杂乱。
中枢属下们人心惶惶,他们虽然能够决策很多军政事务,但事实上没有实权。说白了,相当于幕僚。
两日后,田雯儿赶到渝州,抵达北府,入内直接去往后宅,见到小雪。
小雪眼睛红肿,形容憔悴,跪下叩头,媵奴桃姬伴随跪下。
田雯儿扶起她,哀伤轻语:“我也心痛,可是不能失去理智的不管不顾。”
“三夫人,妾婢以下犯上,割了韦雄舌头。”小雪哑声告知。
“我知道了,无妨,你打起精神,继续处置军政,我去往夔州。”田雯儿轻语吩咐。
“三夫人,妾婢做不了啦,带上妾婢好吗?”小雪哀求。
“我是去往领军进攻鄂州,渝州是我们的根本,不容失去,我们一起保住夫君的基业,扶持夫君骨血传承下去。”田雯儿轻语。
“三夫人坐镇夜郎府,才能稳定统治。”小雪愣怔轻语。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牢握重兵,夫君赋予我最高军权,我只有顺势而为,代替夫君出征,才能聚集大军在手,这个时候,我们不知道各地的军将,会不会背叛我们。”田雯儿冷声解释。
小雪默然点头,田雯儿又轻语:“不要伤心过度,失了方寸,我有儿子,你有女儿,你留在渝州,一定要牢控铁营军。”
小雪轻嗯点头,田雯儿转身离开,洗浴休息。
小雪转入内室,看见锦榻上的锦儿,她走过去抱起小女孩,紧紧的抱着,流泪。
“庶母,不哭。”锦儿不知母亲为何哭泣,也跟着抽泣安慰。
田雯儿一道道军令发出去,各个兵府和镇守,被抽调军力集结渝州,军令抵达阆州。
高岩接到调令,遵令领军一万离开阆州。
数日后,新提拨的指挥使程颐抵达,接手阆州镇守。
韦扶风的死讯,以渝州为发散,整个巴蜀震动,人心惊骇浮动,但没有发生造反迹象,各地军政官员‘安分守己’。
田雯儿率领先头军力抵达夔州,见到红肿眼睛的琥珀,得悉韦扶风的死讯并没有确定,只是失踪的事实,倾向凶多吉少。
田雯儿召见,镇守夔州的巴东都防御使颜怀玉。
颜怀玉来见,恭敬拜见,田雯儿轻语:“我家夫君生死未知,颜大人怎么想?”
“侯爷定下的继承人,属下誓死拥护。”颜怀玉肃容回答。
“好,颜大人准备启程,任职扶风阁左仆射,类似大唐宰相。”田雯儿说了安排。
颜怀玉意外,迟疑一下,礼道:“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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